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車到山前




在這一場新的太空追逐中,白俊依然只有躲避一條路可以走。

這次追過來的飛船和前面的兩艘不同,顯得很怪,一直不肯發炮,只是追著開拓九號不放。開拓九號的速度比不上對方,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很快就不到5000公里了。

突然,開拓九號上原來的中國宇航員,除白俊和柳辛以外,米弘介、溫敏、石可欣和邰應濟一起大叫一聲,捧著頭昏倒在自己的坐位上。要不是他們一直都是安全帶綁著的,多半要摔到在地上。白俊等人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

柳辛還在納悶的時候,三名外國宇航員都是神色一變。兩名美國宇航員都嚇得呆了,瞪大眼睛發出一聲驚叫來。秋山哲也還比較鎮靜,臉色也十分嚇人,大聲喊起來:“當初我們日本飛船上的船員就是這樣突然倒下去的!”

白俊醒悟過來,立刻用心神在開拓九號上檢查一下,果然發現開拓九號上多出一股他說不明白的力量,很像是腦電波。此刻正在迅速消退,明白前面飛船上的宇航員都是這樣遇害的。

白俊的心里不禁又是一緊,銀星熠的護罩竟然無法阻隔這種力量的入侵,不知道他煉制的藥片有沒有效果?急忙用心神檢查了一下米弘介等人,發現他們的魂魄還在,只是由于大腦受到震蕩,才昏迷的,長長松一口氣,回頭笑著說:“你們別擔心,他們只是暫時昏迷,並沒有遇害。”

班恩•金在胸口畫一個十字,把白俊的話翻譯給卡路爾•杜巴戈聽。卡路爾•杜巴戈才平靜下來,和班恩•金以及柳辛一起俯身檢查昏迷的宇航員,並開始救助工作。

秋山哲也來到白俊的身後,焦急地說:“白君,這樣不行,我們實在是太被動,早晚會被後面的飛船追上的。要是他們再次發動剛才那樣的攻擊,我們可能就無法抵抗了!”

白俊其實心里也很著急,此刻開拓九號實際上是被敵人緊貼在身後,全憑他的左彎右繞才沒有被對方追上。可秋山哲也說得不錯,一直這樣下去,他們早晚會被追上的。現在開拓九號的防禦力又幾乎是等于零,就算是被對方擦掛一下,也會造成極大的損傷。可惜他目前也暫時想不出好辦法來。

班恩•金忽然說:“白先生,我們丟燃料,引爆,炸他!”

他的漢語雖然說得不流利,大家還是明白他的意思。開拓九號上有銀星熠從美國飛船上帶過來的燃料,目前燃料十分充足,丟掉一箱對飛船沒有影響。

可是白俊卻知道此法行不通,現在開拓九號和敵人可算是緊挨在一起的,核燃料爆炸即便是能消滅對方,也會波及自身。而且這種爆炸是從中心向周圍擴散開去的,不像激光炮是一束光線可以躲避。現在的開拓九號等于是沒有防禦力,受到的傷害一定比對方還嚴重。

秋山哲也眸子中閃現出野獸一般的綠色光芒,卻是想也沒想便說:“不管有用沒用,先試試再說!”邊說邊按下控制台上的按鈕。他的動作非常快,就是白俊也沒來得及阻止。

飛船為減輕自重,隨時會將用完的空燃料箱丟棄,在存放燃料的地方本來就有一個丟棄燃料箱的出口。秋山哲也一按下按鈕,這個出口就打開了。一箱核燃料被拋出飛船外,漂浮在太空中。

JIA飛船幾乎就是沿著開拓九號的航行軌跡在飛,與開拓九號距離很近,又沒有防備開拓九號會丟東西出來,一下子就撞在那箱燃料上。

燃料箱無法承受這樣猛烈的撞擊,立刻就爆炸了。JIA飛船的護罩十分強橫,雖然就在爆炸的中心,飛船居然無事。但幾乎在爆炸的同時,沒有防禦力的開拓九號卻解體了,里面儲備的大量燃料全部都被引爆。JIA飛船終于無法承受這樣的威力,終于被炸成無數的碎片。

