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九章 橫生枝節




穿過力牆,後面是一間設備齊全的實驗室。原來羅妙瑩所有的研究工作都是在這里完成的。在羅妙瑩的示意下,羊崴將范明藍的鬼魂小心地放進一個球形的容器中,關上容器的門,擔心地問:“羅醫生,你有沒有把握救醒娘娘?”

羅妙瑩操縱著旁邊和容器相連的儀器,冷哼道:“笑話,要是我沒有本事救娘娘,全蜃樓星就沒有人能救得了娘娘了。我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當初王帆來探聽我的秘密,怎麼可能被我三下兩下就把他制服了?不過那家伙是一個牆頭草,那邊勢大,就靠向哪邊。”

銀星熠暫時沒有事情,好奇地打量著這里的設備。羅妙瑩操作的那組儀器上有一個顯示屏,在羊崴把范明藍放進容器以後,本來顯現出的一組雜亂的線條,但隨著羅妙瑩的操作,線條漸漸變成有一定規律的波形圖。銀星熠雖然不太能看懂,也知道羅妙瑩的儀器起了作用,放心不少,隨口問道:“王帆總說是地球人把他害成目前的樣子的,他的魂魄也和你們不太一樣,為什麼?”

羅妙瑩道:“那是一次事故造成的。我們運用你們的身體,總是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很多人都想解決這個問題,陶長淨也想。他研究出一種方法,可以讓我們吸收一部分你們的精氣,從而使我們魂魄更接近你們,那樣使用起你們的身體來,也就要方便多了。不過他的構想只是想當然,並沒有試驗過,也沒有人願意在自己身上做這樣的試驗。”

銀星熠詫異地問:“結果是當時還叫劉儀彪的王帆充當了試驗品?他倒是也有些膽色。”

羅妙瑩點頭道:“王帆一直奉行富貴險中求的理論。受天資所限,他的能力在鳳凰城一直就不算什麼,非常勉強才當了一名行者,總是想獲得更高的能力。聽說這個方法以後,就提出在他身上做試驗。”

羊崴歎道:“我當時勸過他很多次,但他就是不聽,終于說動陶長淨。于是他們讓常秋華從酒月弄了一名在這里出生的地球人來,開始了試驗。結果他是獲得了比以前更高的能力,但也因此變形狀,而且身上總覺得有針在刺的感覺,備受折磨。偏偏吳長老知道此事以後,又把他痛斥一頓,還趕出鳳凰城。從此,他就異常痛恨地球人了。”

銀星熠瞪眼道:“這也不是我們讓他這樣做的,他恨我們實在是沒有道理。連帶著羅醫生也很恨我們,我們冤不冤啊?”

羅妙瑩搖頭道:“我不喜歡地球,不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而是受到娘娘的影響。娘娘因為和宗主的關系很近,很早就從宗主那里知道了安倍光枝的事情,知道安倍光枝早晚有一天會成為蜃樓星的大患,也知道宗主有一天會離開。但我們都沒有想到,宗主會這麼早就離開,而且走得這樣徹底,也不肯幫我們清除掉安倍這個禍害。這次娘娘用盡各種辦法,宗主也不肯回來。宗主既然如此絕情,當初何苦又要幫我們建設蜃樓星呢?像她那樣有本事的人,要幫我們重建文明,難道用天龍四號我們當初的文明做藍本不行,非要用你們地球上的?你們地球文明有什麼好?”

