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清淨的茶樓內,客人寥寥無幾,小二又端著一個托盤,里面放著茶壺,茶杯,以及一些奉送的查點,咯噔咯噔的爬樓梯.
上到三樓,去往唯有有人的那間包廂,輕聲拉開門,進入其中,小心把托盤中的東西放在桌子上面,而後拖著空托盤出去,走前又小聲帶上門.
桌邊的絕色少女玉手抬起茶壺,將熱氣騰騰的茶水傾倒在杯子里,先給坐在對面的銀發少年一杯,然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漫不經意的抿了一口,柳眉卻是不禁皺了起來,皺出一個嗔怒般的弧度.
少年喝了一口,也是眉頭皺起.
這對少年和少女,自然是想避開瀟瀟的調笑,來這個清淨的地方聊聊的楚天和楚楚了.
然而,茶樓既然清淨,茶水的味道自是不敢恭維了,只能說比淡水略勝一籌.
"難怪這茶樓臨著大街,生意還這麼差,這茶水的味道還真是…不咋滴.估計來得也都是不知情的新生."楚天皺著眉頭暗想,遂將茶杯推到一邊.
楚楚放下茶杯,打量了下四周,環境幽雅,偌大的頂層只有他們兩個.
這地方,倒的確是很清靜,很適合閑聊.
一念至此,她的眉頭舒展開來,杏眼望向楚天,問道:"弟弟,你完成了我們之前的約定."
"僥幸而已."楚天答道.
"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楚楚又問.
"還不錯."楚天回答,旋即反問:"姐姐,你呢?"
"我也挺好的,呵呵."
"呵呵."
沒有營養的對話之後,氣氛有些尷尬起來.
原來三年不見,即便是姐弟間,也會不知何時變得生疏起來.
楚楚似是覺得兩人間的對話悶得有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尷尬的氣氛頓時冰消雪融.
不過,她很快便想起母後對她笑不露齒的訓導,覺得自己這麼做也不合禮儀,趕快將調整一下表情,她嘴角遂浮現出一抹迷人的淺笑,猶如一只將開未開的美麗花朵一般,程度恰到好處.
這抹淺笑,映襯著她本就明麗俏美的面孔,別提有多醉人了,玉質的光澤蔓延開來.
那張俏臉會發光.
即便是公子王孫見了這淺笑,怕是也有不少會陷入進去.
然而,剛才那噗嗤的笑聲暴露了她,楚天見了,只覺得調皮有趣,心下不禁一松.
看來,不管到哪里,不管到了何時,對方永遠還是那個他最熟悉的小姐姐.
尷尬的氣氛消除,兩人開始閑聊起來,說些家長里短,交談一句後,楚家的狀況,以及楚雨,還有一眾小伙伴的現狀,都向楚楚轉達.
這時,兩人之間隔閡消除,除了那些授受不親之類的舉動外,相處之自然一如三年以前.
"我爹爹,哦,那邊的爹爹可厲害了,聽人說,他已經踏入聖武境界很久了,不過,他還是經常閉關修煉,真是不明白,他都這麼厲害了,還這麼用功干嘛?"楚楚略有些埋怨的說.
楚天聽到這里,心中倒是一動.
雖然在一般武者看來,聖者已是武道的巔峰,但天下聖者雖然少,卻也絕對不止一個,這其中的實力強弱,定然也是有著一些區分的.
只是人云亦云聖者之強大的人多,而深入了解的人太過稀少,是以一般人都會將聖者都歸納為武道的巔峰,無敵的存在.
其實這很蠢,所謂的無敵,在這世間只能有一個,在真正無敵之前,即便強如聖者,也會有威脅到他的人.
聽到這里,楚天若有所悟.
人家堂堂聖者,都這麼用功,他一個初入靈武院的小小學員,就更沒有理由和資格偷懶了.
"希望有朝一日,我能真正踏入無敵之境,保護身邊的人不受危害,也沒人能奪走我珍視的親人."楚天眼中閃爍著光芒,緩緩的握緊拳頭.
楚楚也不打擾他,只是中止了滑頭,略有些癡迷的看著楚天.
就在楚天還很弱小,銀瞳中有著憂郁的時候,也從未斷過這麼璀璨的光芒.
這可是即便隕落凡塵之中,也始終向往天空的希望之光啊.
