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三章:突厥事變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地見牛羊!”

經過一個多月的長途跋涉後,蕭徑亭在經過那道大峽谷後,無邊無際的草原頓時猛地出現在眼前,那種沒有一點思想准備的寬闊和廣大,讓他經過了好一會兒,才去體會那種帶著些許驚駭的歡喜。

而此時蕭徑亭身下的白馬兒卻是歡快的撇開四蹄,長嘶著,蹦跳著。仿佛一點也不知道疲倦一般,而邊上的丹兒,也頓時一下子變得奔放起來,仿佛踏上了自己的故土,整個心境頓時也能夠完全舒展開來。

對于突厥,對于草原,歐冶傾城有著一種非常特殊的情結,甚至是一種故鄉的感覺,因為,他的妍兒便是在這里出生的。

突厥的文明距離中原天差地別一般,但是他世世代代總會有一個如同畢嘯一樣的武學宗師,在武學修為上不但一點不低于中原的武林高手,反而還有甚于。這曾經讓蕭徑亭非常的不解,因為他絕對武學的修為需要由一個國家的文化底蘊做基礎的。而突厥的游牧文明,在底蘊上確實不敢讓人恭維。

直到踏上了草原的這一刻,蕭徑亭發現。或許,自己之前也在草原的話,或者武學修為會更上一層樓。中原那里雖然山明水秀,崇山峻嶺。但是也溝溝壑壑,彎彎曲曲。生長在那里的人,也自然精于算計和城府,而草原千里廣闊,讓人望之頓時便心胸隨之鵬程萬里,而武學修為到了一定高度後,重要的往往不是聰明和悟性來,決定一個人成就的反而是心胸了。

目光落在丹兒美麗不可方物的臉蛋上,那神情就仿佛重新放回到水中的魚兒一般。蕭徑亭心中微微一歎,他又想起了研兒。

“妍兒之前和我陰居在一個山谷中,雖然我非常喜歡。但是過慣草原生活的她,或許並不喜歡吧!縱然有我伴著,但卻未必是有我想象中的那般幸福呢!”蕭徑亭想到這里,便又朝邊上的丹兒望去,笑著問道:“丹兒,要是詮你離開草原,一輩子都在中原的山水生活,你會歡喜嗎?!”

丹兒聞之,迷人的臉蛋上微微一愣,接著浮上一道動人的紅暈,朝蕭徑亭瞥來一眼道:“不知道!”說罷,手中的馬鞭輕輕一抽。一聲清叱,身下的馬兒便飛快的馳去,將蕭徑亭和六奴二人遠遠甩在身後。

但是片刻後,丹兒忽然又匆匆的趕了回來。臉上的神情微微有些焦急,遠遠便朝蕭徑亭道:“你下馬!”

蕭徑亭不解,但是卻依言下了馬。而六奴再朝前馳去幾十丈後方才停了下來。

黑馬兒馳到蕭徑亭的身邊,丹兒玉手輕輕一搭,浮凸迷人的嬌軀頓時矯捷落地,一派草原兒女的刁蠻味道。

“回到草原後,心里只是顧著歡喜。卻是把那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丹兒一邊解下馬匹上的包袱,走到蕭徑亭面前道:“我們來的路上,見到了足足有好幾批的武林高手趕來突厥,你們的樣子肯定會惹起別人的懷疑,我要趕緊將你們打扮成為突厥牧工的樣子!”

“把你的這張死人臉扯下來!”說完後,丹兒頓時伸出小手朝蕭徑亭臉上掐來,想要揭下他臉上的丑陋面具。

蕭徑亭連忙躲開,道:“還是就在這張面具上改裝吧!”

“不行!”丹兒嬌嗔道:“不然我馬上就走,你自己去辦事情吧!”

