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隔絕了外界的靜謐孤山中.
溪流潺潺的流淌.
潺潺流動的溪流與挺拔肅穆的松林間,有著類似這樣的對話在進行.
"這個地方就不用了吧."
"這怎麼能行,你傷勢這麼重,不能有任何松懈啊."
"可是..."
"別客氣,你亂動什麼,不要亂動,聽話."
"..."
治療靜雪的過程中,隨著楚天手掌在她嬌軀上不住地游移,她不時發出拒絕.
楚天不知道她為何要這樣,但他心系其傷勢,心急如焚,火急火燎,不管對方如何拒絕,都很忠實地履行自己救護者的職責,將該治療的傷口統統用太青星力修複了一個遍.
必不可少的,當然得用手掌接觸一個遍.
很長一段時間,靜雪紅著臉,不敢抬頭看他.
她第一次被楚天將手抓住時,都羞澀了好幾天.
她本就是個極異羞澀的女孩子.
但這般羞澀,終歸有個時限,這個時間在治愈過程內,過了羞澀的時間後,靜雪偷偷抬頭看他,只見楚天把手覆在她傷處,手上青光閃爍,目光專注地盯著她的傷口,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松懈.
他的額前有著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滲出來.
靜雪見狀,羞澀漸漸消失,不由取出一面錦帕,替他小心拭去其額前的汗珠.
不料這一舉動又牽連了內傷,嬌軀一震,嘴角又流出些許鮮血來.
"你就別亂動了."楚天吃了一驚,他的手只得暫時離開傷處,換到一處相關的藥穴上,將元氣和太青星力同時渡入,元氣壓制剛被引動的傷勢,太青星力則是進行修複.
手忙腳亂了好一陣子,傷勢又被鎮壓了下來,楚天來到她的面前,仔細叮囑道:"我要繼續治療你的外傷了,別再亂動了."
見他小心翼翼叮囑的樣子,靜雪嘴角不由勾勒起一抹微笑.
"你在笑什麼?"楚天奇道.
"你待我真好."靜雪微笑著回答.
其實,月亮正好行至他們的頭頂,月輝映照著她精致的容顏,使這微笑更加的絕美不可方物.
楚天看得心動,微微低下頭去.
看來他還謹記非禮勿視的道理.
"你待我不是更好,之前要不是你,我在磨礪精神時,若被那幫人一通攻擊波及,定然凶多吉少.就是累你受傷了."過了須臾,待心情稍稍平複,他抬頭對靜雪感激地道.
"能讓你待我這麼好,這點傷真的受的挺值的.如果你能對我再好一倍,我可以考慮再來一次哦."靜雪沖他眨巴了下眼睛,旋即笑嘻嘻地道.
楚天回憶起面對莊賢一伙凶人,在他們的譏諷中,面前的女孩守在閉關的他的身前,一步不退地抵擋,遍體鱗傷的樣子,再看她這般輕描淡寫的笑嘻嘻的樣子.
不知怎的,一股暖流在他的心底湧動.
難以抑制的湧動.
"你這個大笨蛋."楚天忍不住屈指在她光潔如玉的額頭上,以怕傷到她似的微不足道的力氣輕輕地敲了一下道.
"什麼嘛."靜雪不想辛苦半天,最後竟然只是得了這麼一個評價,但看到楚天眼中湧動的淚花,以及仰臉看天的樣子,又想起他說話時語氣里平時從未聽過的溫柔和寵溺時,終于有驚豔的笑容在她素雅絕麗的俏臉上蔓延.
楚天低下頭來,銀瞳中依舊殘留有一絲絲極其細微的濕意,盯著靜雪,用極其凝重的語氣道:"靜雪同學."
"恩?"靜雪能聽出他語氣里的凝重,輕聲應道,她本能的察覺到或許有大事即將發生.
"你先前在新生大比上,曾說過喜歡的人是我,你是認真的嗎?現在依然如此嗎?"楚天如是問道.
靜雪美眸里有著極度的驚喜浮現出來,想都沒想就輕點螓首道:"當然."
"現在我可以告訴你答案了,我也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靜雪同學,我們交往吧?"
靜雪略作沉吟,並沒有立即答應,而是俏皮地道:"可是,某人曾經說在校期間,當以學業為重,要不等幾年再說吧?"
女人都是記仇的.
她雖然年紀小,算是少女,卻仍屬于女人的范疇,自然也略微帶有女人的通病.