本來在這樣的情況下,開拓九號的人也無法生存,好在還有白俊在。他在發現秋山哲也拋棄燃料箱時就知道事情不妙,想到憑借自己的本事根本就沒辦法在這樣的情況下保全開拓九號,當機立斷,又知道在爆炸的正中心處,爆炸的威力反而沒有外面大,發出他所能發出的最強護罩,只將開拓九號中的所有人罩住,保護他們來到爆炸的中心,抗過了爆炸的威力。但他卻沒有多余的力量來控制自己和同伴,被爆炸的沖擊波帶得遠遠地離開了這一片星區。以至于後來銀星熠來找他們的時候,什麼也沒有找著。

白俊在遇見楚平和彩衣後,功力一直都是在迅速地增長中。在這一兩百年的時間,他的功力早比當初的楚平和彩衣還要高上許多倍,可是抗擊這樣劇烈的爆炸,依然是他能力之外的事情。幸好開拓九號上的秋山哲也和柳辛、卡路爾•杜巴戈都是有法力的人,人人努力,一起幫手,終于抗過了這次爆炸。

其他幫不上忙的人則在白俊的幫助下,進入一種冬眠狀態,以盡量減低身體能量的消耗。不然白俊在目前的狀態下,也無法提供食物和足夠的氧氣,他們就算是能抗過爆炸的威力,也還是無法維持生命。

等爆炸的余波終完全于過去,已經是好幾天以後,人人都累得幾乎脫力,白俊也發現自己的丹田早就空空如也,除了勉強維持自己一干人的生機以外,再也沒有能力做任何事情。

白俊以護罩裹著開拓九號的中外成員,讓柳辛等三人也進入冬眠狀態,在沒有摩擦力的虛空中身不由己地以光速做著勻速直線運動。


白俊忍不住在心里暗歎一聲。他的真氣雖然每時每刻都在恢複,可他要維持這一大群人的生機,也每時每刻都在消耗。補充和消耗相比,不過略微富于一點點,根本就不足以恢複他的行動能力。現在除非是他不管同伴,否則他們就只有被動地等待銀星熠來救援。但宇宙星空實在是太廣闊了,銀星熠的天眼通僅僅能察覺方圓三萬公里空間中的東西,他們現在每一秒鍾就要移動30萬公里,銀星熠就是找上一萬年,也未必能找著他們。

白俊很是絕望,疲憊地閉上眼睛,很擔心同伴。冬眠狀態與平時相比,雖然消耗能量很少,但也不是沒有消耗,不要等銀星熠最後終于找著他們的時候,大家都已經變成干尸,那就沒有任何意義了。白俊在心里禱告銀星熠能快點來。

銀星熠一點也不知道白俊還在苦苦地等待著他,改造完飛船後無事可做,又不敢離開,便在無聊地行星上到處亂轉,無意中發現一種像寶石般透明的紅色礦石,晶瑩剔透,顏色十分美麗。

他想自己給溫敏一串霹靂珠,卻沒有給石可欣任何東西,未免顯得厚此薄彼,說不定被白俊發現後就要說閑話了。順手采集一塊礦石帶回去,用七七四十九天的時間,將礦石煉制成十二顆紅色的透明珠子。也串成手鏈的樣子,打算日後送給石可欣。

這十二顆珠子與溫敏的霹靂珠用法一樣,不過因為制造的材質不同,煉制好的法寶性能稍微有一點區別。霹靂珠遇見阻礙後發出的是雷電之力,一個霹靂閃電,聲勢猛烈;銀星熠新煉制的這十二顆珠子發出的卻是陰火之力,打中目標後,表面看來沒有火光,沒有霹靂珠看起來嚇人,卻能將目標燒成灰燼,威力並不遜色。

銀星熠做完這些,已經是他到達這顆行星的四個多月以後了,也就是說,他已經與白俊等人失去聯絡一百多天。銀星熠的心情越來越焦急,終于決定不再苦等下去,要離開這里去找白俊。這時他對開拓九號已經不報希望,只是想出去尋找白俊而已。

他怕在自己離開期間白俊正好到達,反而與白俊錯過了,決定給白俊留一張字條,于是來到飛船中尋找紙和筆。誰知道他在找遍飛船的所有角落,也沒有找著紙和筆,想來飛船中JIA人早就用電腦紀錄一切事物,不會需要用紙和筆這樣落後的紀錄形式。

