掄著手中的一個玩偶,小丫頭砰砰地砸著陸閻昊,哭得稀里嘩啦地:
"壞叔叔,討厭鬼!不許你欺負我媽咪!你放開我媽咪!"
"嗚嗚!uncle爹地!我要告訴uncle爹地～打壞人!"
"壞叔叔,壞叔叔,哇～"
……
稚嫩的嗓音哭天搶地地,弱小的力道,卻也是一副推打保護的姿態,頃刻間,兩人視線一個交彙,像是一盆冷水潑下,都傻了三秒,隨後,陸閻昊趕緊松了手,葉靈也瞬間冷靜了,蹲下,就攔住了女兒推打撲騰的小手小腿,將孩子抱在了懷中:
她怎麼又過來了!
緊緊地抱著孩子,葉靈也深呼吸著緩了下情緒,才拍著女兒哄道:
"寶寶乖,寶寶乖,不哭,欣兒不哭,媽咪跟爹地鬧著玩呢!欣兒不怕,欣兒不哭,好不好?"
"欣兒哭,媽咪也會難過的!"
被孩子這樣保護著,葉靈一顆心都暖脹到了極點,擦著女兒掛滿淚水的小臉,一顆心也都要疼地碎成渣渣了:
都說女兒是母親的小棉襖,果然不假!
只要她的寶寶高興,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哪怕是原諒他這個爹地!
將女兒抱在懷中,葉靈好一通安撫,居高臨下,望著眼前痛哭流涕的一大一小,都柔弱的那麼堪憐,第一次,陸閻昊突然覺得,他的妻兒,才是那對最可憐的需要他深沉的愛護的!
拳頭攥了幾攥,陸閻昊就更是難受了,望著兩人的眼神都是一副頹敗到不能再頹敗的架勢:
對眼前的這一大一小,他真是一點轍都沒有啊!
除了干瞪眼,他居然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抽噎著,小女娃緊緊摟住了葉靈的脖子:
"媽咪趕他走,欣兒不要爹地了!他是壞叔叔,吃小花,欺負欣兒,還欺負媽咪,欣兒討厭他!"
心瞬間碎成了一片片,陸閻昊的臉色當場就變了幾變.
沒想到孩子會說出這樣的話,葉靈也驚了下,潛意識里,她並不想孩子怨懟親生父親,終歸,血緣,是無法改變的,她最願意孩子以後跟她一樣,陷在對最親的人的怨懟跟糾結中--痛苦.
親了親孩子的額頭,葉靈嗓音溫柔了幾分:
"欣兒怎麼可以討厭爹地呢?爹地在外面賺錢很辛苦,不能回來看欣兒,不能吃飯飯,還不能睡覺,都曬黑了,還要賺錢給欣兒買玩具,買菜菜,買小車,買公主床……爹地是很愛欣兒的,只有愛小朋友的爹地才會給小朋友買很多很多東西,買最好的對不對?欣兒會跟小朋友打架,會犯錯,媽咪也不高興,可媽咪不會討厭欣兒,對不對?那爹地犯錯了,我們欣兒不高興,那我們就三天不理爹地,不跟爹地說話,但是爹地知錯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對不對?我們也不要討厭爹地,好不好?"
揉著眼睛,小丫頭不高興地抿著嘴巴,卻還是點了點頭.
沒想到她會這樣化解,陸閻昊突然驚覺她把孩子是教地真好,心底的感動也是如滔滔江水的泛濫.
獎勵地摸了摸孩子的頭發,葉靈將孩子抱了起來:
"那現在開始,我們就不跟爹地說話了!媽咪帶寶寶出去玩,然後給寶寶講故事,不給爹地聽,好不好?"
點頭,又點頭,小女孩將頭親昵地蹭在了她的脖頸間.
見小丫頭似乎高興了,葉靈白了陸閻昊一眼,先抱著孩子出去了,隨後隔著一段距離,陸閻昊才厚著臉皮又跟了過去.
畢竟還是個孩子,情緒來得快去的更快,自然也不懂得記仇,院子里,騎著小車瘋奔了兩圈,已經傳來了清靈悅耳的笑聲:
"咯咯～媽咪,媽咪,我來了～"
"嗯,慢點,看路!"
"呼呼,呦呦～讓開,不要當我的路喔～咯咯--"
……
騎完自行車,小丫頭踩著粉紅的滑板車,夜色中開著小燈,還閃著熒光,也是呼呼地很拉風,無憂無慮地跑著,笑著,全是最美的童趣.
小丫頭遺傳了葉靈的好嗓子,夜色中清靈如黃鶯,只是望著,陸閻昊的心都是激動澎湃的:
他的女兒,他居然有個這麼漂亮活潑又動人的女兒!
視線一動不動,腳下,他卻不自覺地往葉靈身邊靠去,隔著一點距離,只是汲取著她身上溫暖清甜的氣息,他的內心都仿佛片片的春暖花開,伸手,他悄悄地勾住了她的手指,偷偷摸摸地一點點地攥在了手中,這大約是這個美好的時刻,他唯一能把握感受到的一點點真實了.
扭頭,視線一個交彙,時間仿佛靜止在了這一刻.
四目相對,許久兩人都一動未動,有些異樣的情愫在彼此的眼中開始醞釀發酵,兩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個小小的身影呼哧呼哧地就沖了過來,小巧的滑板車就直直停在了陸閻昊黑色皮鞋的腳邊,一毫米之差的似碰非碰.
跳下車子,仰著小腦袋,小丫頭就瞪向了陸閻昊,快速地推了他一把,而後就跑向了對面的葉靈,再度緊緊地扒住了她的腿,明明就是個小不點,卻是一副護犢子的架勢,見狀,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笑:
同樣的心疼,也欣慰!
見女兒額頭冒著汗,還跑得直喘,抽回手,蹲身,葉靈就給她擦了擦額頭:"寶寶玩開心了嗎?累不累?"
點頭又搖了搖頭,小丫頭還又抬頭看了陸閻昊一眼,才拱進了葉靈的懷中.
"黑天了,冷了,我們回屋子明天再玩,好不好?"
"嗯～"
也不知道是累了還是怎麼了,勾著葉靈的脖子,小丫頭就往她身上攀爬,很反常地,似乎有些讓她抱的意思.
孩子畢竟不小了,抱著孩子走了沒一會兒,葉靈就累得呼呼直喘,也明顯走不動了,可小丫頭趴在她的肩頭,卻已經開始打瞌睡,見狀,陸閻昊便伸出了手:
"我來吧!"
哼了聲,小丫頭迷迷糊糊地卻還是抗議地往葉靈脖子里使勁拱了拱.拍著女兒,葉靈也哄道:
"寶寶又長大了也長高了,媽咪都抱不動了呢!我們懲罰爹地,讓爹地抱,壓爹地,好不好?"
見女兒似乎有些困頓,一邊拍著一邊哄,葉靈還原地轉悠了幾圈,她一個眼神,陸閻昊倒還不傻,立馬脫了衣服包住了打盹的孩子,慢慢地又轉了兩圈,在孩子點頭之後,他小心翼翼地將女兒接到了懷中.
孩子趴到他肩頭的那一刹那,脖頸一熱,他的眼眶也跟著整個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