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六章:美人手段(下)


第六章:美人手段(下)

方劍夕一席話,抑揚頓挫、鏗鏘有力。不但大殿中任皆是動容,便是廣場外面的數千弟子,也聽得憤慨激昂。

“那師叔的意思呢?”夢君奴聞之,只一笑,並不理會,美目直視望向任斷滄。

任斷滄此時已經從獲悉兄長消息的驚喜中晃過,回到了現實之中。聽了夢君奴問話後,沉默良久後,面色一肅,靜道:“三叔也認為江南武林現今還是統一為好。”隨後自嘲一笑道:“你便是當我三叔貪榮富貴也好,不甘寂寞也好,總之師叔絕不答應解散江南盟!”

夢君奴低低應了一聲,冷下俏臉也不再說話,那冰肌玉骨的玉臉雖是沒有一點笑容,但是卻也彷佛沒有半點不快。

“任大俠以前說過,在您有生之年,無論是您的兩位兄長出現,還是他們的後人到來金陵,任大俠都將江南盟主之位拱手相讓。不知道這句話還算不算數啊?”這是清脆嬌嫩的聲音動聽無比,但是卻彷佛是一石激起千層浪,說話的卻正是站在夢夢君奴身後侍侯的那個美麗姑娘,尉遲宵雪的姐姐。

其實廣場上,大殿中數千人都記得這句話,就在夢君奴剛剛表明身份的時候,廣場上那些弟子還議論紛紛。但是當著江南第一大俠,中原武林泰斗之一的任斷滄面前,誰也不敢捅開那層紙,即便是夢君奴提出,那也會被人指責對長輩的不敬,但是由一個侍女說出來,聽在群豪耳中,卻顯得有些童言無忌了。

任斷滄聞之,眼中閃過一道雷霆,卻隨即化作滿目的無奈。面色肅然,從中卻看不出心里的任何想法。

任伐逸見乃父如此,滿臉的悲憤,指向夢君奴道:“舅舅和陸二伯離開江南盟後,我父親嘔心瀝血,將整個江南盟治理得井井有條、好生興旺,卻將盟主之位空了二十多年,他若是為了權勢為了富貴,那他二十多年前便已經是正式盟主了。”任伐逸說到激動處,一陣猶豫下,嘴唇一陣哆嗦,道:“即便今天是兩位伯父親來,那也......”

“不要說了!”任斷滄一聲斥道,目光電般朝任伐逸瞪出。

任伐逸臉上肌肉一陣抽搐,接著道:“為什麼不說,當年兩位伯父憑什麼一言不發便離開了江南盟,卻將天大的重任壓在了爹爹的肩上。”

“你還說!”任斷滄漲紅的面上,已經盡是雷霆之色。

任伐逸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倔強,咬牙道:“爹爹日日為江南盟操勞不說,還有受盡天下人的猜疑。現在隨便一句話,卻要收回江南盟,解散江南盟,天下哪有這等道理!”

“放肆!”任斷滄目中一睜,寬大的袍袖運勁一甩,“啪!”直將任伐逸摔到大殿外邊。任伐逸剛剛和洞庭山莊高手一場大戰,一身功力幾乎耗竭,哪里經的起乃父任斷滄這一袖甩。嘴角頓時溢出兩道血絲。

賀淨羽見狀,便馬上起身欲跑出扶起任伐逸,卻是被任斷滄眼色嚴厲止住。

“跪下!”一聲大喝直震得眾人耳中嗡嗡鳴響,任斷滄眼角瞥了一眼大殿外邊的任伐逸,從中央座位走下,折過身去,卻是對任伐逸再也不看上一眼。面對大殿頂上兩張椅子,撂起長袍下擺,直挺跪下。

“小弟任斷滄為了我中原武林大業,正式向天下人宣告,絕不解散江南武盟。也絕不將盟主之位讓出,待得天下武林安定升平之日,待得我大武朝廷再無邊關之亂,任斷滄願在兩位兄長面前自刎謝罪!!”