銀星熠苦笑,人要是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做什麼也不順利,只得來到電腦前坐下。現在的電腦普遍使用了語音識別系統,但一些重要的編程工作還是要靠鍵盤輸入。銀星熠前段時間修複飛船的時候便特意給電腦接上過一個鍵盤。他是一個十分懷舊的人,連考慮也沒有考慮,只是出于習慣就拉開隱藏在操作台下的鍵盤,准備用鍵盤輸入給白俊的信息。

他的雙手剛剛摸上鍵盤,便發現自己的左手上帶著一枚綠寶石魔戒,正是他在離開開拓九號的時候,柳辛讓他帶上的。銀星熠自己本身的能力很強,又不太清楚戒指神的功能,帶上後也從來沒想到過要用,幾乎都忘記了。此刻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心中一動,戒指神是一種精靈,但由于和主人長期合作,身上帶有許多主人的信息,早和他的主人心靈相通,也許能知道柳辛的下落呢?

盡管是不報多大的希望,銀星熠還是立刻用力在綠寶石魔戒上擦一下。一股青煙從魔戒中冒出,轉眼間就凝結成一個體量巨大的,留著一部大胡子的阿拉伯男人。這就是魔戒中的戒指神了。

戒指神雙臂交叉放置在胸前,躬身施禮說:“主人,請問有何吩咐?”說的竟然是漢語。看來他的外貌雖然還保留著原來的樣子,可人卻被漢化了。

銀星熠看得一樂,問:“你知不知道你原來的主人柳辛現在在什麼地方?”

戒指神恭敬地回答:“他目前正處于一種冬眠狀態,和白俊在一起。主人是要去找他們麼?”

銀星熠喜出望外:“你知道他們在哪里?”

戒指神點頭說:“我與柳辛法師心靈相通,不會受到任何空間的阻隔。”將身體變得小一些,來到控制台的熒光屏前。

銀星熠急忙將星圖顯示在熒光屏上。戒指神指著星圖說:“他們在這里。不過開拓九號已經沒有了,主人要去接他們,就要把這艘飛船開過去。”

銀星熠不等他把話說完,已經將飛船發動起來。

白俊為能最大限度的恢複功力,等情況穩定下來以後,就進入練功狀態,但他怕無法預料的突發事件,卻是不敢關閉六識真正入靜,練功的效果一點也不好。

太空中無晝無夜,白俊也不知道自己一伙人已經漂流了多長時間,他只知道伙伴們的身體越來越虛弱。

一艘迅速駛過來的飛船引起白俊的注意,白俊急忙收功仔細察看。一看之下大驚失色,竟然是JIA的飛船!白俊不願意就這樣放棄,提起這段時間剛剛恢複少許的真氣,用了一個隱身術,將自己一干人的影子隱藏起來。

豈知隱身術對飛船一點作用也沒有,飛船對直他們就過來了。白俊心下黯然,看來是難逃此劫。他對生死早看得無比透徹,心中並不十分害怕,將護罩中的伙伴一一救醒,好讓他們做一個明白鬼。他剛剛把情況告訴伙伴,飛船就已經到達他們的身邊,並停了下來。


接著一股大力將眾人拉進飛船之中。剛剛才清醒,還沒完全明白自己處境的JIA中外成員立刻發出一聲驚叫來,只有白俊雖然也在叫,但心情卻與他們完全不同,他察覺使眾人進入飛船的力量是銀星熠的搬運法。果然,一進入飛船他就看見了銀星熠。

銀星熠的樣子一點也沒有變,還穿著他出去時穿著的便服,看上去極為普通。可他本來掛在嘴角的笑容正在迅速消失,兩道劍眉卻迅速向中間靠攏,非常不滿意地說:“你們就這樣歡迎我?”聲音不大,卻壓住所有人的尖叫聲。

眾人一愣,才看清楚眼前站著的竟然是銀星熠,立刻又發出一聲比剛才聲音還大,內容卻完全不同的尖叫來,不顧身體的虛弱,紛紛沖上前去一層一層地抱住銀星熠。跑在最前面的卡路爾•杜巴戈還在銀星熠的臉上到處用力印下香吻。

銀星熠感覺快閉氣了,用手遮擋著瘋狂的卡路爾•杜巴戈,更是不滿意,嘟囔說:“白大哥,你不是讓大家都冬眠了麼?為什麼又讓他們都清醒過來?”

