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龍卷】 第九十六章【失蹤】


袁沁蘭閉上雙目,一幅引頸就死的模樣,左詩詩看著她淒楚絕望的俏臉,終于還是沒有忍心下手,拂袖從她的身邊走過。

月光從窗外透入,袁沁蘭俏臉之上的兩顆淚珠宛如晨露一般璀璨淒冷……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聽到一聲聲稚嫩清脆的讀書聲,龍淵的臉上不禁浮現出會心的笑容,清心書院的院牆大都已經坍塌,其內有五六間房舍仍然保存完好,當日鐵中豪攻入康都之時,將這一帶作為安置難民之所,故而來到這里讀書的都是一些窮人家的孩子。

殘破的院牆內,兩位老婆婆正在井旁漿洗著衣服,看到龍淵,都露出友善的笑容。

龍淵之所以來到這里,全都是因為蘇紅袖的一句話,卻不知這位故人究竟是哪個?

緩步來到傳出讀書聲的房間外,從窗口向內望去,卻見一群衣衫襤褸的孩兒席地而坐,正認真地誦念著《三字經》,龍淵心中生出一股難言的感觸,這些孩子被戰火所累,流離失所,無家可歸,全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一個柔美的聲音輕輕道:“很好,你們每一個都讀得很好。只要認真讀書,你們將來便會成為棟梁之才,方可以報效國家。”

龍淵循著那聲音望去,整個人宛如被霹靂擊中一般驚呆在那里,說話的正是和他在康都城破之時生死與共的石崇燕,直到現在龍淵還不知道石崇燕就是虛慧妍。

虛慧妍也敏銳地覺察到了一些不同,她抬頭望去,目光與窗外地龍淵相遇,龍淵現在經過易容,對虛慧妍來說乃是無比陌生。虛慧妍只覺著他灼熱的目光中似乎有幾分熟悉的味道。然後迅速垂下頭去,輕聲道:“你們可以休息了!一定要記住,不要頑皮!”

那群孩童歡呼著跑出門外,虛慧妍最後一個從房內出來,龍淵微笑迎了上去,擋住她的去路。

虛慧妍皺了皺眉頭道:“不知這位先生有何見教?”

龍淵強行抑制住內心的激動,低聲道:“燕姐姐,你連我也不認得了嗎?”因為服食過變聲丸。他的聲音也有很大改變,虛慧妍卻從他的稱呼之中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美眸充滿迷惘的凝望龍淵。

龍淵低聲道:“康都城破之時,咱們在東門城樓同生共死的經曆,你可曾忘了?”虛慧妍一雙明澈地美眸瞬間湧出了晶瑩地淚光,她輕輕咬了咬下唇,淚水卻仍然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秀靨之上旋即又露出一個宛如春花般燦爛的笑容。輕聲道:“黃兄弟,你總算來了!”

兩人來到清心書院後方的院落中坐了,龍淵望著恢複成女裝打扮的虛慧妍,心中泛起絲絲縷縷的暖意。

虛慧妍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目光垂向地面道:“你怎會找到這里?”

龍淵道:“是紅袖告訴我的!不過她並未告訴我是你在這里。”

虛慧妍輕輕嗯了一聲。

龍淵又道:“當初紅袖出事之後。我一直都在牽掛你的下落,可是想盡辦法也找不到你。”

虛慧妍美眸中掠過一絲慌張,她自然不能說明當初是因為對龍淵產生了情意,感覺愧對大康天子方才選擇逃避,蘇紅袖也沒有向她說穿龍淵地真正身份。直到現在她仍然以為龍淵只是黃遠。

虛慧妍道:“紅袖姐姐出事之時。我恰巧不在府中,後來看到出事。便不敢回去找你們,一個人在康都又沒有什麼親友可投奔,幸虧遇到了清心書院的楊老先生,他收留了不少在戰火中失去親人的孤兒,我便留下來,幫他洗衣做飯,順便給那些可憐的孩子講授一些學問,讓他們的未來不至于荒廢“原來這一年多以來,你從未離開過康都!”

