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5章 找個借口離去



我不想和宋明正再談下去了,找個借口離去,留下宋明正自己在那單間里品嘗失去了味道的咖啡.

和宋明正的談話,還讓我證實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王巧玲抓住宋明正的那個死穴,不是這事,和此事無關.

雖然無關,但是,也並不一定就肯定王巧玲不知道此事,要挾宋明正,除了此事,還有其他的把柄呢,別的不說,光經濟上的一件事情,就足以讓宋明正服服帖帖.或許王巧玲手里還保留著沒使出來的更厲害的殺手锏呢,說不定這事就在保留的那些殺手锏里面.

我雖然不能肯定,但是依然保留著對王巧玲的懷疑,因為我親眼見識過宋明正酒後失言的情景.

我去找了秦娟,問起這事,秦娟十分肯定地說這事她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包括自己的父母和秦老師.

看著秦娟純真的神態和清澈的眼睛,我相信秦娟沒有撒謊,她是個誠實的女孩子.

我回到家里,還想著這事,又忍不住給還在老家的晴兒打了電話.

晴兒在老家過的很安逸,接到我的電話很高興,說自己打算過些日子再回來,學校要到陰曆2月10號才開學,寒假放的時間不短.

我和晴兒聊了一會兒家常,說起了這事:"晴兒,我以前告訴你的前人民醫院院長騷擾秦娟的磁帶的事兒,你和別人說過沒有?"

晴兒說:"沒有啊,我似乎沒記得我和誰說過啊,怎麼了?"

我說:"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有沒有和誰說過?"

晴兒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確實沒記得和誰說過啊,應該是沒有告訴過別人的,我確實沒記得的,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不知怎麼,我覺得晴兒的話有些心虛,還有些急切和緊張.

這時,我能確信晴兒不會故意來害我,卻不敢確信她會不會無意中說出去.

我心里突然對晴兒沒有底了.

我不想讓晴兒多擔心,淡淡地說:"沒什麼,我就是隨便問問的,這事,千萬不能說的,不然,會帶來很大的麻煩……我就是想提醒一下你的……"

晴兒的聲音似乎有些不安,說:"嗯……我知道的,我知道了……真的沒出什麼事嗎?"

我故作輕松地笑了下:"沒有……"

我的聲音很輕松,心里卻有些不定,不有有些胡思亂想起來.

"哦……沒有就好,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晴兒似乎在安慰自己,又像在安慰我,說:"那些罪犯都被抓了,誰還會追究這事啊,就是真的傳出去了,也不會有什麼事的吧?打擊報複,可是罪加一等的,誰敢和國家的法律碰硬作對呢……"

晴兒似乎沒有意識到此事保密的重要性,這讓我心里的疑慮更大了,沒有多說什麼,掛了電話.

我在不安中過去了一夜.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在宣傳部見到了柳月,沒提這事.


我當然很相信柳月的,此事根本就不需要問柳月.

我也沒有和柳月提起這事,我不想讓她為我擔憂.

一晃10天過去了,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切都很平靜,好像那些傳言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我不由覺得自己似乎多慮了,或許那些傳言根本就是在小范圍內傳播的,那些當事人不會知道,他們死了的死了,活著的都還在監獄里服刑,怎麼會曉得這事情呢?

我的心里安穩下來,逐漸將此事拋到了腦後.

轉眼過了正月,又過了一個多星期,我接到晴兒的電話,她明天上午開車回江海,自己回來,爹娘要收拾一下家里的地,過些日子再來.

我叮囑晴兒路上開車要注意,不要開快車,晴兒答應著.

第二天上午,我到柳月辦公室送稿子,坐在柳月辦公室里,還不時給晴兒打電話,調度她走到哪里了.

直到晴兒說她已經進城了,說到了家用就用家里的座機給我報到,我才放下心來.

柳月見我不停地打電話詢問晴兒的位置,笑著說:"乖寶寶弟弟--知道關心俺兄弟媳婦了,呵呵……晴兒估計一會就到家了,先讓她休息會,晚上我請客,請你們兩口子,大家一起聚聚……"

我笑著答應了.

柳月看完了稿子,我們又聊了一會兒天,我沒有接到晴兒的電話,忍不住拿起電話打家里的座機,卻沒有人接.

"怪了,這麼一會兒,應該是到家了,怎麼家里沒人接電話呢?"我嘟噥著.

"可能是路上堵車吧……"柳月說.

正說著,我的電話響了起來.

"呵呵……剛說完,電話來了,一定是晴兒,她一定是到家了!"柳月笑著說.

我接了電話,電話是用晴兒的大哥大打來的,可是,打電話的人卻不是晴兒,而是醫院里的人.

一個讓我和柳月都無比震驚的消息傳來:晴兒出車禍了!現在正在市人民醫院!

好似晴天霹靂,我和柳月都刷地變了臉色,驚懼不已,來不及在電話里多問,火速趕往醫院.

我和柳月趕到醫院,最先見到的不是晴兒,而是打電話的那名醫生,晴兒進了手術室.