白俊不用再照顧眾人,頓時輕松很多,疲憊地在椅子上坐下來,失笑搖頭說:“這就怪你弄什麼飛船不好,要弄一艘JIA的飛船。我是不想他們做糊塗鬼。”

銀星熠好容易才殺出重圍,瞪著漂亮的鳳目說:“這里還能找到別的飛船麼?”

銀星熠把柳辛的魔戒還給他。在交代情況的時候,出于一種很微妙的心理,對大家說羊崴犧牲了。

為表達對銀星熠的感激,經過商量後,大家決定把這艘銀星熠奪來的新飛船取名叫星光號。銀星熠聽後一笑了之。

就像羊崴介紹的和銀星熠自己看見的那樣,JIA上的人和人類非常相似,這艘飛船上空氣和食物都很適合人類,使本來很虛弱的開拓九號的成員很快就都恢複一些精神。

米弘介立刻和地球聯絡一次,把目前的大致情況報告地球。現在他們距離地球已經很遠,信號一來一回需要時間,地球的回音要過幾天才能受到。現在他們的電腦中只有一張銀星熠憑借自己的記憶繪制的簡略星圖,也沒辦法航行,必須要等地球上傳來資料,恢複主控電腦的數據庫才行。

讓所有人都感到頭疼的是,星光號攜帶的本來就燃料很少,銀星熠來找他們又用掉一些,現在只夠十幾天航行的使用量。這艘飛船的重力系統和維生系統都需要動力維持,他們現在根本就什麼地方也去不了。大家一致決定停留在原地等候。

經曆過那樣一場凶險以後,人人都特別珍惜目前的平靜。吃過東西以後,包括白俊在內,都去各自的新艙房休息了,以便盡快恢複體力。

銀星熠則留下來改造武器系統。現在開拓九號沒了,銀星熠原計劃的第二個核反應堆也沒辦法建造,只有把星光號的武器系統像以前一樣,繼續和動力系統連在一起使用。不過現在他們的燃料這麼少,銀星熠都不知道真的遇見敵人,他是否舍得把寶貴的燃料用來發射激光炮。經過他的改進以後,星光號激光炮的威力和范圍都變大了,但需要的能量也更多。目前的燃料只夠發射一次而已。

銀星熠一邊改造武器一邊想,現在他們可以去什麼地方弄一些燃料來呢?不禁很是煩惱,暗忖要是飛船可以用真氣做動力就好了,用完了隨時都可以補充。

不需要再照顧別人,白俊只用幾個小時的時間就完全恢複過來,離開自己的房間,在飛船的底艙中找到還在忙碌的銀星熠,一邊幫忙一邊問:“星熠,羊崴真的是犧牲了麼?”

銀星熠苦笑搖頭說:“實際上犧牲的只是他的肉體。”把當時的真實情況詳細說一遍。

白俊越聽越奇怪,疑惑地問:“羊崴為什麼要這樣做?”

銀星熠聳聳肩頭說:“我要是知道就好了。老實說,要不是為等你們,我早去JIA找答案了。他肯定是JIA的人。”

白俊急忙說:“星熠,你可不能丟下星光號不管!”

銀星熠歎息說:“白大哥,現在這艘星光號看著什麼都不缺,但沒有燃料,只能是一個暫時的避難所,其他的什麼也干不了,我想管又能怎麼樣?”

白俊見銀星熠竟然真的想要離開,忍不住說:“星熠,我們一起出來,就要一起回去。你要是走了,萬一星光號再遇見JIA的飛船怎麼辦?”

銀星熠現在的確很想自己去JIA看看,哂笑說:“宇宙這麼大,這里又不在從地球去JIA的航線上,那里有那麼容易就又碰上JIA是飛船?這幾個月我們不是都平安無事麼?”


白俊說:“可我們總是要去JIA的,那時候就有可能遇見他們的飛船了。何況羊崴很可能知道我們在這里,他不是可以帶人來攻擊我們麼?”

