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5章 二少篇,一灘死水
他的記憶里,她都是通情達理地,從沒有過這樣的情況,刹那間,秦墨宇當真是整個慌了神,一路反思著,卻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而另一邊,掛了電話,池月宛倒是少有的平靜,甚至連淚都是干涸地流不出的,也許真的傷到人都麻木了吧,接了個同事的電話,她就幫同事去選公司活動的服裝了,出門之前,她還沒忘好好地拾掇了一番,穿著最漂亮的衣服,還化了妝.
于是秦墨宇找來的時候,砰砰砸著門,卻整個撲了空.
一直在門口等了一天,秦墨宇連公司都沒回,可是直到晚上十一點,門口依然風平浪靜地,連只蚊子都沒飛過.
樓梯口的台階上坐著,秦墨宇翻著已經低電量提示的手機,整個頹廢不已,再一次地他撥打了阮盛的手機:
"還是沒有消息嗎?"
那頭本來就忙得團團轉,又多了這麼一茬,阮盛也是各種焦頭爛額,幾塊手機翻騰了下,才道:"四哥,追蹤到的定位根本不是池小姐,是另外的號碼,那個區域還很偏僻,信號都是不全的!"
閉了閉眼睛,半天,秦墨宇沒說話:
是她的風格!他早該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若有心躲避,就可以讓自己永遠藏在監控的盲點里,電子設備對她就是瞎子聾子.
"四哥,你跟池小姐又怎麼了?她又消失了嗎?"不會又去了哪個犄角旮旯的寺廟里清淨去了吧?
她一個人是清淨了,一群人卻得跟著她天翻地覆的!
小心翼翼地詢問著,阮盛心里還禁不住嘀咕:這樣可不成,下次再看到她,一定得求她把這個劣習給改了,她鬧個小脾氣不打緊,他的腿要生生跑斷的!
苦澀地扯了扯唇角,秦墨宇自嘲地歎了口氣:他要是知道怎麼了就好了!
"算了,不用再找了.我手機快沒電了,不說了,讓人幫我查查我們出差這段時間她都干什麼了?接觸過什麼人,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兒發生?"
不等秦墨宇掛電話,手機已經自動關機了.
起身,看了房門一眼,秦墨宇拖著疲憊的身軀進了電梯.
而這一天,池月宛跟同事因為逛街吃飯回來晚了,根本沒回家,而是直接宿在了朋友家里,等她隔天回家的時候,黃花菜都涼的連點味道都不剩了.
＊＊＊
不知道是不是真應了那句話"置之死地而後生",感情上再度受到重創,池月宛卻仿佛連"痛"的滋味都感覺不到,也形容不出了.
沒有工作的牽絆,心思又著實不定,兩天後,她便收拾了行李,開始了一個人的旅行,沒有目的,沒有計劃,隨便買了一張車票,她拉著一個小行李箱就開啟了散心的重生之旅.
並不知道池月宛其實一直都在青城,而且並沒有離開家,秦墨宇在公寓等了一天又去了別墅,找了幾個地方,其實等他再回到公寓的時候,池月宛才是真的如他猜想的一般--已經離開了青城.
辦公室里,看著各部門遞上來的報告,秦墨宇的眼眶突然就濕潤了:
通訊的難點攻克了,通訊技術也跳躍式地升級到了一個新的層次,申請的專利也通過了,新的合作公司,代工工廠全都談妥了……她所有的提議,全都變成了現實,該分享勝利成果的喜悅時刻,她卻不在了～
拳頭不自覺的攥了下,秦墨宇的心里還是滿滿的問號: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荊棘坎坷一波接著一波,可再大的壓力之下,所有的事情也都沒到山窮水盡的份上,都有轉機,熬了這麼久,他熬過了所有的坎兒,最困難的時候都沒有離開他,為什麼光明就在眼前的時候,她選擇了離他而去?
而去這一次,她是徹徹底底斷了跟他的所有聯系!僅僅是跟他的!
這一次,他追不到她的信號,連她的空間,連曾經的回憶,他都沒有資格再去重溫了!
為什麼?
到底是為什麼?
突然一滴熱淚砸到了手背上,驀然回神,秦墨宇才閉了閉眼睛,仰了仰頭,起身,去倒了一杯紅酒,剛端起酒杯,視線不經意間落在光暈倒映在手上的一點紅色之處,靈光一閃,秦墨宇的視線也跟著一頓:
"難道是因為領證的事兒?"
上一次沒領成,是因為她突然病倒了,她住院,加上他公務又跟著出差,這件事才一直耽擱到了現在.她不會以為他沒再提,是不了了之,不想娶她了,所以才失望離開的吧?
