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驚天變故



"有病?!你說誰有病啊,明明就是你朝著我射了一箭,現在卻說我有病?"陳飛魚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想不明白啊.

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不講道理的事情嗎?

你射我一箭,我讓你再射一箭,你卻反道說我有病了!

而且……

最主要的是,周圍的才子們和軍士們是什麼眼神?那是什麼眼神!這情景不對啊,完全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啊!

陳飛魚很崩潰,他覺得他已經展現了足夠的實力.

可是,偏偏沒有人信他.

好憋屈,好無奈!

事實上,陳飛魚還是有些入局了,如果,他能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待這個問題,或許就很好理解了.

因為,在一個已經淘汰的考生是否有著過人的實力,還有面前的陣法是如何大破這兩件事情上來判斷.

顯然後者更能讓人好奇.

畢竟,那代表著方正直又一次改變了本來已經僵持的戰局.

為什麼他射的地方剛剛好阻斷了陣法的運轉?

這是一個困擾著所有領頭軍士們心中的疑問,因為,正如方正直之前所說,在視野不足的情況下,你連整個陣形都看不全,又如何能了解到陣形的變化?

難道……

猛然間,一個個領頭軍士們的心中閃過一個非常可怕的念頭.

方正直是知道視野不足的.

但是,從他來到風谷出口處的時候開始,視線卻一直沒有移動過,也就是說,他從始至終都在觀察面前陣形的變化.

如果是這樣,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方正直硬是在視野不足的情況下,以一小片陣法的變化推斷出了整個陣法的所有運轉規律.

老天!

這是何等驚人的舉動.

一個個領頭軍士們都看向方正直,他們突然想起來,面前這個方正直是大夏王朝建朝以來,從未出現過的一個奇跡.

一個連道堂都沒有上過的山村少年.卻在道典考試中一路高歌,從縣試到府試到朝試一直都名列雙榜榜首的人.

最主要的是,殿試的文考,他同樣是魁首.而且,還是與南宮浩並列第一的魁首,這是所有人之前從未想到過的事情.

可他做到的.

就像不久前一樣,從來沒有人想過,方正直可以真的憑著二十名銀角狼騎.不費一兵一卒的破了南域的天然屏障風谷.

那麼,現在面對南宮浩布下的這個死局之陣,又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沖啊!為方將軍而戰!"


"投降者,不殺!"

"速速放下武器,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在急!"

一個個領頭軍士這個時候也像打了雞血一樣,熱血沸騰,大聲的喊著招降的口號,如同一頭頭野狼一樣沖進了已經完全潰敗不成形的大陣之中.

……

寒猿部落中.

一名軍士快速的通過部落的大門,朝著正對著大門口的一間巨大石屋內跑了過去.一滴滴汗水打濕了他的臉龐.

"公子,公子,不好了,陣法被破了!"軍士剛沖進石屋之內,便一下子跪倒在地,將這緊急無比的軍情稟報了出來.

"什麼?!破了?這怎麼可能!"一名中年男子臉色猛的一變.

"確實被破了,方正直命令人齊射長矛和羽箭,大破了我軍的陣形,現在布陣的軍士們已經幾乎全部被捕!"

"齊射長矛和羽箭?方正直好大的膽子,他難道敢大開殺戒不成?"

"不.方正直只是以長矛和羽箭在陣形中……撕,對,就是撕開一個口子,而這個口子正好阻止了陣形的變化.所以,所以……"

"知道了,隨我去迎客吧!"南宮浩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緊接著,一襲白影也從軍士的眼前閃過,聲音未落.人便已經出了石屋.

……

當方正直大破南宮浩陣法的消息傳入到寒猿部落的同時,另外一個消息也正在飛速的傳遞到了大夏王朝的炎京城.

一匹快馬如閃電般穿過炎京城的東門,長驅直入,直抵皇宮門口,換馬而乘後,再次朝著皇宮的金鑾殿奔去.

現在並非早朝之時,但是,金鑾殿內,卻是文武百官齊立兩側,一個個臉上都是肅穆無比.