銀星熠聽得十分泄氣,這真是費力不討好。他雖然也不明白彩衣何以會用地球文明做藍本,但知道肯定有很多因素都起了作用,並不是她自己就能決定的。苦笑道:“師母哪里就不管你們了,她不是派我來了麼?她也是事情太多了,無法分身而已。”

羅妙瑩冷哼道:“你?你能幫我們解決掉小行星麼?她當初就不忙麼?怎麼有空來管我們?不過你是她徒弟,當然是幫她說話了。”

銀星熠不認為一個小行星就能把自己難住,但對羅妙瑩十分頭疼,不想和她爭論,目光在實驗室中無目的地掃視,笑一笑,岔開道:“那後來王帆又是怎麼找到羅醫生的呢?”一個單獨放在角落中的櫃子吸引了銀星熠的目光。櫃子的外面連接著很多管道線路,一看就是唯生系統。銀星熠估計櫃子就是蜃人用來放置自己備用軀殼的設備,很感興趣,緩步走過去。

羅妙瑩沒注意道銀星熠的行動,目不轉睛地看著儀器上熒光屏顯示出來的信息,似乎是遇到難題,皺著眉頭沉思片刻,又飛快地調整了幾個旋鈕。

羊崴看得十分擔心,又插不上手,嘴里下意識地回答著銀星熠的問題:“王帆離開鳳凰城以後,一時沒有地方去,就去了陶長淨那里。後來從陶長淨那里知道羅醫生對這些最有研究,便假借探聽情況為由,來到羅醫生這里。最開始就住在當初關你的那間屋子里,羅醫生果然給他減輕很多痛苦,但一直沒有斷根,他也就不願意離開羅醫生了。”

羅妙瑩冷哼著插嘴道:“什麼不願意離開我,他是沒辦法離開我!我早就知道他沒安好心,給他准備的那些軀殼都是很特別的,他既無法隨便離體,本身的功力也發揮不出來。不然他哪有那麼老實?”

銀星熠莞爾,難怪王帆前後所表現出來的能力差別會有那麼大。

羊崴搖搖頭,接著道:“後來他恢複了一些,才化名王帆,在波舒市當了警察的。這些事情本來我也不知道,還是這次再遇見王帆以後,聽他發牢騷時說的。他在鳳凰城的人緣的確是不好,這次回來,就只有我還肯聽他說說話。”

銀星熠此時已經來到牆角的櫃子前,好奇地仔細觀察櫃子,注意力立刻完全被櫃子吸引住,隨口應道:“這樣啊。”這個櫃子果然是一個唯生系統,和銀星熠在其他地方看見過的一樣,本身並不特別,吸引銀星熠的是櫃子中的傀儡人。里面的傀儡人並不是羅妙瑩為她自己准備的軀殼,而是一個男人,而且是一個後頸中植有控制電極,銀星熠又十分眼熟的男人。

銀星熠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遇見過此人,看見唯生系統旁邊有一台紀錄儀,便好奇地打開觀看。紀錄儀上全是這個傀儡人身穿潛水衣,在海底的拾貝院中活動的情況。這人雖然沒辦法進如海底的控制室,卻專門破壞養殖槽中的貝類生物。


銀星熠終于想了起來,此人就是當初他和石可欣夜探拾貝院時遇見的那個蛙人,不用問,就知道此人肯定是被羅妙瑩控制的。當時此人穿著潛水衣,銀星熠也沒有看得很清楚,要不早就認出來了。當時要不是此人引出拾貝院中的那些會毒掌的變態傀儡人,銀星熠也不至于受傷大病一場。這下銀星熠總算明白第二天羅妙瑩何以會來得那麼及時,又對他的行蹤和病情都了如指掌。

銀星熠也終于明白了,他當初為何會在一個貝類研究所的養殖槽中,看不見一個貝類生物,原來全部是出于羅妙瑩的惡作劇,原來她的脾氣從來就不是很好。而陶長淨沒有讓拾貝院中的變態傀儡人追擊這個蛙人,恐怕多少和王帆有點關系。

可是銀星熠的心中升起一股怒氣來,掉頭回到羅妙瑩的身邊。

沒等銀星熠興師問罪,羅妙瑩就大大地松一口氣,跑著去打開球形容器的門,一點也沒有注意到銀星熠的臉色,還對他直招手,興奮地叫道:“終于成功了!星熠、羊崴,快!把娘娘扶出來。”