虛慧妍輕輕點了點頭,嫣然笑道:“不要只說我的事情,也談談你自己!”

龍淵笑道:“沒什麼好談的,只是前往西荒混了一小片地方安身,不過那里遠離戰火的滋擾,也算得上亂世之中地一片樂土。”

虛慧妍恍然大悟道:“原來新近崛起于西川的黃遠便是你,我起初便已經想到了!”她向周圍看了看,壓低聲音道:“你和紅袖姐姐是不是始終都在一起……”這句話一說出口,她便覺得有些不妥,俏臉頓時紅了起來。

龍淵微笑道:“是,若是你願意,這次可以跟我們一起回去,我會在西川幫你修建一座清心書院,收容更多的孩子前來讀書。”

虛慧妍美眸一亮,隨即又黯淡下去,輕聲道:“我還有事情,只怕是不能跟你們走的……”

前面忽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崇燕!”

虛慧妍慌忙起身道:“楊老先生在叫我!”

“我跟你一起去!”

龍淵跟著虛慧妍來到前方,卻見一位白發蒼蒼地老者拄著拐杖正和一名男子說話,龍淵並不認得那人,可虛慧妍看到那名男子之後,臉色卻是一變。原來那男子竟是她爺爺的得力助手徐世維。

徐世維看到虛慧妍,慌忙躬身行禮道:“屬下參見小姐!”

虛慧妍美眸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我已經說了多少次,我不會回去,你不必再來勸我!”

楊老先生歎了一口氣,拄著拐杖走向一邊。

徐世維有些警惕的看了看龍淵,龍淵卻沒有任何回避的意思。徐世維抱拳道:“這位兄台,我有重要事情跟小姐單獨商談,可否請你回避一下。”

虛慧妍卻怒道:“黃兄弟不用回避,徐世維,你回去告訴他們,我是不會回去的!”她轉身想要離去。

徐世維紅著眼圈跪了下去:“小姐!老爺年事已高,現在終日病魔纏身,每夜夢中醒來都會呼喚你地名字,他老人家沒幾年日子可過了,你就體諒體諒他。回去讓他看上一眼也好……”

虛慧妍地明眸之中已經滿是淚水。她害怕徐世維看到自己的樣子,快步向後院走去。

龍淵看著徐世維地樣子,不禁歎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徐兄,你也不必逼她,或許她自己想通了就會回去。”

徐世維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恭敬道:“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龍淵笑道:“我和崇燕是近鄰!”

徐世維充滿落寞的笑了笑。轉身離開了清心書院。

龍淵回到虛慧妍身邊,卻見虛慧妍獨自站在牆角,螓首低垂,香肩不住微微顫抖,伊人想來正在哭泣,龍淵不敢打擾,等她情緒平複了一些,方才將自己的絲帕遞了過去。輕聲道:“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情實在太多,不過凡事只要放寬心胸,都一定能夠過得去!想當初咱們在康都城破之時,浮沉于生死之間,幾乎每一刻都可能丟掉性命。如今不是一樣安安穩穩的站在這里嗎?”

虛慧妍輕輕點了點頭,用龍淵給她的絲帕擦去眼淚,輕聲道:“你還沒有吃飯吧,我去給你做飯!”

龍淵笑道:“不必那麼麻煩了,我看到隔壁有間陶朱墟咱們去那兒喝上兩杯吧。”


虛慧妍向楊老先生說過以後。和龍淵來到隔壁陶朱墟。康都動亂不停,連累的這些酒館生意也是極其蕭條。雖然已經到了正午,除了龍淵和虛慧妍兩人,再沒有其他客人光顧。

那老板認識虛慧妍,為他們做了兩樣拿手地小菜,送上來之後,便端著板凳出門曬太陽去了,酒館內顯得異常清淨。

虛慧妍為龍淵倒滿酒杯,微笑道:“還記得咱們那次在民房內喝酒地情景嗎?”