蕭徑亭無奈。唯胡面作苦色的扯下臉上的面具。露出本來的面具,這張臉丹兒雖然已經見過無數次了,但是蕭徑亭扯下面具的時候,發現丹兒雖然目光故意射向別處,但是眼角卻是緊緊的盯著,眉宇間竟然還是隱隱有些企盼和火熱。

“小白臉,長成這個樣子做甚?!”丹兒迷人的美眸微微一陣意亂情迷,接著小手抹起一把易容藥物,狠狠的塗在蕭徑亭俊美無匹的面孔上,頓時那張俊臉神情變得如同一只苦瓜一般。

“吸!丹兒,輕點輕點,疼死了!”經過丹兒的一陣又掐又捏後,蕭徑亭頓時變成了一個非常不起眼的突厥大漢,近處細看雖然能夠看出端倪來,但是後來戴上一頂帽子後,卻是很難看出破綻了。


“原來在草原上還有這般好處,就是打扮起來,很難讓人瞧出破綻來!”蕭徑亭雖然臉上疼痛,但是見到鏡子中的自己,卻也放心下來了。

“丑八怪,那邊你自己給他打扮!”丹兒忽然努了努前面的六奴,俏聲說道。酷

說起易容術來,蕭徑亭功力肯定比丹兒要高上許多。所以當六奴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後,丹兒臉上盡是惱色,朝蕭徑亭道:“你是在向我炫耀你易容術了得嗎?!”

蕭徑亭頓時更是無奈的朝六奴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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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帶著也已經被打扮好了的賀淨羽飛快奔馳了半天,身邊的景色還是沒有一點變化。天還是那麼藍,地還是那麼廣,遠處還是看不到一個較大的可以作為參照的東西,不過中間倒是經過了幾個小山坡。

“呼喝!來人停馬!”忽然,前面傳來一聲斷喝,雖然對方說的是突厥語,但是蕭徑亭還是聽出了里面的意思了。

在來突厥的一個月中,蕭徑亭無事下除了向六奴請教武功外,便向丹兒學習突厥語,雖然丹兒這個小丫頭耍脾氣,但是卻也教得很殷勤,所以蕭徑亭懂得了不少。

隨著一聲呼喝後,蕭徑亭耳邊便傳來一陣呼喝,卻是許許多多人一起嘶叫出來的聲音。聽來竟然有至少數百人,那聲音頓時引得遠處的草叢水灘上驚起一叢大鳥。

“嗚嗚”隨著一串不知名樂器,依稀是牛角之類的聲音。遠處天邊出現了一列黑點,密密麻麻的朝蕭徑亭等人奔來。

“下馬,不然我射箭拉!”隨著一聲聲呼喝,那群人越來越近。竟然有上千騎之多。個個手中搭箭,數千只鐵蹄翹著一陣陣震地響聲,揚起滿天的灰塵,轉眼間便到了百丈之內。

“我們要不要跑,現在逃走還來得及,等到進了他們的射程。便是想要跑也來不及了!”丹兒美眸一轉,臉上盡是驚色,朝蕭徑亭望來道。

蕭徑亭狠狠的朝她瞪上一眼,接著手掌一按在馬鞍上,盡量學著突厥人的模樣下了馬兒,六奴見之也跟著下馬。臉上沒有絲毫驚色。

那上千騎片刻後,便到了幾人跟前。蕭徑亭發現,他們身上的穿著並不是如同大武騎兵的冷鐵衣甲,而是牛羊的皮革編織起來的鎧甲。

“你們是誰,報上身份!”一千來個騎兵飛快的將蕭徑亭三人包圍在中央,上千只鐵弓拉得滿滿。鋒利的箭矢閃爍著冰冷森然的光芒。一個穿著鐵甲的首領縱馬出了包圍圈,踏馬到了蕭徑亭的跟前,接著目光落在丹兒美麗的臉蛋上,目中流露出草原人特有的占有欲望。

“不管是誰,既然進了這片草原。就要被抓起來!將軍讓我注意來往生人,我便從來沒有見過你們的臉!”那個首領目光盯著丹兒,大手一揮,大聲喝道。

頓時從包圍圈中踏出數十騎,便要將蕭徑亭三人圈起。

丹兒美麗的臉蛋一冷,頓時浮起一道高貴不可侵犯的神色,隨之從腰中抻出一支黃金短刀舉在手中,隨即馳馬感到那個首領面前,手中的黃金短刃猛地刺進他的胳膊。

“嘶!”那個首領面色先是一驚。接著一喜,雖然痛得抽搐,手臂鮮血洶湧,但是卻不敢去包紮,而是連忙滾下馬匹,跪伏在地上磕頭道:“請問姑娘是哪個大人帳中,小的馬上領著千頭肥羊前去領罪!”