銀星熠暗歎一口氣,決定不跟羅妙瑩計較了,但以後不是特別必要,一定要盡量離她遠一點。

范明藍清醒後,還是顯得很虛弱,但也顯得十分迫切,立刻開始商量大事。銀星熠和他們商量到蜃樓星的早上,擬定出初步的計劃,然後不顧他們的反對,讓羊崴按照計劃去准備需要的材料,自己堅持離開了蜃樓星。

羊崴送走銀星熠以後,回到實驗室就很擔心地問范明藍:“娘娘,你說我們這樣瞞著星熠,會不會又把他惹惱了?也許明白地告訴他還要好一些。”

羅妙瑩道:“不!千萬別告訴他。星熠傲骨天生,你如果告訴他實情,他肯定也不會去找宗主,還是會想辦法自己解決。”

范明藍點頭道:“你沒聽星熠剛才說,宗主對他的情況了如指掌。我估計宗主一直都在注意星熠的情況,可不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她是不會出來幫星熠的。星熠功力既高,頭腦又靈活,你要是告訴他小行星的實情,沒准他還真能想出辦法來解決,那樣宗主就不會出來了。”

羊崴還是有些猶豫,囁嚅道:“可是,娘娘,萬一宗主真的是像星熠說的那樣不是不出來幫忙,而是無法分身,星熠由于不了解情況,措手不及下無法毀滅小行星,小行星就有可能真的撞上蜃樓星。您這可是在拿整個星球冒險啊。”

范明藍長歎道:“我這也是沒辦法。當初星熠在羅醫生和王帆手上吃那麼大的苦,宗主都忍心不出來,我們不冒一些真正的風險,又怎麼能讓她再度出現?你沒有與安倍光枝正面接觸過不知道,如果不把宗主逼出來,就算是我們成功地解決小行星的問題,蜃樓星也會毀在安倍光枝的手里。你不要多說了,就按星熠的想法先幫他做准備吧。”

羊崴無語,施禮後離開實驗室,回經南城去幫銀星熠做准備去了。

由于時差的緣故,銀星熠回到酒月的時候,正是深夜時分,他們的臨時客廳中卻還燈火通明。銀星熠進去一看,其他人都去睡覺了,是白俊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在等他。銀星熠過去在白俊身邊坐下,見茶幾上還有兩杯冒著熱氣的黑咖啡,心里多少有點犯嘀咕,笑著問:“白大哥,怎麼不去休息?有話明天再說也是一樣嘛!”

白俊看看銀星熠的臉色,又看看他穿著的紅襯衣,苦笑道:“星熠,我可能給你惹大麻煩了!”說著端起咖啡喝一大口,歎道,“真的很苦!你怎麼會喜歡喝這個?”

銀星熠甚是摸不著頭腦,但看白俊的神情,估計事情和溫敏有關系,于是一本正經地問:“這里又發生什麼事情了?嚴不嚴重?我過幾天要去解決那顆小行星,要是短時間不能解決的話,就只有留給你了。”

白俊早料到銀星熠會去解決小行星的,聽他這樣說,一定也不奇怪,愁眉苦臉地歎氣道:“可是這個麻煩必須要你自己才能解決。”

銀星熠立刻知道事情一定和溫敏有關,不禁皺皺眉,淡淡問:“你把溫敏怎麼了?”

白俊苦笑道:“吃晚飯的時候,溫敏當著我們所有的人,斬釘截鐵地宣布,今後絕對不和你結婚!”

銀星熠覺得十分突兀,心中一痛,苦笑道:“原來她真的一點也不喜歡我。”端起咖啡杯,也不管咖啡燙不燙,一口就喝了,起身要回房間,“我很累,明天再向你彙報情況。”


白俊急忙一把拉著他道:“不是的!溫敏是非喜歡你的!”

銀星熠不肯坐下,惆悵地道:“喜歡到宣布永遠也不和我結婚?她到真是新派的女子,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卡路爾的影響,也覺得同居比結婚好。”說完又要離開。

白俊也站起來,研究一下銀星熠的神色,但卻沒有發現銀星熠的臉色有絲毫變化,猜不透他的心意,小心地道:“你先坐下,聽我慢慢說,好不好?”

