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秘書否認犯罪事實,獨自一人扛下罪行,並沒有出乎葉穎文的預料,說了才是真的預料之外.
"梁秘書,周偉生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叫你殺人就殺人?"
"我的行為和他沒關系!"
梁秘書再三強調道.
"你對他忠心耿耿,他不見得在乎你."
葉穎文雙手抱胸,徐徐勸導道:"梁秘書,你在律師事務所工作多年,心里應該很清楚,入室殺人的情節有多嚴重.雖然未遂,不過入室殺人屬故意殺人罪,只要持有殺傷性武器入室,既構成故意殺人罪."
"另外,你使用的武器是黑星手槍,非法持有槍支,又是一項重罪,數罪並罰,沒有十幾二十年,休想走出監獄."
"你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坦白一切,轉作汙點證人,指控周偉生,或許只需幾年就能出獄……"
呸!
梁秘書沖著葉穎文,狠狠地吐了口痰.
所幸葉穎文站的不是很近,梁秘書的痰只是飛濺到褲腿上,沒有濺到身上,不過依然讓人感到惡心.
進房換了身衣服,葉穎文回到客廳,沖著潘浩東說道:"潘sir,梁秘書不肯交代幕後主使,怎麼辦?"
"報警唄!"
潘浩東聳了聳肩.
葉穎文愣了愣,你不就是警察嘛?
干嘛還要多此一舉?
看著一臉疑惑的葉穎文,潘浩東笑著說道:"葉小姐,梁秘書為誰做事,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數,她不交代,難道就能罔顧事實?"
余文慧緊跟著說道:"穎文姐,東哥說的沒錯,周偉生想殺你,是不爭的事實.梁秘書交不交代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你想怎麼做?"
"我……考慮考慮……"
葉穎文還沒下定決心要不要報複回去,是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還是叫人打周偉生一頓,小小發泄一通.
……
十幾分鍾後.
接到報警電話的灣仔警署,派來一隊人馬接管此案,領隊是潘浩東的老熟人,楊麗青楊督察.
"阿東,怎麼回事?"
楊麗青問道.
"入室殺人,被我用飛刀降伏了."
潘浩東易簡言駭.
楊麗青看了眼四肢被廢的女殺手,不禁暗想道:"遇到東仔,真是有夠倒黴的."
這時,葉穎文走到楊麗青面前,開口道:"楊督察,她是周偉生的秘書梁金花,殺我極有可能是受周偉生指使,因為我無意間聽到……"
"葉小姐,這件案子比較複雜,我需要你們跟我回去,做一個詳細筆錄."
楊麗青和潘浩東不一樣.
她升督察,是因為在灣仔警署有關系,入職一個月就得上司推薦,與陳家駒等人一同參加上季度見習督察考試,考上來的.
目前急需破獲一起大案,獲取伙計們的認同.
所以,聽到周氏律師事務所的周偉生涉嫌洗黑錢,買凶殺人,楊麗青表現的異常火熱,和對此案漠不關心的潘浩東,形成了強烈對比.
灣仔警署,距離葉穎文住所不遠,坐車用不了幾分鍾,幾人錄完口供回來,才十一點多,十二點不到.
除了習慣早睡的葉穎文,潘浩東和余文慧都很精神.
余文慧捧著一杯橙汁,問道:"穎文姐,周偉生派人來殺你,律師事務所肯定是不能回去了,不知道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我想休息幾天,然後再作打算."
葉穎文此時有些迷茫,但不是為了工作,她前幾天打贏朗甯集團的案子,證明了自己實力,離開周氏律師事務所,不愁沒地方去.
余文慧也不擔心工作問題.
她就是一個小律師,去哪都一樣.
當然了.
最主要還是文慧家里有錢,不久前其父在海外被殺,繼承了一大筆遺產,如今已經實現財務自由,當律師純粹是個人喜好,有得做就做,沒得做就在家歇著.
"葉小姐,你現在該擔心不是工作問題,而是人生安全問題,根據我對周偉生的觀察,他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
潘浩東翹著二郎腿,饒有興趣的盯著葉穎文,保護余文慧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可他並沒有義務保護葉穎文.
這是灣仔警署的義務.
因為,灣仔警署接手了此案,不過負責該案的楊麗青,似乎並沒有考慮到這點,也沒有拜托過他照看葉穎文.
他不可能一直無條件保護葉穎文.
這麼說,或許有些市儈,不過警察也是人,精力有限,同時保護兩個人,所付出的精力起碼是之前的三倍.
沒好處誰干?
葉穎文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
她已經聽明白潘浩東這話的意思,並且非常理解對方的做法,無親無故,沒有利益誰幫你?
律師幫人打官司,也要收人律師費,而且死貴死貴.
雖然港城也有不收錢免費幫人打官司的律師,不過他們也不是經常做,只是偶爾免費攢聲望,增加政治資本.
律師,醫生之類的專業人士,可是正兒八經的上流職業,都是有資格競選議員,入職相關單位.
如港島知名大狀,就能入職律政司,有能耐有手腕,甚至能當律政司司長.
即便不入職,知名大狀亦能受邀參與港府憲法的制定,修改等相關議會.
當然,這要很出名才行,周偉生還差的很遠.
否則也不會幫人洗黑錢,與海外幫會勾結……
"潘sir,只要你答應幫我解決周偉生,我的命就是你的.從今往後你叫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的吩咐高于一切,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這是葉穎文沉默許久做出的決定,潘浩東已經救過她一命,恩重如山,不拿出重一些的籌碼,即便潘浩東答應,她也會覺得心里有愧.
余文慧驚呆了.
她怔怔的看了一會葉穎文,愕然道:"穎文姐,好端端的,你怎麼會有這麼極端的想法?殺人可是犯法的啊!"
"不殺他,難道要等著他來殺我不成?"
葉穎文態度十分堅定.
真的很難想象.
一天之前,她和周偉生還是非常恩愛的情侶,一天之後,就成了想要對方死而後快的仇人.
"呃……"
余文慧啞然,弱弱道:"不是有東哥保護我們嗎?"
葉穎文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東哥能保護我一天,一個月,一年,可他能保護我一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