"還請陛下速速發兵,再不發兵恐怕有變啊!"一個大臣跪倒在金鑾殿的正中央,將頭磕在地上.

"陛下,臣願請命領兵支援,定山關乃我朝拒南域于外之大門,萬萬不可失啊!"另外一名穿著盔甲的武將同樣跪倒在地,雙手抱拳請命.

"報!"

"定山關急報!"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幾乎同時響起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入到了金鑾殿之內,這也使得所有的文武百官們皆是將目光轉向金鑾殿的大門口.

不到片刻,一個穿著盔甲的軍士便在四名穿著金甲的護衛帶領下進入到了金鑾殿內,手里還高舉著一封書信.

"直接念吧."坐在龍椅上,穿著金色龍袍,一直沒有開口的聖上林慕白看到軍士進殿,也終于開口了.

"遵旨!"軍士點了點頭,然後,也將手中的信封小心的拆開,掃了一眼後,便也開始大聲的念了起來.

"定山關守軍宇田豐,昨夜酗酒,以至兵臨城下而未知,因知罪不可赦,而自刎于行營之中,定山關五萬守軍雖拼死抵抗凶狠之敵,然敵我兵力相差懸殊其一,無人指揮其二,致使定山關失陷……"

"失陷了?!"

"什麼,這才多長的時間,不到一天的時間啊,定山關就失陷了?!"

"定山關可是有著五萬重兵在守護啊,而且兵精糧足,依仗天險,即使對方兵力再強,也足以守上半月有余,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失陷了?"

"對啊,現在四大部落全部被我王朝所控.南域的士兵從哪個方向攻打定山關?說什麼兵力懸殊,根本就沒有兵啊!"

滿朝的文武百官們聽到失陷二字的時候,一個個也終于震憾了起來,因為.從定山關被圍的軍情傳到炎京,這還不到一天的時間.


太突然了!

根本讓人無法相信.

在滿朝的文武百官心里,現在的南域確實有可能會出兵,可是,卻絕對不可能出兵向著定山關來攻啊.

畢竟.與定山關相臨的炎鴉部落等幾個部落完全就被大夏王朝所掌控.

那麼……

能夠拿下定山關的大軍從哪里冒出來的?定山關的守軍就算真的前夜酗酒,可也不至于非要在這個時候畏罪自殺啊,難道將功補過不會嗎?

這封信中有著太多的疑點了.

這些疑點每一樣都讓人想不明白,可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定山關失陷了,這也代表著大夏王朝與南域的大門被打開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

定山關是在現在這種時候失陷的.

現在是什麼時候?

武試正在緊張的舉行著,大夏王朝近三十名才子精英們正在南域拼殺,十萬大軍正在南域的四大部落中,還有當朝的東宮太子林天榮同樣身在南域.

定山關.一座連通著十萬大軍和大夏王朝的咽喉.

咽喉被斷!

十萬大軍,東宮太子,近三十名才子精英,如何能存?

"陛下,現在距離定山關最近的便是西涼駐守的三十萬大軍,還請陛下馬上下旨,如果再晚一步,恐怕太子殿下還有我大夏王朝的未來和十萬軍士就要不保了啊!"

"是啊,陛下!"

"臣覺得王將軍此言不妥,定山關被破.如果南域順勢而上,則我東都炎京城危在旦昔,這個時候你再從西涼調軍,未免來不及.我建議先命北漠揮師東上,以保東都炎京城的安全,然後,再以北漠和西涼合軍,共殲南域敵軍為上策!"

"劉將軍說的有道理,我們必須要先保炎京城的安全!"

"對對對.先保炎京城,再以兩處兵力合圍一處,這樣比較穩妥一些!"

"懦夫!南域逆臣就算給他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進軍炎京城?而且,我炎京城中有十萬禦林軍駐守,何來不安之說?現在當務之急理應解了定山關之威,否則時日久了,恐民心有變!"

很快的,一個個文武百官們都開始議論了起來,紛紛上來建議,有主張先發兵去定山關的,也有主張先回師救炎京城的.

