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土霸王(第一更)



不怪眾谷家族人如此驚訝,實在是劍豪太過稀有,這般境界不僅需要對劍道的極深領悟,也需要將修為提升到相當的層次,兩者缺一不可,可謂彼此水乳交融的結晶.

達到如臂使指的劍客,雖說罕見,但在他們族中還是有不少人晉升這一境界的,可劍豪卻只有清明大長老一人,畢竟凝丹境就那麼幾個,且都不潛心于劍,而是選擇主攻其他方向.

裂岩城這個小城竟是出現一位,這是何等的榮幸.

谷震天胸口起伏,喘氣如牛,連出好幾口氣,方漸漸的平複了下來,竭力收起眼中的震撼,點了點那長著稀疏白發的腦袋,低沉著聲音說道:"這就難怪了,實在沒想到,對手竟然是一位劍豪,離老他...敗得不冤."

其他族人也是連連點頭,震驚之色褪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其中兩位較為年長的,想起曾有幸目睹的清明長老曾展露過的威勢,不禁一縮脖子,原來對方竟然是和大長老一樣的劍豪,難怪谷離長老死得如此淒慘.

"那楚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說說看."谷震天目光閃爍的道.

陳康安是地道的本城人,對楚云的陳年舊事知道的清清楚楚,給兩個快喝干的杯子續上茶水,將其生平事跡娓娓道來.

"原來此人竟然曾經奪取靈武院學員的名額,也幸虧發生了些變故,不然若真在學院修煉個四五年,這百靈郡恐怕早就變天了."有位谷家族人頗為驚歎的說道.

"是啊,聽說靈武院中高手如云,其中老生中的佼佼者,修為甚至達到了登天境,嘖嘖,這可是咱們太上長老都夢寐以求的高深境界啊."

谷家族人們正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谷震天眉頭一皺,口中一聲斷喝:"好了."

其他族人面面相覷,不敢再說.

"你可知道,我族上次是位谷峰公子報仇而來.聽說殺害谷峰公子的是楚家的小輩楚天,和當眾擊敗靈兒的是一個人?說說這個小子."

谷震天又問,他們早在進入裂岩城前,在其他地方時,也曾派人簡單打探了一下,知道點粗略的消息,因此說出了楚天的名字.

"楚天,他和楚云的兒子啊."陳康安回答.

聞言,谷家眾人皆是一愣,實沒料到這兩人還有父子關系.

陳康安又把了解到的楚天的情況講了出來.

十幾年前,千愁來楚家帶走菲菲時,曾經造成極為恐怖的波動,可攝于這股強大的威壓,除了作為當事人的楚家外,外族人壓根不敢過去,因此陳康安也不知動靜究竟是誰弄出來的.

這種不明不白的事情,當然沒法向別人說.


不過,陳康安倒是了解到楚天母親是妖獸的傳言,便將傳言向谷家族人複述了一邊,至于楚天本人,也就說了取得族比優勝那次黑馬般的表現,往後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谷震天對楚天身懷妖獸血脈的事不以為意,此子若沒有點特殊之處,又怎能殺害谷峰,又擊敗手持碧仙笛的谷靈兒.這種混血雖然不多,可在他們眼里,也算不得什麼稀罕事.

當然,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楚云這個劍豪身上,對他的兒子楚天沒有過多關注,只是隨便一問,便是就此作罷.

上次谷離帶人來,尋得就是殺害谷峰的殺人凶手,可此次過來,重點自然是能劍斬凝丹境的劍豪楚云,與他的惡劣行為相比,谷峰那點事就是毛毛雨了,沒有人會把注意力還放在那上面.

"你剛才說的宋軒家主,和楚家的關系如何?"谷震天又問.

"不算太好."陳康安如實回答,說了些兩家過往的矛盾,又把宋軒和楚云的關系重點說了說.

谷震天得到想要的答案,打斷了陳康安,告辭上馬離開,陳康安遠遠送到門外,待谷家一行遠去,方才緩了口氣,擦了擦額前不斷滲出的汗水.

然後,谷震天等人有去宋家,宋軒親自率眾高層到門外,恭恭敬敬迎接到族內.谷震天求證楚云是劍豪一事,宋軒浸淫劍法多年,說的比陳康安詳盡得多,谷震天也精研劍法,聽完後,知道楚云這劍豪是確認無疑.