提起羊崴銀星熠就很不解,搖搖頭,苦笑說:“要是這艘破爛飛船都可以去JIA,我就不會想著要自己離開了。照我看來,這艘飛船最好是利用震蕩航行直接回地球去,不然這里的食物和空氣早晚會不夠用的!這事可真奇怪,沒道理一艘飛船上攜帶的燃料是這麼少的,他們不怕出來以後回不去麼?白大哥,你注意到沒有,他們這艘飛船上的反應堆連著一個沖壓艙,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也許與燃料這麼少有關系。”

白俊苦笑說:“這個沖壓艙可以把壓力和溫度在瞬間加得極大,我也弄不清楚那是做什麼用的。咳!這畢竟不是我們的飛船,要是主控電腦還在就好了。”

銀星熠聽後不禁也是一歎。

有白俊的幫忙,很快他們就把武器系統改造完畢,兩人一起朝上層的控制大廳走去。想起燃料這件事,白俊也很頭疼,沉吟著說:“星熠,你看我們能不能去什麼地方弄一些燃料呢?”

銀星熠失笑說:“白大哥,你沒糊塗吧?我們現在是在真空的宇宙中,去什麼地方弄燃料?”

白俊深深一歎說:“不管怎樣,你也不許單獨離開!我還指望你教可欣功夫呢!”

提到石可欣,銀星熠想起一件事來,拿出剛剛煉制好的那串珠子遞給白俊,笑著說:“現在可欣大概不會再抗拒你。我這里有一串珠子,你拿去送給她吧!”

白俊接過珠子一看就知道是一個法寶,欣賞片刻後又還給銀星熠,搖頭說:“這是你費心費力煉制的,還是你自己拿去給她吧!”

銀星熠將珠子硬塞進白俊的手里,微笑說:“我已經把霹靂珠送給溫敏,這個石可欣輪也該輪到你了。”

白俊還要推辭,石可欣正好過來,喜氣洋洋地說:“我的什麼事情要輪到白俊?”

銀星熠還從來沒有見過石可欣對他們如此和顏悅色,不禁很詫異,笑著說:“白大哥有一個手鏈要送給你,可自己不好意思,非要我拿給你。你知道,我已經送給溫敏一個手鏈了,所以讓白大哥自己拿給你。”

白俊聽銀星熠當面就顛倒黑白,忍不住瞪他一眼。銀星熠的臉皮向來都是最厚的,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還厚顏無恥洋洋得意地笑著說:“白大哥,你就別扭扭捏捏的了,快點把手鏈給可欣吧!”

白俊在石可欣詫異的目光注視下,十分尷尬地笑一笑,但還是把手中的手鏈遞給她。

白俊本來以為石可欣不會要的,可石可欣居然笑容滿面地收下來,還立刻帶在自己的手腕上,將手腕舉到眼前邊欣賞邊說:“謝謝你!我和應濟決定明天就結婚,這個就當是你送給我們的賀禮。我看見溫敏也有一串黑色的,叫霹靂珠,據說是厲害的法寶。那我這串是不是也是法寶?叫什麼名字呢?”

白俊不禁一愣,旋即想到石可欣是怕以後再遭遇危險,才趕著要辦喜事,總算是明白她何以和顏悅色,心里萬分苦澀,脫口而出說:“一方珠。”見石可欣和銀星熠都有點詫異,笑一笑又說:“可欣,你這串當然也是法寶了,一點也不會輸給霹靂珠。”

石可欣是覺得一方珠這名字十分古怪,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才詫異的,但她還是敏銳地察覺白俊的神色有些不對勁,也不敢問白俊,只對白俊笑笑,掉頭看著銀星熠說:“銀星熠,我要結婚了,你送什麼禮物給我?”

銀星熠的笑容早消失得無影無蹤,一雙美麗的風目中也射出森寒的光芒,看得石可欣渾身直發冷,笑容也僵持在臉上。銀星熠冷冰冰地說:“你結婚關我什麼事?”拉著白俊快步離開了。

白俊是一個書生,琴棋書畫都很精通,平時說話就很喜歡引經據典,咬文嚼字。“一方珠”的“一方”出自詩經中的《蒹葭》篇: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說的是一個男子心愛的姑娘在水的那一邊,可望而不可及。銀星熠一聽白俊取的名字就知道他心里不舒服,哪里還有心情和石可欣糾纏,他行事向來都很任性,又對朋友很好,雖然知道此事實在是怪不得石可欣,還是當即就把臉沉下來。

這時候有些發呆的白俊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搖頭歎息一聲,走了幾步,還是又忍不住回頭看石可欣一眼。被銀星熠拉他一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