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一種什麼心情,封靜怡一直呆坐到天色都整個暗了下來.
手機終于響了,卻不是他的來電,掃了一眼,見是家里的傭人,閉了閉眸子,她卻連接的欲望都沒有:
傭人都知道關心下她的行蹤,他卻連個回信都沒有?
家?那哪里是她的家?
煩悶又挫敗,封靜怡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恍恍惚惚地,她竟然就看著手機亮起又暗下,始終都沒有伸手,最後出了茶餐廳,她也像是個孤寂的靈魂一樣飄蕩在城市的夜空里,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走著走著,她便尋聲去了附近的一個廣場,台階上坐了下來,盯著場中整齊劃一跳著廣場舞的大媽大爺們發起了呆.
手機響了幾次,最後卻都淹沒在了跳躍的廣場舞樂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人群都出現了撤散的跡象,封靜怡才仿佛猛然回神,腿腳是麻的,整個身體也有些僵硬了,起身,突然之間,竟像是被整個世界給拋棄了,她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禁不住地她就抽了抽鼻子,嗤笑出聲:
"呵～,多可笑啊,我竟然也會有這種感覺……"
從小到大,什麼時候她不都是被人羨慕的那位?曾幾何時,她竟然淪落到了這種地步?
放棄嗎?回家嗎?
腦子里突然竄出了兩個念頭,封靜怡的心就跟著劇烈搖動了起來,她的糾結還沒出現一個明確的結果,手機卻先響了起來.
姜姜?
還以為她也把自己忘了呢!
按下接聽鍵,封靜怡的臉上有了這晚的第一個笑容:"姜姜～"
"你干什麼去了?我回了你幾個電話了你都沒接,還以為你生我氣了呢!下午的時候補覺了,沒看到你的信息!"
急切又焦慮的嗓音傳來,帶著責備更是滿滿的關切,突然之間,封靜怡的眼眶就有些濕潤:比起關系更為親近的霍青陽,其實這兩個短暫的舍友似乎更為靠譜.
再開口,她的嗓音也略微染上了些沙啞:"我在外面,有點吵,沒聽到!"
她沒好意思說,她之前一直在走神,或者恍惚聽到了也因為心情燥郁而給倦怠了.
"難怪!我這上班呢,也是好不容易找個機會出來,海歌,你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
原本找她是想問霍青陽的情況,這一刻,晾了大半天的封靜怡心也冷了大半,理智也冷了大半,突然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這邊一沉默,那頭隱約就感覺到了什麼:"你是不是……想問九爺跟那個女人的事兒?"
一個激靈,封靜怡倏地抬起了眸子:"你知道?"
她真的知道?
雖然找她的時候存了這種心思,但其實潛意識里她並不希望是這樣的結果,所以剛剛她也略顯猶豫:如果連她都知道了--
"之前幾次跟你聊天的時候,我就想提醒你一下的,但是我每次旁敲側擊問你的時候,你都說九爺對你很好,每次說起他你也總是眉飛色舞地,我也感覺你的開心不是佯裝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們想多了,或者並不了解內情,所以……"
"所以你才會一再提醒我讓我上心,讓我長個心眼,是嗎?"猛然想起什麼地,封靜怡一陣懊惱的直咬牙:
她真是太蠢了,這麼久才察覺,當時竟然還嫌她婆媽!
似乎很早,姜姜跟藍小玉都一樣的反應,可是她卻從來沒有多想,而今回想起來,似乎從那天生日之後,她就再沒見過他,連電話兩人都很少打,偶爾說上兩句不是公式化的問候就是急促的結束.這些時日,因為自己的這部漫畫很暢銷,她的工作量也隨之增加了不少,除了作品的更新,偶爾還要抽空出來做一些簡單的文字采訪或者錄些聲音的視頻跟喜歡漫畫,支持漫畫的粉絲進行線下線上的交流,而桃花景園里半隱居的靜謐生活很適合創作,加上靈感爆棚,她忙地充實滿足,心思根本就沒往別的地方想.
這一切,倒不是她不能接受,只是來得太突然了,她沒有絲毫的心理准備,著實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哪怕到了這一刻,封靜怡都還是一種做夢一樣的恍惚:
她一直相信愛情,但也相信一句話,愛情是有時限的,可能是一輩子,也可能只是短短幾月或者幾日.只是這樣毫無征兆地,真是讓她難以接受:
"她是誰?姜姜,你都知道些什麼?"
"我只知道她叫皮菈,好像是從國外回來的,是九爺的舊相好!海歌,這個女人很厲害,脾氣也不好,來了就把夜總會搞得烏煙瘴氣的,但凡有點姿色的女人都被她單獨叫去說話了,我也是,被她明里暗里警告了好一通.好歹對夜總會的舊人她可能比較放心吧,沒對我們動手,前面有剛來應聘上班的,差點沒被她直接給打出去!對了,還有那個那個……九爺前面的那個女,唐詩飛,對,就是她,聽說她來找九爺,也被她給打的慘不忍睹!不過,這件事兒我沒親眼看見,也是剛剛才道聽途說的!九爺對她真的很縱容--"
頓了頓,感受了些電話那頭的氣息,姜姜不自覺地輕歎了口氣:"海歌,你還好嗎?"
"嗯～"她能有什麼不好的?
扯了扯唇角,半天,封靜怡卻一個音都再也發不出來.
"海歌,聽我的勸,別太傻了,別用情太深了!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歡場女子無真情!這真只是對男人說的嗎?何嘗不是對在這個圈里混的女人的一個警示?不管時代怎麼變遷怎麼進步,有些東西還是根深蒂固的!夜總會的女人,不單單是天堂星,哪個沒仰慕過大名鼎鼎的九爺,可是你看看……除了你,但凡跟這個圈沾邊的任何女人,你可曾見過一個能沾到他的身?海歌,這就是我們的命!哪怕你是特別的,也別奢求的太多,我們抗不過的!何況現在這個皮菈……跟九爺的關系好像很不一般!"
"姜姜,九爺在天堂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