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1章 趕她走!



本能地,封以漠先回身確定了下的狀況,才越過房間往前方的過道口處走去,自然而然,轉身之前,他眼角的余光又下意識地確定了一次.

不經意間的小動作,一絲不落地進入尹蘭溪的眸底,自然而然地,又在她的心口撒了一把粗粝的鹽巴!

封以漠剛一站定,隱怒的聲音就劈頭而來:"就這麼怕她看到?"

連站位,居然都選擇視野最佳的過道口的邊緣,依她目測,所有道口甚至乃至樓梯的動向都在他眼角余光的監控范圍內吧!

他的心思,審慎了!

沒有否認,封以漠嗓音淡然:"有事?"

"趕她走!"

命令的三個字耳畔砸下,眸光一瞥,封以漠嗤笑出聲:"呵呵~"

這是在命令他?

"封以漠,你別忘了我們的協議!這是藍京,不是青城!"他答應過青城之外,她為主的!可是那個女人突然來了,他居然讓她隱蔽?明明是他沒處理好,憑什麼要她短暫的時間鎖緊再度委屈?

她不甘心!

心底的不平更如那被撩動的火苗,隱隱地竄動在爆發的邊緣.

冷眉一挑,封以漠的聲音突然冷佞地像是刮過了寒冰地獄:

"這句話,該是我提醒你的吧!蘭溪,既然'要’一出戲,就好好守你的本分,少拿雞毛當令箭!還弄假當真不成?別拎不清你的身份!我們,不過各取所需!"

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尹蘭溪氣得渾身發抖:

"你一定非要如此殘忍的破壞我的美夢嗎?以漠,我已經給了你最大的寬容了!你的條件我也答應了,你為什麼不能攆她走?明明是你不守信用!這里不是青城,為什麼還要我委屈?"

她要這麼偷偷摸摸的夢,有什麼用?自己找氣受嗎?

頭頂都要冒煙了,尹蘭溪的五髒六腑頃刻仿佛都在撕疼,大口地喘息著,她的嗓音也拔高了幾分:

"你別忘了,她的命,在我的手里!"

面色一沉,封以漠的臉色也頓時黑了一片:"你威脅我?"

低沉的口吻全是不悅,一咬牙,封以漠道:"是你求我,我才勉強答應的!尹蘭溪,我愛的是梨諾,生,死,這一點都不會改變!別以為我是在求你,讓我傷她,那我可以陪她死!我說過,我不接受威脅!別忘了,我答應你條件的前提,就是--她

不知情!"

頓了頓,封以漠也緩和了下情緒,口袋里微攥的手掌藏起了真實的心思,開口,依然是不冷不熱:"傷了她,失去她,我要你的解藥有什麼用?你最好別忘了這個'前提’,否則,我不會站在這兒跟你浪費唇舌!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現在就反悔.其實,你只是要一個美夢而已,是誰又有什麼關系?你完全


可以找一個更專業,更帥氣的男人陪你走完這最後一出!我不稀罕!"

話音落,封以漠側轉了身軀,一陣,心卻也竄到了嗓子眼:天知道,這番話,他說得是多麼的空洞發虛!沒有什麼比梨諾的生命更重要!

封以漠的腳步前所未有的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要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終于在恐懼淹沒周身之際,背後傳來了他想聽的聲音:"等等!"

兩個字,這一刻,對他而言當真是世界上最動聽的聲音.

釋懷地松了口氣,調整好了表情,他才緩緩又轉回了身子,身後幽靈般的嗓音伴隨著高跟鞋的咯噔聲飄忽而至:

"那些人怎麼能跟你相提並論?"

不自覺地嘀咕了聲,止步,尹蘭溪炙熱的目光癡迷地望向了他:"送她走,給我一個婚禮,真實的一周,我給你解藥,自此不再糾纏!"

說話間,尹蘭溪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白色的自封袋,里面是半粒綠色的藥丸:

"這是真正的解藥,世界上只有這一份,是一顆,或者說兩個半顆,半紅半綠,湊起來是一個完整的圓,只要在一個月的時間里能服下這兩顆解藥,她身上的毒素便會立刻解除!"

伸手,尹蘭溪遞了過去:"半顆,她的痛苦也會消除大半!我不要你虛假的半年了,我要真實的一周!省得你我都如此的痛苦,我也不知道這要求到底是在為難你,還是折磨我自己!你若答應,事後,我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不管

是去治病還是找個地方終老,我想都應該沒有遺憾了!如果你不答應,也就無所謂了!不過,這個藥,一個月內服下才有效,否則--"

說得誠懇也清楚,望著他手中的小袋子,封以漠激動卻也疑惑,所以半天,他始終一動不動,沒敢貿然伸手去接."我知道你肯定會找人研究的,我不會傻得騙你的.就算你真能研究出來,想必也要花些時日,沒有解藥,她等不起的!我知道我這麼做很卑鄙,可是除了這個方式,我也沒得選!窮途末路的時候,方法還

重要嗎?以漠,我不介意你恨我,終歸,恨不恨,我也."我也已經失去了你!

頓了頓,尹蘭溪卻轉移了畫風:

".沒有多少日子了!既然你如此在意她,為什麼不選擇相信我一回?"

四目相對,尹蘭溪心如刀割,她從未想過,昔日最親密之人,最後竟走到了這般連說個話都像是勾心斗角,還要澄清解釋的份上.

何等的可悲!

也沒有多少思考的時間,抬手,封以漠已經接過了她手中的小袋子:"等我的消息!"

轉身,沒有停留,封以漠大步離去.

身後,望著空蕩的指尖,尹蘭溪眸光呆滯,一臉愕然,唇角抽動了幾次,卻說不出來是笑還是在哭--

***

回到房間,房門闔上的那一刻,封以漠靠在門板之上,呼了一口氣,剛毅的身軀也軟癱了一半,閉了閉眸子,轉而,他走向了床畔,坐下,視線落在了攤開的手掌之上.這一天,所有的行程他全部取消了,所有的電話,重不重要,他都婉拒了,也不知道呆坐了多久,起身之際,他攥緊了手中的密封袋,同時也按下了一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