“不用了!”丹兒騎在馬上,冷冷的瞥了一眼跑在地上的首領,問道:“將軍讓你們出來做什麼,你們竟然不去守自己的草原,到處亂跑!”


“將軍讓奴才在這一代草原巡視,一旦發現有漢人過來,沒有通行令牌的統統抓起!”那個首領不敢有絲毫的隱瞞,跪在地上說道。

丹兒美眸一閃,道:“那令牌是什麼樣子的,你們可抓到了漢人沒有?!”

“奴才不敢將令牌繳來,所以也不能讓您看令牌的樣子!”首領稍稍回憶了片刻,說道:“奴才雖然碰到了兩批漢人,但是他們手中都有令牌,所以也不能抓他們!”

“他們有多少人,來突厥做什麼?!”丹兒接著問道。

“一批大概有五六十人,但是卻不知道來做什麼的!”那首領害怕丹兒責怪,連忙解釋道:“他們手中都有新可汗陛下的親賜的令牌,所以奴才不敢多問!”

“什麼,新可汗!”丹兒迷人的臉蛋猛地一變,動人的嬌軀一震,朝那首領說道:“你說的新可汗是誰?老可汗怎麼了?”

蕭徑亭心中亦是一震,連忙趕上幾步,走到丹兒的身邊,靜靜的聽著那首領的回答。

“新可汗就是跋玉可汗,老可汗已經歸天了,臨死將汗位傳給了跋玉可汗!”首領面上微微透著興奮和歡喜,想必是新可汗給了他什麼好處了。

“啊!”丹兒迷人的嬌軀微微一陣顫抖,搖晃幾下後終于沒有從馬上摔下來。一片靜寂和茫然後,丹兒方才將臉蛋轉過來望向蕭徑亭。

“那跋劍呢!”蕭徑亭心中頓時一震,但是很快他又將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丹兒臉上。

不過,出乎蕭徑亭意料之外的是,丹兒的臉蛋上雖然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但是目光的神情卻是非常的複雜。除了有一許悲傷之外,更多的竟然是冰冷和仇恨。然後,又被一層軟弱和悲傷籠罩。

“哥哥,你跟著我來,我有話和你說,我不要讓人看見我哭!”良久之後,丹兒帶著泣聲朝蕭徑亭低聲柔弱說道,接著一甩馬鞭,黑馬兒飛快的朝外面沖出。拿著弓箭的武士不敢阻攔,連忙閃開讓丹兒的馬匹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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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丹兒越馳越遠,而且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蕭徑亭雙腿一夾,身下的白馬兒長嘶一聲,頓時如同閃電一般追上,轉眼便追到了前面的那匹黑馬。

丹兒仿佛不知道蕭徑亭追在後面一般,越發用馬鞭抽著黑馬,仿佛要將後面的蕭徑亭甩開一般。

蕭徑亭看著甩落空中的晶瑩淚珠,心中更是一焦,趕緊催馬快跑。

就在兩匹馬越拉越遠的時候,前面丹兒忽然玉足一蹬,嬌軀飄飄的騰到空中,接著飄飄落下。

蕭徑亭連忙伸手一接,一把將月兒的嬌軀抱住。

丹兒一把抱緊蕭徑亭,將小臉貼在蕭徑亭的胸口,哇的一聲哭將出來,帶著悲傷而又仇恨的口氣嗚咽道:“亭哥哥,我恨他,為什麼他現在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