我和柳月見到醫生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人怎麼樣了?

我們都緊張地看著醫生的眼睛和嘴唇,幾乎要提不上氣來.

醫生的第一句話話讓我們都松了口氣:人沒事,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受了過度驚嚇,受了些輕傷,沒有傷到內髒和骨頭還有大腦……


謝天謝地,我和柳月對視了一眼,都長長舒了口氣,提到嗓子眼的心開始往下放.我甚至掏出手絹擦了擦額頭,腦子里要開始探究車禍的緣由.

醫生接下來的一句話又將我和柳月的情緒打回到冰點:大人沒事,但是,由于受到驚嚇和腹部被過度急劇擠壓,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流產了,正在手術室實施流產手術.

剛剛放下的心倏地又提了起來,猛地卡在了嗓子眼,氣流似乎頓時被梗住了.

一個孕育了5個多月的鮮活的小生命就這樣半途夭折了,這是一個帶著我的血液和基因的生命體,就這樣消失了,在他還沒有看到這個世界之前,在他還沒有見到老爹之前,在我還不知道是兒子還是女兒之前,就這樣,無聲地孕育著,又無聲地離去了.

我的身體不由搖晃了一下,頭有些眩暈,眼神有些發紅,聲音有些嘶啞,看著醫生:"這……這是真的?"

看著醫生肯定地點點頭,我突然覺得渾身似乎沒有了力氣,我的孩子沒了,一個正在蓬勃發育我的骨血就這樣的沒有了,這是我和晴兒的結晶,帶著晴兒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帶著爹娘傳宗接代希望的重托,也帶著我越來越厚重的責任.

我的心里很悲涼淒涼和哀涼,我不知道晴兒面對這個現實,將是怎麼樣的神情,我甚至不敢去想.我不由有心痛起晴兒,擔心晴兒面對這樣的打擊無法接受.

我此刻沒有看到晴兒的神情,卻看到了柳月的神態,柳月蒼白的臉上變得毫無血色,渾身顫抖著,眼里發出了極度傷感和悸痛的目光,胳膊和手都在不由自主輕微晃動著,似乎是怕自己站不住,要找一個支撐,柳月一把抓住我的手.那一刻,我感到柳月的手像冰一樣的寒冷,似乎柳月身體內的血液瞬間都凝固了,瞬間都降溫到了冰點.

我努力讓自己的身體站穩,握住柳月的手,用手扶住她的肩膀.

"天哪--老天爺--"柳月嗓子里發出低低的哀鳴,帶著無限的哀傷和悲楚,眼神里此刻又迸發出心疼和被傷害的目光,喃喃低語著:"老天--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

我和柳月此刻的心情都非常痛苦,不僅僅在痛惜一個生命的夭折,還心痛晴兒所受的折磨和苦難,我知道,這事最痛苦打擊最大的莫過于晴兒,她不但要承受身體的傷痛,還得承受精神的巨大猛擊.

我忍住內心巨大的痛苦,輕輕拍了拍柳月的肩膀,握緊她冰冷的手,我知道,此刻,我必須要堅強,我必須要站穩站直站住,面對柳月和晴兒,面對兩個傷心痛苦的女人,我必須要像一個男人那樣支撐住局面.

柳月被我一拍肩膀,似乎神志清醒了一些,聲音哽咽著說:"晴兒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和打擊……晴兒的身心都要受到重創……"

我看著醫生:"拍片了沒有?"

醫生說:"拍過了,大腦和內髒都沒有受傷,就是皮膚的軟組織有些挫傷,傷者主要還是精神上的刺激太大,驚嚇過度,已經給她打了鎮靜劑……"

正說著,晴兒從手術室出來了,我和柳月忙迎過去.

晴兒毫無知覺地躺在那里,或許是因為鎮靜劑的緣故,一動不動,似乎是熟睡了一般,臉上額頭處有一道細長的傷口,脖頸處有一道青淤,嘴唇發青,兩眼緊閉,臉上毫無血色.

見到晴兒此景,我和柳月都倒抽了一口涼氣,柳月過去,撲到晴兒身邊,握住晴兒的手,撫摸著晴兒的臉龐,眼淚立刻就流出來了,嗚咽著一遍遍叫著晴兒:"晴兒……妹妹……妹妹……晴兒……"

看到聽到柳月的神態和聲音,我的心極度酸楚和悲傷.

進了病房,晴兒繼續輸液,仍舊沒有醒過來,醫生吩咐說晴兒需要精心靜養,不能受刺激,現在安靜,是因為鎮靜劑里安眠藥的作用,藥勁兒一過,還會發作,讓我和柳月都要保持冷靜,安撫好晴兒,不要讓她再受刺激.

柳月擦了擦眼睛,點了點頭,不再哭了,坐在晴兒的床邊,握著晴兒的手,繼續輕撫著晴兒的臉龐,帶著疼憐和痛惜的眼神默默地看著晴兒,淚水又無聲地流下來.

這時,秦娟得到消息趕來了,見到晴兒這樣,撲到晴兒身上,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