銀星熠沉默片刻,終于道:“那我們就到外面轉轉吧!”帶頭朝外面走去。

白俊帶上房門,跟在他身邊,大喜道:“原來你穿紅衣服真的是為了溫敏!早知道你已經決定要追她,我就不多事幫你去問她了。”

夜色朦朧,風兒帶著絲絲水汽,吹拂在人身上,顯得很涼。銀星熠慢慢地朝前走著,眺望天邊巨大的蜃樓星光影,多少有些傷感地笑笑,淡淡道:“我找到師傅和師母了。他們臨走的時候,什麼都沒有要求我,只是說希望我能把溫敏帶回洗劍園。但我想這個任務並不容易完成呢。”

白俊愕然問:“難道你僅僅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才決定接受溫敏的?這可就怪不得溫敏了!”

銀星熠沒有回答,緩緩問:“無端端的,溫敏怎麼會突然當著你們所有人的面,鄭重其事地宣布不和我結婚呢?”

白俊歎息道:“我開始也不知道原因,還覺得非常奇怪。溫敏一直很關心你,覺得她就算是不喜歡你,也不應該如此塌你的台。後來還是可欣來告訴我,我才知道原因,原來是我們大家一起把溫敏給得罪了。”

銀星熠一愣,皺眉道:“這是我和她的事情,和你們大家有什麼關系?”

白俊苦笑道:“一言難盡,要說清楚這事,就要從羊崴說起。”拉了銀星熠一把,示意他朝玄牝之門的方向走。

銀星熠無可無不可地調整方向,疑惑地問:“這事怎麼又會牽扯上羊崴了?”

白俊緩緩道:“羊崴離開小教堂以後,在玄牝之門遇見溫敏和柳辛,曾經告訴溫敏,他不敢對付溫敏,是怕你的報複,溫敏聽後,當時心中就很不舒服;後來柳辛在知道你喜歡溫敏以後,自慚形穢,又去告訴溫敏,因為你的緣故,他要退出,更是惹得溫敏心里不痛快;再後來,是我知道柳辛出事了,也沒有先去看柳辛,卻先去找的溫敏,問她對你的態度,溫敏心中就更不痛快;吃晚飯的時候,溫敏又聽柳辛說決定離開這里,去天鮑星系找火藻,溫敏當時就沉下臉,說是要和柳辛一起去天鮑星系,但我們所有人都反對。于是溫敏終于火了,站起來拍著桌子說出那番宣言。她是覺得她還沒有和你怎麼樣呢,大家就完全以你為中心來考慮問題,等她要真的和你好上了,她就會完全成為你的附屬品了。”

銀星熠聽後還是沒有任何表示,只是詫異地問:“好端端的,柳辛為什麼突然要去天鮑星系?”

白俊苦笑道:“這就是我拉你來玄牝之門的原因。你到玄牝之門看看就知道了,柳辛是真的傷心了。”解釋一番,瞄銀星熠一眼,長歎道,“我可能是老了,不明白現在的女孩子心里是怎麼想的,本來是想幫幫你的,結果卻幫了倒忙。”

銀星熠眺望隱藏在夜色中的玄牝之門的殘塬斷壁,也知道柳辛的確是真的動怒了,啼笑皆非地道:“不是我說你,白大哥,你可真是愛管閑事。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的,你瞎熱心做什麼?此事你以後就不要再操心了。”

白俊嘟囔道:“我也是看好容易有了一個能讓你動心的女孩,可你半天都沒有表示,回來就拉著羊崴去了蜃樓星,著急嘛!那你看現在怎麼辦?溫敏堅決得很,你可能要多費一些心思才行。”

