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龍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迷魂】(上)

龍淵道:“剛剛收到消息,梁靖的水軍已經撤退了,楚裂天全軍覆沒,這場戰爭終以我們的大獲全勝而告終!” 趙子服恭敬道:“恭喜主公!” 龍淵拍了拍他的肩頭道:“趙先生,若是沒有你們這些得力的助手,憑我一己之力怎能守住這剛剛打下的一方天地,此次川西保衛戰,你居功至偉!” 趙子服感動道:“子服能為主公效忠乃是子服的福分,在我心中只想早日幫主公收複這大好的河山,重新將分裂的大康統一起來,這樣我心願便已經足矣,至于什麼功勞,子服從來都沒有相過。” 龍淵道:“趙先生是我的良師益友,龍淵年輕,日後還要靠你多多為我指引方向。” “主公言重了,為主公盡責乃是子服的本分,子服但有一口氣在,都將為大康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龍淵心中一陣感動,趙子服的能力有目共睹,更難得的是他對自己一片赤誠之心,雖然他性情的某些方面有些偏激乖戾,可是只要因勢利導,應該不會產生不利的影響,他忽然又想起了諸葛運春,在這場戰爭之中,巴蜀東西兩線同時作戰,諸葛運春所面臨的壓力絲毫不遜色于趙子服,諸葛運春能夠從容擊退一代名將丘朗,又將楚裂天的陣營完全瓦解,表現出的能力也是讓人歎服,己方陣營能夠擁有這樣兩位出眾的謀士,實屬蒼天眷顧,可是自古有言,一山不容二虎,若是擺不正趙子服和諸葛運春的位置,早晚會產生不利的一面。趙子服和諸葛運春同樣才能出眾,可是趙子服卻缺少了一些容人之量。相比較而言,趙子服對于名利要更為看重一些,或許因為他自身的殘疾,所以才產生了更需要別人認同,更需要別人尊敬的心理。 想到這里龍淵已經打定了主意,微笑道:“此戰之後,咱們在巴蜀已經站穩了腳跟,梁靖那厮一時三刻不會再興起攻打我們的念頭,楚裂天這個禍患也已經解決,趙先生以為咱們日後當如何去做?” 趙子服道:“其實公子已經想到了,咱們當務之急是穩固陣腳,趁機修好和周邊的關系,只有實力增強之後,才能繼續圖謀發展。” 龍淵贊道:“知我心者,趙子服也。趙先生,這軍師之職非你莫屬!” 趙子服驚喜非常,自從諸葛運春投入龍淵陣營之後,趙子服產生了一種迫切的危機感,正是出于這種感覺,他才會在擁藍關戰場上做出如此努力的表現,他要證實自己的能力,他要讓所有人都看到自己比諸葛運春要強。 龍淵正是看到了這一點。 方才向趙子服說出這句話。 趙子服深深一鞠:“多謝主公!”欣喜之下連客氣兩句的話都忘記說了。 龍淵微微一笑,卻見趙子服神情有些古怪,笑了笑向一旁退去,龍淵轉生回望,卻看到妙嬋似笑非笑的向自己走了過來。趙子服看到她來了,自然懂得識趣避開。 龍淵笑道:“你一直都在跟著我嗎?” 妙嬋沒好氣道:“你以為自己是誰?我為何要跟著你?” 也除了她敢對龍淵如此頂撞。龍淵笑了笑。尋了個借口躲開道:“壞了!我忘記了給兄弟們敬酒了!”剛剛走出兩步,卻見面前身影一閃,卻是妙嬋攔住了他的去路:“你的那些兄弟只怕已經散了!” 龍淵笑道:“那也要去看看,如果不是他們奮勇殺敵,這擁藍關又怎能固若金湯?” 妙嬋白了他一眼道:“難道我沒有一丁一點的功勞嗎?” 平心而論,妙嬋在擊退吐蕃大軍的事情上起到了關鍵的作用。如果不是她的疫豆。也不會讓吐蕃人這麼早便退兵,龍淵呵呵笑道:“咱們之間是什麼關系?說謝豈不是太過見外了?” 妙嬋啐道:“你還真沒把自己當成外人。” 龍淵嬉皮笑臉道:“咱們是自家人!” “誰和你是自家人?” “就算現在不是,早晚都會是!”龍淵的高明之處便在于善于揣摩別人的心理。面對不同的人會說不同的話。 妙嬋雖然表面上生氣,芳心中卻是歡喜異常,若是龍淵當真向她說謝,她反而要怪龍淵和自己生分了,她歎了一口氣道:“明日我要走了!” 龍淵微微一怔,心中頓生依依不舍之情,輕聲道:“去哪里?” 妙嬋道:“自然是去大悲寺找天竺僧人摩挲利,我所中的冰魄斷魂針至今沒有化解,天下間能夠解去寒毒的只有他了。” 龍淵這才想起自己曾經答應過妙嬋,等待戰爭結束,便陪著她一起前往珠穆朗瑪峰大悲寺尋找摩挲利療傷,可是當時只是隨口一說,現在吐蕃剛剛退兵,巴蜀局勢未穩,讓他抽身離開還的確有些割舍不下,雖然他心底很想陪同妙嬋一起前去。 妙嬋看到龍淵的神情,已經明白了他的心意,輕聲道:“你放心,當初我只是說說,不會逼你跟我同去,再說你現在有這麼多的事情要做,又怎能拋下一切陪我離去呢?” 