龍淵連連點頭道:“那碗酒是我這一生喝過的最甘醇的美酒!”

虛慧妍笑道:“可我還記得有人被嗆得連連咳嗽的樣子。”

龍淵大笑道:“別小看我,我現在的酒量可漲了不少!來!咱們久別重逢,干上一杯!”

兩人碰了碰酒杯,相對飲盡。

虛慧妍道:“你們這次前來康都為了什麼?”

龍淵向門外望了望,方才低聲道:“一件小事!”

虛慧妍自然不會相信他為了一件小事便會從西川跑來康都,輕聲道:“無論你做什麼,都要將自己的安危放在前頭,千萬不可以讓別人擔心。”

龍淵虎目盯住虛慧妍道:“你為我擔心嗎?”

虛慧妍俏麗不禁紅了起來,她逃過龍淵灼熱的眼神,望向窗外。

龍淵道:“有沒有考慮我剛才的建議,跟我一起前往西

虛慧妍微笑道:“我在這里呆慣了,對這兒地一切都產生了感情,若是跟你返回西川,必須離開這幫可憐的孩子,心中是萬分的舍不得。”

龍淵道:“那可以帶著他們一起過去!”

虛慧妍笑了起來:“看得出你很有誠意!”

“那是當然!”

虛慧妍輕聲道:“或許有一日,我真的會去西川找你,不過那不會是現在!”

龍淵內心中不禁感到一陣失落,他端起酒杯道:“無論你何時過去,我都會等你!”青云觀後方的樹林內,謝庸和袁九生對面而立,袁九生笑道:“謝先生考慮的怎樣了?”

謝庸點了點頭道:“若是你可以將人平平安安的送到我的手中,我可以幫你除去心頭之患。”

袁九生雙目中迸射出一絲欣喜至極地光芒,隨即又迅速隱去。輕聲道:“我會擇定時機,通知你何時下手。”

謝庸道:“機會由你選定,時間和地點卻要由我來選!”

袁九生冷笑道:“看來謝先生仍然信不過我!”

謝庸反問道:“袁大人以為自己值得我信任嗎?”

袁九生道:“我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等待,七天之內,我必須看到他的人頭!”

謝庸點了點頭道:“除去他之時,便是你將人送入我手中的時候!”

袁九生微笑道:“好!謝先生究竟准備何時動手?”

謝庸道:“我會提前三日告訴你時間地點,至于能不能將他引入圈套之中,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一言為定!”

袁九生轉身欲走,謝庸卻又喚住他道:“有件事我想問你,左詩詩究竟是誰?”袁九生身軀微微一震。過了一會兒方才道:“我地心頭之患便是她!”

謝庸整個人愣在那里。此時他方才知道左詩詩便是左馳,這個消息實在讓人太過震驚,他必須馬上通知龍淵。

龍淵直到夜幕降臨方才返回福安客棧,陳武陽幾人都在等著他,千面判官駱東來也在這里。

龍淵微笑道:“駱先生來了,不知給我帶來了什麼好消息?”

駱東來笑道:“消息倒是不少,不過好消息卻沒有一個!”

龍淵讓陳化去外面守著。

駱東來這才拿出一張地形圖道:“我們幾個商量之後,打算在這里動手!”他伸手指向地形圖的東南位置。

龍淵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並不清楚是什麼地方。

駱東來道:“這里是昔日平王府的所在!”

龍淵微微一怔,平王乃是神武皇龍胤空登基之前的封號,他地這座府邸早已于一百多年前失火焚毀,後來本想重建,可是又發生坍塌,砸死了不少地民工,後來便在那里修起了一座廟宇,周圍漸漸也建起了不少的民房。龍淵知道駱東來之所以選定這里動手。一定有他地想法,低聲道:“駱先生為何選定了這里?”