銀星熠沒接白俊的話茬子,岔開說起正事:“目前我們有幾百人要照顧,范明藍的傷勢嚴重,並不適合和安倍硬碰。而安倍剛剛接手蜃樓星,羽翼未豐,也需要一個鞏固勢力的時間,暫時也不會來和我們硬碰硬的。她拿著一個爛攤子根本沒有用,所以她肯定也會整頓蜃樓星秩序。這與我們的目的相同,我們也暫時就不去破壞她的整頓。只是我猜她同樣會派人去天鮑星系取得火藻的。白大哥,你貿然就讓柳辛和班恩去天鮑星系,說不定會與安倍派的人起沖突,實在有些莽撞了。只是現在話已經出口,也不好反悔,不然他們又該說我們不考慮他們的感受了,你能不能和柳辛一起去一趟天鮑星系?”把目前的情況給白俊解釋一下。

白俊也有些擔心了,考慮一下,還是搖搖頭,道:“不是我不願意陪著他們去,而是柳辛這次出來以後,一直都充滿挫敗感,我如果跟去的話,柳辛又會覺得此事是我辦成的,情緒會更低落的。現在蜃樓星百廢待興,安倍自己肯定是走不開的,又沒有像樣的飛船,真要派,也必定是鳳凰城的人,讓羊崴私下去打個招呼。柳辛他們有最先進的戰斗飛船,估計問題並不大。”

銀星熠沉吟道:“那就讓米船長和卡路爾也跟著他們一起去吧。米船長雖然不會法術,但鎮定從容,行事老辣,經驗豐富,遇到事情也好有個決斷。卡路爾的法力高強,又有很多隨身法寶,算是一大臂助。就是你們要分開一段日子了。明天早上,我送他們離開以後,就去找羊崴。”


白俊計算一下,溫敏是不可能一起去的了,秋山哲也和邰應濟的傷都還沒有好,也不可能同去,石可欣要照顧邰應濟,自然也不會跟去,銀星熠等于是把能去的所有人都派去了,點頭道:“誰叫這個主意是我出的呢?分開就分開吧。我現在就去和米船長說說情況,讓他心里有個准備。”

銀星熠終究是不放心,忽然摘下掛在脖子上的的項鏈遞給白俊道:“那你先回去吧!我去玄牝之門看看。你把這個悄悄交給米船長,讓他們都留下一些干細胞再走。萬一真要有人遇到不幸,就讓他們的魂魄都躲進項鏈中,讓其他人帶回來。蜃樓星有一種使魂魄轉移的技術。即便是他們都遭受不幸也沒有關系,讓他們給我們發一個信號回來。不管項鏈在宇宙的哪一個角落,我都可以拿回來的。我們還是可以讓羊崴利用干細胞再培養一個身體給他們用。我們一起出來的,就要一個不少地一起回去。對了,秋山的情況怎樣?”

白俊接過項鏈,又放心不少:“秋山的傷是好多了,就是人很頹廢。他們日本飛船的船長吉村太郎又總是不肯放過秋山,已經來過兩次,每次都會和秋山大吵一架,搞得秋山的情緒更是低落。”

銀星熠萬分詫異地問:“就算秋山與他們關系不好,但到底都是日本人,能夠在這里險死還生後異地重逢,即便是過去有過節,也該化解了。他們吵些什麼?”

白俊搖頭道:“吉村太郎兩次來我都不在,邰應濟聽不懂日語,秋山又不說,誰也不知道他們在吵些什麼。但秋山連和安倍的事情都坦言相告了,估計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他們日本人的事情,由著他們自己去解決好了。”離開銀星熠,自己回去找米宏介了。

銀星熠獨自來到玄牝之門,愕然發現這里早被小教堂的那群鬼捷足先登。他原本來這里也沒有事情,不過是聽過白俊的話很煩心,不知道如何回去面對溫敏,才來這里散心的,見到這里有鬼,也不打擾他們,掉頭回去了。

銀星熠一直是利用夜晚大家睡覺的時間練功的,昨夜他本來就回來得很晚,又與白俊談了很長時間,練功開始得比較晚,練完功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白俊早安排好一切,就等著他出來,好一起來送柳辛等人去酒月地表的飛船上。