"這個..."霎時間,楚天有種淚流滿面的沖動,內心也有深深的懊悔升起.
他當時為什麼那麼嘴賤,要說出這麼扯淡的話.
就算推辭,也不用找這麼敷衍,被人一眼就能看穿的借口啊.
講真的,此時此刻,楚天真的覺得當時自己的腦子應該剛被驢子踢過.
見楚天焦急的模樣,靜雪不由低頭偷笑,嬌軀以不會引起傷勢複發的細微幅度顫動.
偷笑一陣子,覺得對他的懲罰已經夠了,便仰臉向他笑著說:"不過,那是你的觀點,我一向不這麼認為,既然你已改變了這個觀點,我大人大量,還是給你一個機會吧."
楚天臉上浮現出一抹任誰都看得出的狂喜之色,小雞吃米般連連點頭:"我以前太死板了,還是該變通,這個時代,是向著會變通的人的,會變通的人才有前途."
靜雪又暗暗好笑.
真是好天真,難道自己還會不答應?
她還有不答應的余地嗎?
剛才的療傷,她的身體都被這厮摸了幾乎一整遍.
不答應他,不嫁給他,難道還能嫁給別人不成?
但在他眼里,卻像莫大的恩赦一般.
她覺得楚天有點傻呼呼的,不過蠻可愛的.
又想起楚天對她的評語.
天真,幼稚.
傻呼呼vs天真幼稚.
"看來,我和他本來就該是一對."靜雪暗道,千辛萬苦,終于博得楚天的芳心(嘿嘿),雖然身上傷勢還沒好,她心里卻如吃了蜜一般甜.
"靜雪同學,你的傷還沒好,我繼續替你療傷吧."楚天這時全然沒有了面對他人,以及早期對靜雪也不例外的劍客般的冷酷,興奮的如同其他剛剛戀愛成功的少年似的,兩只手互相搓著說道.
"你還叫我同學嗎?"靜雪白了他一眼,讓楚天全身都不由一酥.
換做正常人,自然是秒懂.
但楚天這厮情商一向是極低的,是令人發指般的低,雖然全身酥麻,體內血液逆流,但他還是不懂.
他是真的不懂.
他強行壓制下逆流的血液,奇道:"咱們本來就是同學啊."
縱然是靜雪,也氣得俏臉漲紅,道:"你剛才都對我那樣了,也對我表白了,難道還要叫同...同學嗎?"
說著,她一口氣沒上來,忍不住連連咳嗽起來.
"別生氣,別生氣."楚天連聲勸道,用時伸手輕輕地拍打她的玉背,幫她理順呼吸.
咳嗽了好一會兒才停止.
楚天剛才的幫忙壓制傷勢有持續效果,這次雖然咳嗽,卻沒再如先前一般很嚇人的咳出血來.
靜雪略喘了幾下,夢幻般的美眸用怨懟的神色盯著楚天.
楚天用無辜寶寶般的神色盯著他.
兩人對視了好一陣子.
靜雪感到自己腦殼疼.
她抬起玉手,輕輕地揉了揉眉心,旋即歎了口氣,不再繞彎子,而是單刀直入地道:"咱們既然交往,就算是情侶了.情侶之間,同學來,同學去的,顯得太生分,彼此還是換個稍微親昵點的稱呼才好."
"有道理,我怎麼沒想到呢?你好聰明."楚天連連點頭,用一種略有些崇拜的目光看向靜雪.
"這些不都是最基本的嗎?"靜雪忍不住嘀咕道.
"那我以後就叫你雪兒好了?"楚天略一思索道.
這個昵稱是有來曆的.
他所在的社團霍門剛搬到浮空山時,曾在藥谷內因凝丹寶藥和張北玄等產生糾紛.
就是那次糾紛之後,靜雪為了使他沒有心里阻礙的收取凝丹寶藥,毒舌了一次,楚天時候醒悟過來她的這般深意,回憶先前,心中不由產生了旖旎的想法,並不為人知地做了一夜的美夢.
一夜的好夢中,他宛如經曆了無數個輪回,每個輪回他和靜雪都是情侶關系.
當時,他就稱呼靜雪為雪兒.
說完這個他認為很好的名字,他一臉自信的看著靜雪.
他認為這是天上地下六合八荒最好的最棒的名字了.
不料靜雪卻是黛眉微皺,搖頭道:"這個太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