聽著下方的議論聲,聖上林慕白卻是有些煩悶的擺了擺手.

于是,金鑾殿上再次恢複了平靜.

一個個文武百官們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坐在龍椅上的聖上林慕白,等待著聖上林慕白的決定.

"眾卿都主張派兵?"

"是!"一個個武將們馬上應道.

"可否有不同的意見?"聖上林慕白點了點頭,又繼續問道.

"臣有不同之意見!"聽到聖上林慕白的問話,在人群中一直沒有開口的禮部尚書終于站了出來.

"講."


"以臣之見,南域與大夏幾世相鄰,關系甚密,此次南域突然出兵拿下定山關,必然是有其理由,我大夏一向是禮儀之邦,陛下不如派一名禦使去南域調查一下,看看是否是我朝子弟在南域有不妥當之行為,或者是受某族之挑撥,如果是我大夏子弟的不當,當嚴處之,如果是受某族之挑撥,則以情以理解釋清楚,這樣可以不傷邦國百年之交!當然了,若是南域確實圖謀不軌,陛下再發兵不遲,這樣也算是依了我大夏王朝之禮數,應了古語,先禮後兵之義!"

禮部尚書說完後,便也躬身行禮,又緩緩跪倒于地.

"臣附議!"

"臣也附議!"

不多時,另外兩名文官也站了出來,表達了對禮部尚書意見的支持.

其它的武將們聽到禮部尚書的話,都是一個個露出鄙夷的表情,可是,奈何文官確實是有勸告之權,而且,聖上林慕白確實問過是否有其它意見.

所以,雖然一個個武將們都很憤怒,可還是忍了下來.

不過……

沒有人會認為聖上林慕白會接受這樣的意義,因為,大夏雖是禮儀之邦,可是,卻也是養精蓄銳之國.

現在國庫充盈,兵精糧足,根本不懼一戰.

如果被南域這樣的一個下屬的藩邦之地欺到國土,還不迎頭痛擊的話,那還是堂堂大夏王朝嗎?

"朕覺得禮部尚書言之有理,那就派禮部尚書親往南域,調查此事!"聖上林慕白這個時候終于點了點頭,直接下旨道.

這樣的聲音剛剛落下.

金鑾殿中的武將們也是一個個不敢置信的看向端坐在龍椅上的聖上林慕白,因為,他們都想不明白,聖上林慕白為何會聽信禮部尚書的這番話.

難道,他真的還認為南域依舊是以前的南域嗎?

敢欺上國土,占領定山關的南域,還有可能是以前伏首稱臣,每年都上朝來進貢的那個藩邦嗎?

"臣遵旨,臣定然將此事調查清楚,以報陛下聖恩!"禮部尚書並沒有理會周圍武將們的表情,他在聽到聖上林慕白的話後,臉上卻是笑了起來.

知聖意,揣聖心.

這才是為臣之道,如果連聖上是想打還是不想打都看不出來,那還做什麼六部尚書之職?干脆回家種田好了!

一群莽夫!

禮部尚書一臉輕蔑的掃了一眼周圍的武將們,目光最後下意識的落在了為首之上,穿著一身紅色官服的左相郁一平的身上.

從軍情急報報上來到現在,左相郁一平至始至終沒有發一言,開一口,這件事情還真是讓他有些奇怪.

可奇怪歸奇怪,這個功勞,卻已經落入到了自己的口袋之中.

禮部尚書沒有多想,又恭敬的謝了一禮,然後,快速的退出金鑾殿,准備去往南域的事宜去了.

左相郁一平看著恭身退下的禮部尚書,眼中也閃過一絲淡淡的光芒,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那是一種同情.

又或者說,是一種夾雜在鄙夷和不屑中的同情.

知聖恩,揣聖心.

左相郁一平將目光看了看正坐在龍椅上一臉淡然的聖上林慕白,心中冷笑,整個金鑾殿,敢在這方面做文章的人難道除了自己之外,還會有第二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