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電梯,還沒抵達封一霆的辦公室,他就被接連的電話,等待的下屬給絆住了,逮著機會,季千語也很"懂事"地選擇了先行離開.
等封一霆閑下來的時候,他還站在過道里,手心的余香都散得一干二淨了.
半天,封一霆竟然一動沒動,心里有些不太舒服:怎麼突然感覺,她好像並不願意跟他多共處似的?
輕輕搖了搖頭,他又否定了自己的認知:他在想什麼?不願意,又怎麼會燙傷自己還給他下廚呢?
回到辦公室,封一霆拿起了桌上的電話:"今天,二十六樓,姓金的導演,我以後不想再看到!"
這天晚上,封一霆特意推了所有應酬,早早回了家,沒想到,一直等到了晚上九點,陪伴他的,只有一室冰冷.
沙發上,翻著手機,冷峻的臉孔已經能刮下一層寒霜.
"少爺--"
送了一盤水果上來,傭人腳步都沒敢停,剛一轉身,卻被封一霆喚住了:"等等!少奶奶最近都很晚回來嗎?"
"沒有!通常七點左右就進門了,今天可能有應酬,傍晚的時候,少奶奶回來換過衣服,還交代過,不在家里用晚餐了!"
"嗯!下去吧!"
揮了揮手,封一霆一陣少有的煩躁:他不回來還算乖!不知道他回來了嗎?還去應酬!
原本想給她打個電話的,把玩著手機,界面又給退了回去.
在外面浪蕩了許久,大冷天的,實在是受不住了,季千語才往回趕,路上,還沒忘去便利袋買了一瓶紅酒一瓶白酒.
快進門的時候,她才開了紅酒灌了兩口,還在身上灑了一些白酒添加酒氣.
晃悠悠地下了車,她才不緊不慢地往樓上走去,厚厚的地攤吸去了高跟鞋的腳步聲,她也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終歸還是躲不了!
門口處深吸了兩口氣,她剛邁出,一道略顯不耐的男聲突然傳來:"雪兒,別胡鬧!"
季千語一探頭,聽到地就是這樣的一句,苦澀的唇角抽動了下,她故意踩重了腳步往衣櫃旁走去:
她果然想太多!
借口不擺在眼前嗎?要疏遠他,分分秒秒的事兒!早知道,她就不出去挨凍了!
條件反射地,封一霆也快速移開了電話,回身,不自覺地就愣了下,可不待他出身,那抹靚麗的紅白身影已經轉入了浴室.
懊惱地,封一霆眉頭也蹙了幾蹙,才再度拿回了電話,那頭,丁若雪的聲音再度傳來:
"你都結婚了,我還不能回去嗎?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到底還在不在意我?"
"你是我表妹,我當然在意你!雪兒,我是為你的身體著想!別胡鬧了!"
她要是這個時候回來,且不說他這邊如何,單是母親方面,怕就頗有微詞!她要連最後的親人也得罪光嗎?
"呵呵,表妹?可是,我不想把你當表哥!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在乎的!"
諷刺又幽怨的嗓音傳來,封一霆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片刻後,他才道:
"這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而是,我本來就是你表哥!雪兒,好好聽醫生的,把身體養好,等你身體能夠負荷的時候,我介紹你表嫂給你認識,順便給你物色個合適的對象!"
這一通電話,封一霆是真真地把她的位置徹底給擺正了的.但下一秒,那頭,嚶嚶的哭泣卻傳來過來.
唇瓣長了幾次,半天,封一霆安慰的話還是沒出聲,卻也沒掛電話,除了靜靜地等待她過去,似乎什麼也不能做.
最後,兩人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掛了電話.攥著手機,封一霆的心里也並不好受.有些東西習慣了太長的時間,哪怕變成了破爛,也還是如同雞肋,棄之可惜.而他跟丁若雪這種情投意合卻被蒼天擺弄了一道的無力與頹敗感,總像是一首按捺不住
澎湃的歌,時不時地會在他心頭騷動.
季千語走出,不用特意去看,也感受到了他周身散發的悲傷氣息.
沒有說話,直接抱了枕頭毛毯,她就躺到了沙發上,驀然回神,封一霆又一陣頭大,怎麼也不會想到,好好的一天,等了她一晚上,最後會因為這通電話再度化成了泡影.
緩步折回,他在沙發旁蹲了下來:"回床上睡吧!若雪給我打電話,是想商量回來定居的事兒--"
沒想到他會解釋,也覺得趟地不舒服,翻了個身,季千語又爬了起來:"喔,我很累,我休息了!"
像是回應他一般,同樣給了他一個解釋,被子一卷,她又顛顛地回到了床上,卻同樣地,看都沒看他一眼,躺下,就乖得像是蠶寶寶,身子一側,雙手一合,就閉上了眼睛.
被她的反應打了個措手不及,封一霆半天都忘了反應,原以為還要奮斗一番的!
苦澀地扯了扯唇角,也說不出是高興還是難受,太過疲累,簡單的洗漱過後,他也上了床,閉上了眼睛,又想起什麼地側身將她摟在了懷中,俯身,在她耳側落下一吻:
"晚安～答應你的!"
並沒有睡著,卻也沒有回應,季千語垂落的拳頭卻禁不住微微攥了下,心頭,一絲酸澀一閃而逝.
＊＊＊
渾渾噩噩,轉眼又是一天,結束了手頭的工作,望著窗外斜下的夕陽,章越澤卻掏了一支煙出來,煙霧嫋嫋,心思也沉澱了幾分,他的手機卻又響了起來.
"爸--"
按下接聽鍵,關切的話都還問出口,一通噼里啪啦的訓斥又劈頭而來,歎了口氣,章越澤仰頭看了看天花板:
"爸,除了這件事,我們就不能談點別的嗎?我已經成年了!我的婚事讓我自己做主吧!"
已經錯過了一次,他不想再有遺憾.哪怕這次是錯的,他的人生,他也想自己走完!"越澤,婚姻不是兒戲!你知不知道選錯人對你這一輩子會是多大的影響?你有沒有想過,以後的每天,你都可能生活在痛苦里,備受流言?你不在意,你的孩子呢?你看看自己選了個什麼樣的女人?你捫心自問,你帶地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