第1937章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靠--"曾忍不住也笑了下,然後說:"易克,說實話,不僅僅因為這一次事情我才對你的身份感到神秘的,其實,在這之前,從我們第一次打交道到你關注秦璐死亡的真正原因,從趙大健出事到你那晚和我一起吃海鮮,串起來分析,我不由就感覺你有些神秘了,不由就會想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我不是要故意懷疑你,只是你的一些言行讓我覺得雖然看起來很正常合理,但我下意識里還是覺得有些詭異,我問過自己,是不是職業習慣在作怪,我其實甯願相信只是這個原因,可是,我又覺得不是,冥冥之中,我就是覺得你不是一般的體制內人員,你身上有我不了解的很多故事,這讓我對你充滿了好奇和懷疑……

"今天凌晨的事,我很惱火,任何人如果覺察自己被人利用都是會惱火的,但我更多的是好奇,對你朋友的好奇,對你的好奇……你越是否認我的判斷,其實我就越肯定,就越好奇."

我知道我現在的身份已經引起了曾的疑心,但他只是懷疑,沒有任何東西能證明這一點,除非我承認.當然我是不可能告訴他一切實情的,即使他怎麼亂猜,即使他猜地再准確,我都不能承認.

只要我不承認,他心里即使再怎麼肯定其實也是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的,猜想總歸是猜想.

"曾隊啊,你是不是對你身邊的每個人都會這麼懷疑呢?"我說:"這可不好啊,對朋友不能這樣猜疑的,這會傷了朋友感情的."

曾點點頭,又搖搖頭:"我身邊的人,有引起過我懷疑的,但很少,而且很快就能解除或者證明,但對你,我帶著巨大的困惑,當然,你現在可以不說,但我告訴你,早晚我會查清的……我想要搞明白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我有這個自信."

"別說你在胡思亂想了,退一步,查清這個對你有什麼意義嗎?"我說.

"哼……"曾哼笑了一聲:"有沒有意義是一回事,查清不查清又是一回事……老弟,我警告你,不要搞什麼違法的勾當,不要再次落到我手里,雖然這次你那朋友我充分認定他的身份很可疑,但既然他已經讓我親手放走了,我想你也不會再讓我見到他的,當然我也不想再見到他,而且我手里也沒有什麼抓他的證據,你既然和那人是一伙的,我很為你擔心的……

"你有不錯的工作,還有很好的家庭,好好工作好好過日子是正事,不要誤入歧途……如果你真的做了什麼,在做什麼,那麼,在我沒有搞明白你之前,及早收手,不然,你會後悔莫及的……我們之間做朋友,是建立在你不是是合法公民的基礎上的!"

曾的這番話證實了一點,那就是他雖然對我做的事情有些疑心,覺得有些地方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但他卻對我的另一個身份毫不知情.

我對曾說:"老兄,你的這一番話,我會記住的,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我就當是你給我上了一堂法制課!你放心,我其實真的很簡單,我就是個體制內的小主任,我從不做任何違法的事情的!"

曾看著我笑了下:"少來了,不說別的,今天凌晨的事你就是違法,向國家工作人員行賄!"

我也笑了:"那不是行賄,是朋友間的饋贈,饋贈,你懂嗎?你該懂的."

曾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沙子:"我必須懂,我給你上法制課,我自己卻又在違法,你說這矛盾不?"

"官場不都是這樣嗎?台上的那些大領導,不都是一面在強調清正廉潔,一面在台下大肆腐敗受賄嗎?這個社會,這個官場的世界,都是在矛盾中向前發展的……沒有矛盾就沒有進步,就沒有和諧社會,就沒有發展."我也站起來說.

"你這話是在安慰我也是在安慰你自己的吧,好吧,我們總該給自己找到讓自己心安的理由才好的!"曾說著活動了幾下身體:"操,渾身濕漉漉的,好冷啊!"

"先把衣服烤干吧!"我說著看了看附近的一片樹林.


我們在樹林里撿了一些干柴,然後在海灘上升起了一堆篝火,脫地只剩下褲頭,圍著篝火烤衣服.

"今天,上頭,沒有找到要找的人,對你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吧?"我變烤衣服邊對曾說.

"不會有事的,我當時做的很隱秘,誰都不可能發現,上頭要是懷疑,也只能懷疑兩點,第一,我們包圍賭場之前那人已經離開了;第二,我們雖然把賭場包圍地水泄不通,但但是場面很亂,還是可能有漏網之魚,那人說不定就借混亂之機溜走了."曾說.

