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有很多話想跟他說,可是她說了,他聽嗎?哪次不是她自言自語後就石沉大海?很想質問也很想傾訴,江年華卻突然不知道從何說起,抬起頭,她還是把滿腹的情緒給壓了壓:
"那你有話要跟我說嗎?"
"我不是一直在跟你說?"
"……"
簡直毫無縫隙的回懟,讓江年華一陣目瞪口呆還啞口無言:這就算?
頓了頓,她直接回了一句:"我想喝奶茶!"
沒想到她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池赫都明顯錯愕了下:"呃?"
抬眸想再去確定的時候,卻見某人直接別開了目光,還一副很傲嬌很任性的小模樣,而且每個表情都在告訴他:
'你沒聽錯,我不說第二遍!’
抬手,池赫就喚來了服務生:"加杯奶茶!"
"呃?先生,不好意思,我們這里沒有這款飲品.玫瑰花茶,牛奶,果汁倒是有,您看……"服務生面色為難,意思就是讓他能不能換一款?
看了一眼江年華,見她還半別著眼神,顯然就是不想跟他說話的意思,肯定也是沒得商量,也沒開口說話,池赫直接揮手示意讓服務生退了下去,卻無奈地只能拿起了手機,點起了外賣.
而他忙活的這一段時間也足夠讓兩人之前的話題全都錯了過去,等他放下手機的時候,菜品都開始上桌了,沒有點酒,兩個人喝的都是白開水,見因為自己兩句話某人的嘴巴還是不高興撅著的,池赫也有些無語,怕再影響她食欲,抬手便給她夾了一塊肥美的蟹肉:
"先吃飯吧!"
見好就收,江年華也順勢拿起了筷子也給他夾了一塊頗肥的肉肉,然後就美滋滋地捏著一小點的蟹殼順溜地摳出了一大塊肥美的蟹肉塞進了自己的嘴巴,幸福地眯起了亮晶晶的美眸.
視線掃過眼前的餐盤,池赫也只是似有若無地搖了下頭便夾了起來.
心照不宣,這一筆就算是這麼過去了.
一餐飯,兩個人吃得頗為安靜,江年華享受著美食,第一次腦子里完全沒有"節制"的念頭,只有滿滿的快樂,而對面,動作優雅,池赫倒也看不出什麼特別的情緒.
直至快遞員拎了兩大袋子的奶茶送來,才算是打破了這一餐的平靜,看著桌上至少十杯的奶茶,江年華瞪的眼珠子差點沒直接掉下來:
"怎麼買這麼多?"
這是買來喝還是買來洗澡的?
輕飄飄地斜了她一眼,池赫道:"不是想喝嗎?太少了人家不送!"
他總不能說其實是他不知道她喜歡喝哪種口味就每一種都買了,當然,另一方面他也是的確是覺得只點一杯奶茶實在太便宜了,就讓人家給跑這麼一趟不合適.
看江年華一臉郁色明顯不是驚喜了,他又輕"咳"了聲:"選一個吧!剩下的處理了就行!"
挑了兩杯自己喜歡的口味,江年華真是又心疼又懊惱,可又莫名地滲著絲絲的甜蜜:這麼多帶走不容易,扔掉不是白白浪費了嗎?
早知道就不隨口亂說了!其實,她也沒那麼想喝!
她還沒想好怎麼辦,池赫卻再度抬手招來了服務生:"麻煩幫我們處理一下,不小心買錯了,謝謝!"
也沒說是要請人喝掉還是要直接倒掉,池赫卻示意地指了指桌上,桌下一溜的小袋子.
隨後,便有兩名服務生過來,轉眼就將所有的奶茶都給拿走了,偌大的餐桌瞬間又恢複了之初的干淨.
也沒再說什麼,拆了兩個小袋子,江年華直接推了一杯給池赫,也不管他喜不喜歡,啜吸了一口,唇齒間全是濃香的奶味,不甜不膩,還有自己喜歡的珍珠,軟糯地江年華心頭瞬間也升起了一股幸福感,刹那間,甚至連一天焦躁的情緒都跟著撫平了,視線掠過桌上精美的菜品,只覺得兩人難得在一起,光吃飯著實是浪費,再抬眸的時候,她便也打開了話匣子:
"葉芬那個男朋友新交的女朋友打電話來罵她了……"
想著反正自己現在說什麼他基本都是沒反應,最多一兩個"嗯"字都算是施舍了,心里憋著情緒著實,平常習慣不跟男人叨叨這些家常的她就想發泄下,也許連她自己都沒察覺,潛意識里她還是當他是最信賴的人:
"那個女人長得好,家境好,有才有貌還是逼近00後,現在也不過才二十出頭,大學,研究生,葉芬至少等了楚洛七年,也省吃儉用地供了他七年,她的學曆沒有那麼高,專科還是後來工作後又去考的,她不是那種攀高枝,安慕虛榮的人,葉芬跟著我一個月最高拿到十萬多,可她連個一千塊的包都舍不得買,經常還要跟我提前預支錢;她跟我說,他考上大學的時候,她就做好了分手的准備,可楚洛不同意,還信誓旦旦地保證,然後,他考上了研究生,她又提了分手,他還是不同意,還是信誓旦旦的保證,規劃著兩個人的美好未來……其實,學曆高低哪有那麼重要呢,終歸還都不是為了生活求一口飯,一口更好的飯?他一個研究生實習的時候工資也不過是兩千,找的單位月工資也還是不到八千!葉芬打幾份工一個月也是輕松過萬!雖然進了我們這行也許有時候收入不均,但平均下來年薪三四十萬是最基本的!多少研究生不一樣拿著幾千塊的公司,甚至連房子都租不起?多少沒學曆的不一樣也開公司當老板嗎?"
頓了頓,江年華的內心也是無比波瀾的,就像是很多人說的,有時候有些事,見證者往往比親曆者感觸更深,情緒更濃,江年華現在就是一種"超級意難平"的心理狀態,特別是知道的越多後越難平:
"外貌,學曆,家世,能力,每一點都是人的資本,每個人也都有選擇的權利!我並不是說他不好,也不是覺得他不夠資格驕傲,可是老天是公平的,不會把所有的都給一個人,有舍有得,既然當初選擇了,為什麼不好好對待?既然當初在意為什麼要選擇?若不在意,後面為何又要揪著不放,見異思遷?一個女人有多少個風華正茂的七年,葉子也是生生被他給拖成大齡剩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