銀星熠注意到溫敏和石可欣都不在,卻裝作沒有注意的樣子,問也沒問一聲。好在白俊不用他問,他一出來就告訴他,溫敏和石可欣去黑石堡的教堂了。現在小教堂是這個地下空間最熱鬧的地方,她們每天都會去那里去給一些不太願意離開的人做工作。

銀星熠聽後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也不多說,就和白俊一起,把柳辛四人送出去基地。分手的時候,卡路爾•杜巴戈很是舍不得,拉著白俊說了一大堆廢話,又耽誤不少時間,才肯讓他們離開。

回去以後,他們又把以和他們一起出發的宇航員為主力的飛船修理人員,也分批送去等待修理的大飛船中,銀星熠看看暫時沒有事情了,不顧白俊的反對,也不去看看溫敏,直接就去蜃樓星找羊崴。他和羊崴雖然可以借助通信工具進行聯絡,但怕消息被截聽,都覺得還是見面談要穩妥一些。

銀星熠貪圖方便,照例來到烈火湖邊,想走近路,通過天堂研究院去蜃樓星,卻愕然發現甬道中全是泥土,也沒有結界,他去過好幾次的天界竟然不存在了。他忽然間明白了,這個天界其實就如同他在蔦蘿花中的小世界一樣,也是被制造出來的。現在楚平和彩衣顯然是徹底撒手不管蜃樓星的任何事情了,天界也就沒有再存在的必要,所以就消失了。

銀星熠雖然知道他們不肯再見自己,但心中總還存在在萬一的希望,著下卻是完全死心了,站在烈火湖畔,看著顏色鮮豔的火烈鳥在湖水中忙碌,又惆悵好一陣子,才從太空中飛去蜃樓星。

羊崴早回到鳳凰城,銀星熠不便出現在那里,在約定的地方給羊崴留下一段信息,又去找羅妙瑩和范明藍。

由于范明藍傷勢沉重,又不是光靠藥物就能治療的,昨天分手的時候,銀星熠就和范明藍約好,每天都抽時間來幫她療傷,也順便交換雙方的情況。

為掩人耳目,銀星熠利用土行術,直接從地下來到羅妙瑩的實驗室中。實驗室很是隱秘,不是羅妙瑩,誰從外面也進不去,他們在里面臨時給范明藍安置床鋪,暫時就讓范明藍在此養傷。此刻羅妙瑩不在,只有范明藍在休息。

銀星熠剛到外面的監視室,范明藍就發現他,急忙撤了去黑暗結界,現出力牆來。銀星熠一穿過力牆,她就憂心忡忡地道:“看來安倍暫時是不打算動我們了,我們這里一直很平靜,連王帆都沒有回來搗亂。可是溟洲的珍珍他們卻遭殃了。皇上在新聞上發表演講說,要把溟洲也開發出來,已經派出一隊傀儡人軍隊去溟洲墾荒了。說是墾荒,那支傀儡人軍隊卻帶著大批武器,其用心不言而諭。我們和天龍四號的關系並不好,除鳳凰城的人以外,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珍珍等人的存在,都稱贊安倍做得對,早就該把溟洲開發出來了。酒月上的情況呢?”她換了一個相貌平平的中年女人的身體,氣色看來比昨天好很多,但卻是愁眉不展的。

銀星熠不禁頭疼,千算萬算,竟然把貝貝一伙人算掉了。安倍一定是覺得他們與自己這一方沒有任何關系,才放心大膽地去對付他們。現在去幫他們,就與計劃不符,很可能會牽連到酒月的同胞;不幫他們,又于心何忍?銀星熠歎息一聲,把從飛船上拿回來的科莫巨龍的唾液放在桌子上,好讓羅妙瑩接著研究,沉吟道:“酒月上還好。你暫時不要忙著下定論,這里很平靜,很可能只是安倍在權衡利弊下暫時不動我們而已。你還是要時刻保持警惕,先安心養傷,我一會兒先去溟洲看看情況再說。現在能不與安倍起沖突,還是盡量不與她沖突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