駱東來道:“昔日神武皇為了出入康都方便,在平王府的地下曾經修建了一條地道,那條地道雖然損毀多處,可是仍然有很長的一段可以使用。我在幾年前便在這里買下了一座民宅,打通了從民宅前往廟宇的地道。”

龍淵道:“也就是說,我們可以在除去左馳之後,沿著地道逃往民宅之中?”

駱東來點了點頭道:“不錯!”

宗霆漢道:“這條地道我也聽說過。”


駱東來有些好奇的向宗霆漢望了一眼:“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你遠在西川如何得知的?”

宗霆漢笑道:“設計這條地道地乃是諸葛小憐。我大哥又是諸葛小憐的嫡系子孫。你說我會不會知道?”

駱東來哈哈大笑。

宗霆漢道:“我不但知道這條地道,而且還研究過這條地道中的結構機關圖。也許我可以找到直接通往康都城外的道路。”

駱東來驚喜萬分道:“如果你能夠找出通往城外的道路,咱們這次的勝算會更大。”

宗霆漢點了點頭道:“臨來康都之前,我大哥特地交代我要記清這密道的機關圖,我特地溫習了一遍,現在里面的機關結構圖清清楚楚地印在我地腦中。”

龍淵道:“這件事就交給駱先生和霆漢了,對了。有沒有決定何時動手?”

駱東來道:“初步定在五天之後,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停頓了一下,加重語氣道:“左詩詩便是左馳!”

龍淵難以掩飾內心的震駭,脫口道:“什麼?”

駱東來道:“此事乃是袁九生親口對謝庸所說,應當不會有錯!”

陳武陽和宗霆漢表情駭然的對望了一眼,他們也無法想像那個如此美麗妖異地女郎竟然是左馳所扮。

龍淵喃喃道:“怎麼可能,她明明……”他忽然想起自己故意試探左詩詩之時,觸及到她的胸部,那豐盈的彈性絕非錯覺,難道……

駱東來道:“神醫薛小春醫術已臻化境。據傳。他可以將男人的身體改造成女人,也可以將女人改造成男人,我想左馳定然是找到了他。不過薛小春也有一個缺點,他雖然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外形,卻改變不了他地聲音。”

龍淵想起左詩詩一直以來都不曾說過半句話,想來是害怕一開口就露出破綻,他此時心中地感覺五味俱全。

駱東來道:“這件事先這麼說,等確定日期。我再來告訴你們!”

龍淵默默點了點頭,駱東來走後許久,他仍然呆呆坐在那里,陳武陽看到龍淵地樣子,已經猜到他定然在想著左馳地事情,低聲道:“三弟,那左馳喬裝的實在太巧妙,換成任何一人也要將他看成女人。”

龍淵當然知道陳武陽是在安慰自己。淡然笑道:“二哥不用擔心我,我只是在想,若是當真要殺掉她,我未必忍心下的手去。”

陳武陽歎了口氣道:“這件事的確讓人難以接受,不過二弟無論如何都要記得。左詩詩就是左馳!”

龍淵笑了笑,起身走向窗前:“左詩詩,你騙得我好苦!”

此時陳化從外面進來,神情古怪道:“公子!有人在外面等你!”

龍淵微微一怔,不知又有何人在深夜造訪自己。低聲道:“什麼人?”

“慕容深!”

慕容深靜靜坐在客棧大堂。他在任何時候留給別人的印象都無比從容鎮定,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藏在內心深處的痛苦。

龍淵知道。慕容深的每次出現定然和左馳有關,他緩步來到慕容深面前,微笑道:“慕容將軍深夜到此,不知有何見教?”

慕容深平靜道:“聽說你很快要離開康都,所以特地過來請你喝酒。”

龍淵頗有些受寵若驚地樣子:“慕容將軍太客氣了。”

“孟兄不會不給我這個面子吧?”

“怎會,怎敢?”