"你很有把握?"我說.

"是的!"曾自信地說.

"為什麼如此有把握呢?"我說.

"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混了這麼多年,不是白混的!這點自信都沒有,還怎麼做刑警?"曾說:"今天上頭來人的頭目,是我的老領導,我就是他栽培出來的,他對我,向來是十分信任的!我說的話他必定會毫不懷疑,唉,想想有些慚愧,對他也撒謊了,不過也沒辦法."

"他是誰?"

曾看了我一眼:"無可奉告!"

"不會是雷書記吧?"

"呵呵,我要是有那福分就好了,也不會做這副隊長了!"

"呵呵……"我也笑起來.

"我今天叫你來,主要就是想質問你想揍你一頓出氣的,同時還想搞明白你,但是,我似乎是一無所獲."

"不能這麼說,我今天陪你練了那麼久,你上哪里能找這麼好的手當陪練?還有,我勸你不要在我身上下什麼心思了,我說過,我很簡單的人,就是被你給搞複雜了!"

曾笑了下:"我不會刻意專門去調查你的,一切順其自然吧……我甯願相信你是簡單的,希望是如此!還有,趙大健的死因已經出來了,發狂死,單位處理此事極其迅速,家屬也沒有鬧事,算是很順利了,這事的處理我沒有參與……尸體已經火化了,哎,人的一生就是這樣結束的,走時一縷青煙啊……"

"你覺得發狂死,這死因能解釋地過去嗎?"我說.

曾看了我一眼:"法醫鑒定的結果,官方的結論,難道你想質疑嗎?你為什麼要質疑呢?有什麼目的嗎?"

曾似乎現在對我的話很敏感,我意識到了這一點,決定不再繼續問下去,笑了下:"純粹的好奇而已,什麼目的都沒有."

曾看著我沉默了片刻,說:"不過,這發狂死,也的確是很新鮮的名詞,捉貓貓死,洗澡死,睡覺死,看看這幾起轟動全國的離奇死法,中國人的創新意識,你不能不佩服."


說完,曾笑起來,邊開始穿烤干的衣服.

我也開始穿衣服.

然後,我們熄了火,離開海灘,分手離去.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我回想著今天和曾談話的內容,琢磨著他的語氣和神態,想著他今後可能會做的什麼事,不知道曾最後最終會是我的朋友還是敵人,抑或是不好不壞的關系.

又想到最後他和我提到趙大健之死時說的話.

心里突然不由一動,突然有了一個想法,突然想起了關云飛……

此時我想到的不知關云飛有沒有想到,抑或他沒有想到,抑或他早我先想到並且已經准備開始秘密實施.

其實我明白,從秋桐之事中,關云飛肯定意識到有人在暗中搗鼓事幫助秋桐,甚至利用他來幫助秋桐,但他應該不會想到是誰,他起碼目前是想不出的.至于他借助此事來反制雷正,他或許不會想到會有人在特意幫他,或許只是覺得這是自己順勢抓住了機會.

我意識到,從孫東凱老婆鬧事到我查出趙大健設計把他辦進去開始,一連串的事情緊跟著發生了,我播下的星星之火大有燎原之勢,關云飛雷正甚至喬仕達都卷了進來.

雷正借助孫東凱打擊秋桐之事想暗算關云飛,不曾想關云飛在我暗中的搗鼓下強勢反擊,而雷正干脆滅口趙大健用來應對,但關云飛肯就此輕易認輸善罷甘休嗎?此次爭斗能就此偃旗息鼓嗎?

我決定等明天看看再說.

當然,如果關云飛想不到,我會替他來做的.

想起趙大健的死,我心里突然湧出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我知道自己對他的死是無法釋懷的,他雖然做了壞事,但卻還不到要用生命付出代價的地步.

如果當初我不利用他之前雇凶搶劫我那個案子把他辦進去,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秋桐不會被陷害進去,他也不會死掉.

想到這一點,我的心里感到些許不安,似乎趙大健的死是我造成的,似乎我是殺害趙大健的凶手,似乎我是讓秋桐遭受厄運的原因.

我試著找理由來安慰自己,如果趙大健不寫那封陷害秋桐的匿名信讓孫東凱老婆老找秋桐鬧事,如果趙大健進去後不反咬一口誣陷秋桐,這些會發生嗎?他會死嗎?雖然趙大健最後的結局出乎我的意料,非我當初之所願,但似乎也驗證了千百年來一條顛撲不破的道理:害人者害己.

這樣想來,心里似乎感到安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