連楚楚也不知道,這就是她喜歡楚天的真正原因.
"不行,他是弟弟,我可不能胡思亂想,讓別人看輕了.再說,這樣也不合禮儀啊."這麼想著,楚楚連收斂雜念,見楚天正好也出神完畢,便是繼續說了起來.
"爹爹雖然經常閉關,但每一次出來,都會與我和娘聚上一段時間,他和娘兩人真是奇怪呢.爹爹這麼閉關,娘親也絲毫沒有怨他,反而很是理解,爹爹也沒有其他的妃子.嘻嘻."
楚楚突然想起一件事,柳眉一皺,杏眼盯著楚天,直把楚天都盯得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方問道:"我來問你,如果你是乾神族的王,除了王後之外,還要不要別的妃子?"
楚天不知她何有此問,細細一想,問道:"按照乾神族的規矩,王除了王後以外,是否允許有妃子."
"那當然,放眼整個乾神族的曆史,想我爹這樣不納妃子的,只有他一個."楚楚回答.
"我覺得,凡事還是按照規矩來好了,既然規矩讓納妃子,那還是納上幾個好了,至于數目,就和曆代王的平均水平保持一致…"
"你敢."後面的你好了三個字尚未說出,耳畔突然傳來一聲嬌叱,楚楚再也坐不住了,從座上起身,伸出玉手,情不自禁的往楚天的腦袋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她卻沒有仔細想想,這麼做是否更加的違背云瑤的囑咐,更加的不合禮儀.
楚天腦袋吃痛,抬手捂住腦袋,可憐巴巴的望著楚楚,無辜又委屈的說道:"我這也是穩妥起見嗎,按照規矩辦事,這難道不是最穩妥的做法嗎,我有什麼錯?"
"你聽著."楚楚站立而起,兩只玉手按在茶桌上,俏麗的臉龐低了下來,居高臨下的俯視楚天.
楚天見她凶巴巴的,脖子一縮,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那頭點得猶如是小雞吃米一般.
"你這一輩子,只須有一個王後,不可以納妃子,連一個也不可以,你的,明白?"楚楚一字字的咬牙切齒的說道,隨著話語的說出,其玉手之下的桌子都劇烈搖晃起來.
桌子上的茶壺,茶杯也是跟著瑟瑟發抖,杯內已是半涼的茶水之中,都是有著一圈圈漣漪加速蕩漾開來.
嘩嘩!
已是有著不少茶水濺到桌上.
楚天望著猶如一只小母獅般的楚楚,心中不由想道.
姐姐還真是厲害,什麼石擎,什麼谷天羽,他本以為算是厲害的了,可現在看看,簡直弱爆了,給姐姐提鞋都不配啊.
他懷疑即便他戰力全開,在楚楚手底也根本撐不了幾招.
楚天咕嘟一聲咽下了一口吐沫,用發顫的聲音連聲答道:"姐姐,別生氣,我答應你了,我真的答應你了…"
見楚楚兀自怒氣不減,楚天指天發誓:"我楚天在此立誓,今生今生只娶一個王後,不再收王後,也不再納一個妃子,若違此言,我就是個烏龜兒子王八蛋."
這誓言極為搞笑,楚天又非哪一國的國王,也非那一族的王,又娶王後,又是納妃子的,若非這個包廂的隔音設施很好,傳揚出去,定會叫人笑掉大牙,然而,楚楚卻滿意的點頭,重新做回座位上.
楚天抬手將額前的冷汗擦去,見楚楚情緒平穩,干笑了兩聲,壯著膽子問道:"姐姐,只是一個假設罷了,用不著這麼生氣吧?"
楚楚又臉紅了,直紅透到耳根,煞是好看,楚天看了一會兒,突然莫名的想起了非禮勿視,連忙把視線移開.
過了一會兒,楚楚拿起面前那杯難喝的茶水,抿了一口,放下,將口中劣茶咽下,答道:"你懂什麼?我這是替你未來的…妻子作主,若是你納了好幾個妃子,你的妻子豈不是要難過死了."
"我是你姐姐,這是我應盡的義務,如果我不管你,就不是個好姐姐了."楚楚開始還有些心虛,後面卻漸漸的理直氣壯起來.
最後一句話,更是振振有辭,擲地有聲.
"原來如此."楚天心下一寬,臉上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