龍淵和慕容深來到對面的酒館內坐了,慕容深看來早有准備,桌上已經擺好了酒菜,慕容深舉杯道:“我祝孟兄此去一路順風。”

龍淵將杯中酒喝了,微笑道:“用不了太久時間我就會帶著糧草返回康都,到時候又可以和慕容將軍把酒言歡了。”

慕容深緩緩放下酒杯道:“有句話我早就想對孟兄說,這糧草的生意你不做也罷!”

龍淵微微一怔,雙目凝視慕容深,默默咀嚼著他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慕容深道:“錢和性命對一個人來說哪個更重要一些?”

龍淵微笑道:“自然是性命!”

慕容深意味深長道:“如此淺顯的道理每個人都懂,可是真正擺在面前的時候,卻很少有人能夠作出正確的抉擇。”

龍淵道:“慕容將軍的話對我而言太過深奧。”

慕容深冷笑道:“孟兄很不簡單,我能夠猜到你這次前來康都絕非是做生意那麼簡單,可是我並不想追查下去。”他端起酒杯道:“我今次前主要是為了一件事,左詩詩讓我告訴你,明日正午她會在荷風樓給你踐行!”

龍淵不禁皺了皺眉頭,這次慕容深果然是受了左馳地委托而來,龍淵已經敏銳地覺察到,已經成為女兒身的左馳似乎對自己動了微妙的感情。這可是大大的麻煩,如果繼續跟他來往下去,或許會讓他越陷越深。想到這里,龍淵搖了搖頭道:“我不會去!”

慕容深道:“左大將軍地妹子你也不給面子?”

龍淵道:“非是我不給面子,而是因為我明日還有重要事情去辦,所以不能赴約!”

慕容深故意試探道:“我看左大小姐對你好像與眾不同,或許是對孟兄產生了情意。“

龍淵哈哈笑道:“慕容將軍說笑了,我乃一介草民,怎麼能夠配地上人家左大小姐,更何況我早已心有所屬。心中再也不可能容納他人的位置了。”

慕容深心中暗自感歎。當真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看來這左詩詩只是一相情願,若是讓她知道這件事,不知要惱怒成什麼樣子。他低聲道:“這感情之事,真的讓人很難看透!”


龍淵微笑道:“慕容將軍發出如此感歎,是不是也為情字所困擾?”

慕容深並未回答,默默將自己杯中的酒水飲盡。

龍淵道:“我以為。感情之事一半天意,一半人為,上天只是創造兩人相見之機,能否成就姻緣卻要靠自己的努力。”

慕容深雙目一亮,龍淵地這句話對他卻是大有啟發。一直以來他都因為袁沁蘭喜歡左馳而深感痛苦,可是礙于左馳地權勢,卻始終不敢光明正大的對袁沁蘭展開追求。他緩緩點了點頭道:“若是有時間,或許我們可以成為無話不談地朋友。”

龍淵笑道:“只可惜我們生活在俗世之中必將為世俗所左右。我為了生意奔忙,將軍為了大業勞碌,像這樣能夠單獨坐在一起地時候,真是少之又少。”

慕容深道:“康都並非一個經商地好地方,孟兄自己仔細斟酌吧!”

龍淵並沒有去赴左詩詩的約會。自從知道左詩詩的真正身份之後,他避由不及,又豈肯主動去見她。正午時,他又來到了清心書院,只等虛慧妍教授完那幫孩童。陪著她好好的聊上一番知心話。

在書院門前遇到了徐世維。龍淵不禁笑道:“徐兄今日來得好早!”

徐世維苦笑道:“其實我已經連來了十多日了,可惜我的苦心好像未能將小姐感動。”

虛慧妍此時從房內走出。看到龍淵芳心一喜,看到徐世維俏臉卻是一寒,怒道:“你又來做什麼?”