任斷滄再次起身的時候,雄偉的身軀仿若山一般挺拔,微微見紅的雙目中滿是堅定和冷峻。

“夢姑娘,我雖然始終不信兩位兄長會如此待我。”任斷滄面的言語也不複溫情,面上也充滿了傲氣,聲音也變得柔和,道:“但是!我知道君奴這次定是有備而來,無論你出于什麼目的,無論你使什麼招術,師叔都接著,也都不難為你。”

任斷滄這段話,充滿了作為一個長輩的語重心長,大殿眾多掌門聽後,也不由有些動容。但是夢君奴美麗的玉臉上,仍是看不出什麼表情,但是蕭徑亭卻是從中看出了一絲不屑。

“侄女此來,本應該喜樂融融,但是父命不可違,所以君奴今日要在三叔面前放肆了。”夢君奴俏立起身,美目一瞥上任斷滄,道:“君奴今日還沒來時,便想過現在的情形,也想好了對策,我們便按照武林的老規矩辦,比武奪魁!”

任斷滄聞言,面色微微一抖,眼中精光一凝,靜靜望向夢君奴,哈哈一笑盡顯豪氣,道:“好!”說罷目光緩緩掃過大殿,當誠摯的目光望至一位門派掌門時候,他們皆是不經意微微點頭,任斷滄面上頓時變得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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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劍派賀淨羽,前來領教夢姑娘屬下高人。”由于剛才規複洞庭山莊的時候,賀淨羽沒有出手的機會,而讓方劍夕大放異彩,大獲任斷滄歡心,險些當場將任夜曉許配與他。幸好中途殺出了一個夢君奴,賀淨羽哪里肯放過這個向任夜曉表明心意的大好機會,得到了楚皺言的首肯後,便飄然下場。

柳含玉見賀淨羽目光朝自己望來,瀟灑一笑,深深望了一眼邊上的夢君奴。見她冷若冰霜俏臉上展開一絲笑容,俊美的臉上頓時精神煥發,雙目竟是有些得色。

蕭徑亭見到柳含玉不經意間投來的目光,不由朝他手上握的那支劍望去,發現那劍雕紋精美細致,卻是稍稍帶了些閨秀氣息。也不知道是那位女子臨時給他的,目光不由望向美得屏息的夢君奴。

夢君奴彷佛感受到了蕭徑亭的目光,夢一般的秋水忽然一眨,不經意間向蕭徑亭瞟來。彎巧撅起的嘴角,似笑非笑間,傳遞過來的信息卻是既得意又自負,一幅盡在掌握中的架勢。對布局刺殺蕭徑亭一事,彷佛沒有一點的不好的意思。

“徑亭啊!別再眉來眼去了,不然我拿任侄女便要拿劍上來拼命了。”聽到歸行負一聲調侃,蕭徑亭不由訕訕一笑,抬頭望去卻剛剛對上任夜曉冷冷移開的目光。便是方劍夕也遞來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又轉過頭去,不知和任夜曉說聲什麼。

柳含玉踏著優雅的步子走到賀淨羽面前,卻也不先客氣招呼,而是滿目摯熱望向大殿中的夢君奴,柔聲道:“君奴,前些日子,我觀過你所作的曲譜,大是驚豔。心里覺得其中意境,與我所學‘拈花劍法’竟有相通之處。便想著將曲中起伏節奏融入劍法之中。苦苦冥思數月,終于有所小成。現在便借此機會,讓君奴看看效果如何?”

夢君奴聞言一訝,目中閃過一道沉思。這一微小的動作落在柳含玉眼中,那驚喜的神情,彷佛心要炸開了一般。

“風流兒還是風流兒啊,這等重要時機,卻仍是不忘費勁心機,另辟捷徑討好美人。”歸行負雖然言語俏皮,但是蕭徑亭還是聽出了言外之意。

見到蕭徑亭目中頗有疑色,歸行負一陣苦笑道:“徑亭還記得那日柳含玉來醉香居找我嗎?他為什麼那麼急離開了,而後便有一美麗姑娘來告訴我,悔兒被占老二綁了,這其中難道沒有什麼古怪嗎?”說完望了夢君奴一眼,道:“好厲害的妮子啊!只怕不止我一人栽入了圈套啊?”

(就在任斷滄認為有大票的高手出場迎戰的時候,卻不料到一個個竟然都不能出手了,被夢君奴牢牢抓在了手中。而此時,任夜曉一個哀怨的目光,讓蕭徑亭走上了比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