她有多想嫁給他,他是能感覺到的!上次,為了錯失的那一刻,生著病她還哭了!
"砰"地放下酒杯,秦墨宇突然就慌亂了下:難道真是因為這個?
可既然如此,她為什麼問都不問他一句呢?她明明知道那天他去了,他的態度難道不能表明一切,非要那張紙才行嗎?
明明覺得這是小題大做,不太符合常理,但秦墨宇又實在是想不出別的.
……
正錯亂間,阮盛的電話也打了進來,通知他調查結果都已經發到了郵箱.回到位子上,看著調查報告跟部分視頻監控拍到的資料整理出的結果,秦墨宇就更是納悶了:
除了去圖書館看書就是普通的逛街,拿快遞,除了跟畢炎博見了個面,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麼,她沒見過任何陌生人,也沒特別的事情發生.她每天的生活都太普通了,九點左右出門,六點左右就回家了,連見畢炎博也是在路上,而且後面幾天也很正常!
真是邪門!
沒有事情發生,好端端地,她怎麼會這樣?
又看了幾次,她的電話也不多,有幾個陌生號碼,對比著監控,顯示地多是快遞,最後一天,秦墨宇還特意細看了下:
白天很正常,正常回家,晚上……什麼也沒查到?
她是一樣的沒出門還是出了門卻沒查到?
除了最後一天,他們好像每天都有聯系,她好像是沒異樣的吧?
可最後一天--
對比著她的行程,調查結果顯示出來的也是一樣地那些活動,問題到底出在哪兒?
……
秦墨宇當真是做夢都沒料到,短短這幾天,家里人幾乎找了池月宛一個遍,因為每次交鋒的時候都不是事先約好,而是找上門來,所以拍到的畫面多是池月宛一個人,調查員做調查報告的時候只是從監控里找了些池月宛行程的截圖,甚至有些思維定式地,很多監控看到她進了小區,進了樓棟就自動終止後續部分,偶爾捕捉到那麼一兩個畫面,他們也當成鄰居打招呼或者陌生人問路交流之類,根本就往記錄上寫,而這些看起來沒有疑點的疏忽恰好正是問題所在.
所以即便查了一遍,研究了幾次,秦墨宇始終還是不明所以.
＊＊＊
花開花謝,轉眼已經是兩個月.
池月宛的突然離開,對秦墨宇打擊很是巨大,天縱科技像是傳奇一般,每天締造一個傳說,從最初的危機,斷供可能破產,退出青城的各種負面留言到一天一個驚天逆轉,最後完全開辟出了另一個新天地還一飛沖天震驚整個通訊界,每天,天縱幾乎都掛在各大媒體熱度的前三內,但秦墨宇的臉上卻像是覆上了寒霜,任何的儀式,公開,非公開的場合,再也見不到他臉上的笑意,不管是不是應酬,誰想見他,都彷如登天了.
這天,辦公室里又加班過了九點,他剛起身去倒了杯紅酒,桌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電話是家里打來的,讓他回家吃飯,聽著,他的心也是一潭死水,自從池月宛走了,他就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呆在無人打擾的辦公室里,哪里都不想去,哪怕只是吃飯,仰頭一飲而盡,他的嗓音依然沒多少溫度:
"媽,我最近很忙,就不回去了,太折騰～"
"老四,再忙你還不吃飯了?只是一家人吃個飯,沒有給你安排任何活動,也沒有外人.梓鈞從國外回來了,說是過些時日跟你大姐一起來青城--"
"是嗎?我們倒是很久沒見了!改天吧,等忙過這段,他回來的!"
應付著推脫了,秦墨宇才掛了電話:
不知道是因為家里人曾經反對的緣故,還是因為曾經給他安排的那個變相的相親讓他有了反感的陰影,宛宛離開後,他越發不想回家了.
又倒了一杯紅酒,秦墨宇的情緒卻突然浮躁地有些壓抑不住了,正焦躁間,手機又響了起來,原以為是家里,他正准備調成靜音,視線一落,見是封一霆,他才按下了接聽鍵:
"喂,是我～"
一聽是讓他去參加個晚場酒會,秦墨宇下意識地就開始抗拒:"算了,我沒興趣!"
"墨,還是出來聚聚吧!語兒肚子大了,我能出來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再說她每天睡地很早,難得今天有興致出來了.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了,她手機上好像有某人跟你的那個號--"
暗示的嗓音突然壓低了幾度,但秦墨宇還是聽得一清二楚,近乎同時他就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我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