龍淵看到妙嬋如此善解人意,心中不禁一陣感動,歉然道:“我雖然不能陪你同去,可是我可以派幾名高手陪你一起過去,此去大悲寺路途遙遠,一路之上風霜雪雨,你一個弱女子單獨前往畢竟不方便,更何況你的傷勢仍然沒有複原,若是遇到麻煩也沒有人照應。” 妙嬋聽到他如此說,眼圈兒不由得紅了,扭過頭去,讓冷風吹干美眸之中的淚痕,再度轉向龍淵之時已經換上了甜甜的笑容:“我可不是什麼弱女子。你若是覺得過意不去,便陪著我好好喝上幾杯,權當為我送行,如何?” 龍淵點了點頭。 妙嬋嫣然一笑,牽著龍淵的手腕來到城牆的西北角,宛如變戲法般拿出了一個酒囊,輕聲道:“明日我便要離開這里了,從此再不在你耳邊煩你,對你來說應當算是大喜事!” 龍淵笑了笑,接過妙嬋手中的酒囊,仰首喝了一口,然後遞給妙嬋,妙嬋俏臉微微一熱,從龍淵灼熱的目光之中她感到的是充滿男兒氣息的灼熱和霸道,接過酒囊輕輕抿了一小口。 望著妙嬋嫵媚萬千的羞態,龍淵心中不覺一蕩,妙嬋無疑是極其特別的一個女子。她不同于蘇紅袖的剛烈倔強,不同于紫蕪的順從,不同于芊若的溫柔,不同于蝶露的奔放熱情,不同于虛慧妍的蕙質蘭心,她表面上雖然嫵媚妖嬈,可是實際上卻對自己若即若離,龍淵和她相處這麼多時日,卻始終無法真正了解她的心思,他們兩人的關系是是友非敵,這種感覺極其微妙,連向來自信的龍淵都很難確定,妙嬋對自己究竟是有沒有情愫。 妙嬋道:“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要懂得照顧自己。千萬不要為了國事而忽略了自己.....” 她聲音溫軟柔潤,充滿關切之情,仿佛一個即將遠離愛人的少女一般。 龍淵心中也充滿了臨別的傷感,輕聲道:“妙嬋,明日我挑選幾名得力的手下陪你一起去,無論這次前往大悲寺的結果怎樣,你都要回來。” 妙嬋溫婉笑道:“也許我找不到那位天竺高僧摩挲利,也許我留戀雪峰的美景,看破紅塵,再也不會回來......”說到這里。她咬了咬櫻唇,兩顆宛如星辰般美麗淒迷的淚光在眼眸中閃動。 龍淵不忍再看,從她手中接過酒囊連續灌了兩口,如果不是理智告訴他,巴蜀的局勢還沒有穩定,他肯定會陪同妙嬋一起前往珠峰。 妙嬋道:“只怕我今生今世是無法將你忘記了.......” 龍淵心中一顫,險些沖口說出要陪著妙嬋一起前去的話來。 妙嬋敏銳的捕捉到龍淵雙目中霎那間迸射出的火花,可隨即他的眼神又恢複一如往常的平靜,芳心中從期待而後迅速轉為失望。[續:]龍淵道:“我也一樣!”他凝望妙嬋的美眸,只覺得她的眼神如此淒楚又如此哀怨,讓他幾乎不忍再看,可是一雙眼睛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從妙嬋的身上撤離開來。 妙嬋眼波流轉,淒楚和哀怨已經一掃而光,美眸深邃靜靜盯住龍淵的雙目道:“你記不記得曾經答應過我什麼?” 龍淵整個人瞬間仿佛呆住了一樣,茫然道:“我答應過你什麼?” “你答應過我,要和我一起前往珠峰,一起去大悲寺找摩挲利,尋求解藥!” “是!我答應過你,要和你一起前往珠峰,一起去大悲寺找摩挲利尋求解藥!”龍淵機械的重複著,不知是不是烈酒的緣故,此時他的頭腦中變得一片混沌。 妙嬋咬了咬櫻唇,目光仍然沒有離開他的雙目,輕聲道:“我要你兌現自己的承諾,跟我一起前往大悲寺!” 龍淵毫不考慮的點了點頭道:“我跟你一起前往大悲寺!” “咱們現在就走!” “嗯!現在就走!” 龍淵竟然跟著妙嬋向城牆下走去。 兩人來到城牆下,妙嬋早已准備好了馬匹,她翻身上馬,龍淵也隨著她上了另外一匹駿馬。 今晚負責守城的乃是石娃子和陳化,看到龍淵和妙嬋兩人縱馬過來,兩人笑著迎了上去,石娃子道:“三叔,這麼晚了要道哪里去啊?” 妙嬋搶先答道:“我們去平波湖轉轉!” 龍淵機械的隨同她回答道:“我們去平波湖轉轉!” 石娃子還想再問,卻被陳化在腦殼上敲了一記:“主公的事情輪得到你來過問嗎?” 石娃子吐了吐舌頭,妙嬋嫣然一笑和龍淵並頭出了西城城門。 石娃子道:“我跟上去看看!” 陳化忍不住罵道:“你這個毛孩子太不懂事,人家肯定是去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你跟著干嘛?大煞風景嗎?” 石娃子笑了起來:“我是怕出了什麼事情!” 陳化笑道:“出個屁的事情,現在吐蕃人已經撤了,平波湖周圍還有咱們的一千名士兵駐紮,你要是跟上去,主公怪罪下來,我可不幫你!” 石娃子想了想陳化說得的確很有道理,當下也打消了跟上去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