隨即,又離開宋家,去了另外一家勢力,這叫兼聽則明,多聽幾家,得到的情報就更趨于真相了.

這家勢力對谷家也是如雷貫耳,自然不敢擔慢,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從這家出來,谷震天心里已經有數,帶領眾族人,駕馭馬獸,如風行去.

即便他們一向跋扈,最喜欺凌弱小,可這裂岩城竟是一尊劍豪坐鎮,真可謂是一塊凶地,在這里面,那是如坐針氈,連一秒也不想多耽擱.

跑得那是要多快有多快,有多遠跑多遠.

這幫人很快就出了裂岩城,途中碰到楚家在城外監控的族人,彼此相安無事,谷家等人自去,監控的族人也自傳信,一只只白鴿疾飛傳信而來,書信落入楚風的手中.

議事廳中,楚風和其他高層的神色越來越舒緩.

一封封書信,記載著谷震天一行行蹤的變化,毫無疑問,這幫人正在遠去.

二十里,四十里,六十里...

直到設置在百里外的最外層暗哨傳回書信,楚風心里方才踏實下來,口中長出了口氣,眉頭也舒展開來.

這種跡象,顯然表明谷家此行人馬已經離去.

不過,雖然幾率不大,可也不排除有折返偷襲的可能,因此楚風給所有崗哨下令,保持原位置不變,再堅守三天,三天之後,方可回族中複命.


不一會兒,有人來報,說陳氏武館的陳康安館主求見族長,眾高層相視一笑,楚風也是忍俊不禁,暗想這人真是個牆頭草.

可是,無論心里如何的鄙夷此人的品行,明面上的禮節還是必須的,對方畢竟也是一館之主.

楚風將陳康安越到議事廳旁邊的一個小會議室去談.他倒也沒擺什麼架子.

陳康安更加不敢擺,這楚家現在連谷家都忌憚三分,陳氏武館小家小戶的,跟人家較什麼勁.要知道,胳膊到什麼時候也擰不過大腿.

他連忙放低姿態,滿臉堆出笑來,向楚風解釋了下為何會給谷家提供情報.

陳康安自然知道,裂岩城中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楚家的掌控,隱瞞沒有任何用處,既然如此,那還不如痛快些,還能博取對方的一些好感.

于是,他擺事實,講道理,比如谷家凶名太甚啊,陳氏武館勢單力薄啊,說了一大堆,楚風不得不承認,客觀來說,他的話是有點道理的,因此,也就大度的擺了擺手,表示楚家不會記恨.

陳康安還帶了一些賠罪的禮品,分量介于不輕不重之間,楚風沒要他的東西,客套的婉拒了,卻明確的說楚家不會因為這件事借題發揮,陳康安去了心病,攜著帶來的禮品,千恩萬謝地去了.

又過了一會兒,另一家勢力的首領也來了,來意和陳康安如出一轍,就是生怕楚家心里有什麼疙瘩.

不管如何,經過上次與谷家硬碰硬的干了一架,楚家大難不死,威名遠勝先前,城內諸多勢力哪個不畏懼他,誰不怕能劍斬凝丹境強者的猛人?

也就是楚家一向主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除了守護家族外,並沒有侵略別人的野心.否則,借著楚云劍斬凝丹境樹立的威嚴,號令群雄也不無可能.

一大幫趨炎附勢的勢力,現在都在看楚家的眼色行事.

他們均是深知,谷家無論再怎麼強,也只是外地勢力,遠水治不了近渴,平時不怎麼打交道,也就沒有得罪的機會,平日里不停打交道的,可是楚家這個土霸王.

在裂岩城這一畝三分地,沒人願意得罪這個土霸王.

谷家雖強,恭恭敬敬的接待,再恭恭敬敬送走也就罷了,可若是與楚家的關系搞砸了,在裂岩城這片地帶必然成為眾矢之的,寸步難行.

一番寒暄後,楚風又送走了這家勢力首領.宋家自然沒有來.隨即,楚風回到議事廳,向高層們說明了兩家勢力的來意,正印證了他們之前的判斷.

他又向眾人安排了些事宜,旋即遣散眾人,各回各處.

此次余波過去,楚家重新恢複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