徐世維道:“小姐一日不答應跟我回去,我便一日留在康都不走。”

虛慧妍冷冷道:“你想胡鬧便盡管胡鬧!”,她向龍淵招了招手,兩人來到後院,那徐世維伸頭探腦的想跟過來,卻被虛慧妍怒目瞪了回去。

龍淵笑道:“那位徐兄也算是老實人,燕姐,不知你究竟是哪家的閨秀,居然有如此忠誠的下人?”

虛慧妍自然不會輕易將實情吐露,嫣然笑道:“你該不會是也跟他學會了,每日都到我這里混吃混喝吧?要是你天天來,我可管不起你。”

龍淵笑道:“管我一口白粥就行!”

想起昔日患難與共地情景,虛慧妍不禁溫馨一笑。

龍淵正色道:“崇燕,過兩日我就會返回西川,你可否願意跟我一起回去?”

虛慧妍沒有說話,向前方走了兩步,背身依靠在樹干之上。

龍淵道:“藍循正在邊境集結兵力,不日即將發兵進攻康都,這里不久後即將陷入戰亂之中,絕非久留之地,你一個孤身女子留在這里,讓我怎能放心的下。”

虛慧妍俏臉微紅道:“我是你什麼人,為何一定要跟你走?”

龍淵看著她羞赧的神情,心中不由得一蕩,伸手去捉她的柔荑,卻被虛慧妍輕輕避開,紅著俏臉道:“這兒是什麼地方,你居然敢無禮!”

龍淵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倘若這里不是清心書院,她或許會任由自己無禮了,他輕聲道:“你可願意跟我一起前往西

虛慧妍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小聲道:“我答應了紅袖姐姐,過兩天和她一起離去。”

龍淵心中大喜,她答應了蘇紅袖,便是等于答應了自己,他伸手握住虛慧妍的柔荑,這次虛慧妍終于沒有拒絕,任由他握了一會兒,方才道:“今日楊老先生出門去了,我還要幫那些孩子做飯!”

龍淵點了點頭道:“好,等我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馬上過來接你!”

走出門外,徐世維仍然候在那里,虛慧妍同意跟隨自己前往西川之後,龍淵心情大好,來到徐世維身邊拍了拍他地肩膀道:“徐兄回去吃飯吧,餓著等也不是辦法。”

徐世維歎了口氣道:“孟兄跟我家小姐好像熟悉的很!”

龍淵會心一笑:“徐兄今晚若有空,可以去福安客棧找我,咱們可以好好喝上一場!”

龍淵原本只是說了一句客套話,卻想不到傍晚之時,徐世維果然尋到了福安客棧。

龍淵笑道:“徐兄來得正好,我們兄弟幾個正要出去喝酒呢!”

徐世維神情惶恐道:“孟兄,小姐有沒有來過?”

龍淵內心一驚,看到徐世維如此神情,隱然感覺有些不妙,他上前抓住徐世維的臂膀道:“徐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徐世維手足無措道:“小姐……小姐突然不見了!”

龍淵整個人宛如被霹靂擊中,呆在那里,好半天方才緩過神來,低聲道:“你仔仔細細說給我聽了,事情的經過究竟是怎樣?”

徐世維道:“我今日一直守在書院前,下午的時候還看到小姐帶著那幫孩子在院內游戲,可是等我過了一會兒去看地時候,那些孩子都還在,小姐……卻……卻……突然不見了……”

陳武陽道:“也許她去了附近鄰居那里,也許……”

不等他說完,龍淵已經快步沖了出去。

眾人跟隨在龍淵的身後來到了清心書院,此時天色已黑,楊老先生和幾名孩童正舉著燈籠出門而來,他們也是想去找虛慧妍。

龍淵已經失去了以往的鎮定。

楊老先生道:“崇燕晚上從不出門,我還當她跟你們一起。”

徐世維帶著哭腔道:“若是小姐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便是死一萬次也對不起老爺!”

宗霆漢道:“帶我去她失蹤的地方看看!”

龍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明虛慧妍最後出現的地點,帶著宗霆漢一起來到後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