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韓覺彩排的時候,凱瑟琳從演播廳溜出來,去了洗手間.
從休息室通往演播廳的這一條路在錄制《I AM A SINGER》的時候是被封鎖的,一般的工作人員過不來,所以凱瑟琳在在這個洗手間在此時就空無一人,比較安靜,整個偌大的空間只有通風系統發出輕微地嗡嗡運作聲.
凱瑟琳從取暖的大外套里拿出一包煙,敲出一根來點上,倚靠著洗手台,不聲不響地吞云吐霧.
吸一口煙,悠悠地吐出去,讓煙往上飄,被洗手間的通風系統給吞噬.
就這樣放空著自己,什麼也不想,在鏡頭之外,很純粹地放松休息一下.
今天和韓覺的錄制實在太累了,韓覺完全不按照常規的問答和錄制套路,很傷腦筋,讓凱瑟琳隨時處于緊繃狀態.
【要是多磨練幾次,說不定臨場能力都可以上升一個台階.】
想到這里,笑意就攀上了嘴角,凱瑟琳擒著微笑,有一口沒一口地抽著煙,不時想到什麼,就笑地都顧不上吸煙了.
沒等凱瑟琳將半支煙抽完,一陣腳步聲便由遠及近.
凱瑟琳看過去,是莉莉走了進來.
莉莉看到凱瑟琳在這,有點意外.揚了揚眉毛,打個招呼:"嗨."
"嘿."凱瑟琳點點頭,揚揚手指尖的香煙,問道,"來一根?"
她們的關系似乎比上一次在這里見面好上了不少.這大概和莉莉上次提醒了凱瑟琳選韓覺,凱瑟琳照做了並且在錄制完和節目播放之後都專門感謝了一番莉莉有關.
"不,謝了,"莉莉拒絕,徑直走到凱瑟琳邊上,探身對著鏡子左右擺動著臉,檢查容妝,嘴里問著,"你不去聽你的歌手彩排嗎?好像已經開始彩排了."
"嗯哼,還是不了吧."凱瑟琳想到了那首無比折磨自己耳朵的歌,覺得還是不要去看韓覺公開處刑的現場好了.或許凱文會勸勸韓覺,韓覺堅持的話,場面便會不怎麼好看.
想到這里,便打了個激靈,仿佛余音繞耳,看樣子是在車上受的傷到現在都還沒痊愈.
"他的歌你不感興趣嗎?"
"不."凱瑟琳干脆利落道.
"看樣子你和你的歌手關系並不怎麼樣啊."莉莉補著口紅,含含糊糊道.
"嗯哼."凱瑟琳歪歪腦袋,不置可否的語氣詞被她用出【顯然如此】的意思.
莉莉移動眼珠子,看著鏡子里的凱瑟琳雙手抱在胸前,戴著深灰色的八角帽,修長的手指夾著煙,美的猶如電影畫報里出來的美人.莉莉欣賞了一會兒,繼續補著口紅,問道:"你們還沒成為朋友嗎?"
"沒有,"凱瑟琳悶悶地吐出一口煙,說,"說實話,我感覺自己有點怕他."
莉莉卻並不驚訝,點點頭,說:"可以理解.我是看過第一期節目的.韓覺看上去確實不是好相處的人,我以為你被他說得一副快瘋了的樣子是節目效果呢."
聽了莉莉的話,凱瑟琳不由笑了笑:"哈哈,我當時是真的快瘋了."
"鏡頭之外呢?他是怎樣一個人?"
"和鏡頭前面一樣惹人心煩."凱瑟琳吐槽道.
"哈哈,有意思."莉莉就笑.
凱瑟琳也笑,不過很無奈就是了.
凱瑟琳盡管笑著,但她沒說的是,她感覺自己怕韓覺的原因,不單單是因為韓覺嘴上抹了毒.
那種【害怕】說不清道不明,像是來自于本能層面的警告.直覺的警鈴時刻大作,提醒自己要遠離韓覺.
她暫時還弄不清具體的原因.
"所以,你沒有他的聯系方式?"莉莉問.
"沒有."凱瑟琳搖頭回答了之後,疑惑道,"你對他感興趣?"
"為什麼不呢?"莉莉表現得反而比凱瑟琳還要疑惑.一臉【竟然還有人對韓覺不感興趣】的表情.
聽到粉絲濾鏡這麼嚴重的表情,凱瑟琳感覺自己的腦袋就一下子熱起來,脫口而出道:"你知道的,他就像混蛋一樣不好相處,還自大地說美利堅音樂都是樂色,太不謙遜了.另外,雖然他並不粗魯,但也絕對說不上是紳士,不懂得讓女孩子,還有……"
凱瑟琳除了感覺此時自己的才思格外敏捷,還感覺自己十分焦急,心仿佛一下子被提了起來.是在擔心什麼?應該是擔心這位好女孩識人不明,遇人不淑.
但凱瑟琳沒說完,莉莉笑著打斷:"但這就是他吸引人的地方,不是嗎?"
凱瑟琳語塞,想反駁,卻一下子沒有說出來.
"他也有本事蔑視美利堅音樂,這一點,我可不是站在粉絲角度才這麼說的."
"好了,我得趕緊去聽韓覺的彩排了."不等凱瑟琳說什麼,莉莉就退後了一步,從鏡子里打量著自己,感覺十分滿意了,就開始收拾殘局,准備走人.
"既然你沒有他的聯系方式,那我要去在他面前留個印象,然後再問聯系方式."莉莉挺了挺胸.
"嗯哼."凱瑟琳撇撇嘴,不置可否.
"你不打算一起來嗎?"莉莉問.
凱瑟琳搖搖頭:"我?不了,你去吧.我就等著之後正式演出可以聽最終版的好了."
"行,那我就先去一睹為快."
"你會後悔的."凱瑟琳嘟囔道.
"什麼?"莉莉沒聽清
"沒什麼,祝你好運."
莉莉揮揮手,離開了洗手間.
聽著莉莉的腳步聲噠噠走遠.
凱瑟琳舉著煙沉思了一會兒,好半晌,才歎了一口氣,仰起頭,盯著通風系統上被風吹地不斷飄揚的小紅絲帶,輕輕地說:"是啊."
有些藝人在屏幕上開朗,幽默,紳士,仿佛擁有一切美好品質.但私下里其實是禁不起接觸的,會幻想破滅.所以凱瑟琳對圈子里不少明星喜歡甚至崇拜,但從來沒有起要去接觸的念頭.就是怕反差太大.
韓覺就很不一樣,他表現出來的盡管不是什麼美好品質,但鏡頭內外反差也幾乎為零,可以說相當真誠了.
韓覺這樣的藝人,她沒有見過.
凱瑟琳就在洗手間里發呆,偶爾回過神來才抽一口.
等估摸著韓覺彩排差不多該結束了,凱瑟琳才把快燃盡的煙掐滅,聞了聞身上的衣服沒有煙味.丟下一聲歎息,走了出去.
凱瑟琳先去彩排的演播廳轉了轉,發現彩排的歌手已經不是韓覺了,便回到韓覺的休息室去找他.
韓覺對于凱瑟琳長時間的消失也不在意.只是呆坐在化妝台前面,任由造型師擺布他的腦袋.口中向關溢詢問著最近有沒有關于零食的代言通告,如果代言了零食會不會被無限量供應吃.
小周和造型師就偶爾插科打諢幾句,整個休息室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