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閣弟子們的心里其實並不是都希望方正直就這樣死掉,可是,他們也同樣知道,方正直基本沒有活的可能.
強大如天行.
聖域幾大至強者之一,而且,還在第一招時便動用了血脈,這第二招,自然也不可能手下留情.
"哼,居然對師尊耍詐!"
"真是幼稚,師尊怎麼可以上他的當?"
"小子簡直天真無邪啊!"
九鼎山的弟子們自然是對方正直深惡痛絕,當然了,這種恨是從池孤煙的身上轉嫁過來的,畢竟,他們沒有辦法拿池孤煙出氣.
這也自然而然的讓他們把心里憤怒放在了方正直的身上.
只要方正直死了.
那麼,萬年火芝便可以取回來,如此一來,最少這一趟九鼎山的損失,也算是拿回來該拿回的東西.
並沒有賺到什麼,可是,卻多少能讓他們的憤怒少上一些.
"轟隆!"而就在這個時候,天行的身體也終于從黑色的深坑中沖了出來,黑色的光芒傾刻間消失.
但是,他身上的黑色長袍卻多少沾染了一些塵土.
只是……
在天行沖出來的一瞬間,所有的九鼎山弟子和天道閣弟子們卻都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敢置信.
因為,如九鼎山和天道閣弟子們心里所料的"提著尸體"出來的一幕,並沒有出現,天行沖出來的時候,手上空無一物.
怎麼回事?
無論是天道閣弟子還是九鼎山弟子,都是充滿了疑惑.
難道,方正直沒有死嗎?
這怎麼可能?
可若是死了,天行為什麼不提出方正直的尸體,要知道,在方正直的身體內可是有一株煉成稚丹的萬年火芝啊?
一個個疑問充斥在他們的心里.
可是,天行卻明顯沒有和周圍弟子們解釋的心情,事實上,他現在的心情並不好,而且是非常的不好.
"方正直,你小子……不錯!"天行的目光看向天際,看著天際間那個比他更加狼狽的身影,眼中寒芒閃爍.
而天行的這個舉動,自然也讓九鼎山的弟子們和天道閣的弟子們有些錯鄂.
只是,這種錯鄂卻並沒有恃續太長的時間.
很快的……
這種錯鄂便變成了震驚,同時,一個極為震憾而又讓他們死都無法相信的想法,從他們的腦海中升起.
"難道,這家伙剛才是真的沖……沖上去了?!"
"不可能,這家伙怎麼敢這樣做?"
"是巧合嗎?"
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
"是置之死地,而後生!"方正直用他的聲音回答了天行,也同樣回答了天道閣和九鼎山弟子們心里的疑惑.
只不過,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卻是無意識的落在了下方,那一襲穿著粉紅色長裙的身影上.
池孤煙.
方正直與池孤煙有過很多面的緣份.
比如,他還只有六七歲的時候,便在南山村外的小河邊與池孤煙打過一架,後來,在他十五歲那年,又在同一條河的外面再次見到了一襲白色書生裝的池孤煙.
但是,若論真正非常正式的第一面……
卻是在神候府.
那一次,池孤煙身上的絕世芳華傾倒了北漠五府所有的官員,也就是在那一次,他和池孤煙之間有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婚約.
而這個婚約,當時便被方正直稱為"置之死地,而後生!"
方正直從黑色的深坑中爬出來時的第一眼,看的是池孤煙,也就是這一眼,讓他想到了這個計劃.
很冒險……
但結果,似乎還不錯.
當然了,方正直也確實想過,如果這個計劃沒有起到效果怎麼辦?而答案倒也並不複雜,反正都不可能撐下三招,拼一下又有何妨?
"置之死地,而後生嗎?"天行聽到這里,嘴里也輕輕的重複了一遍方正直的話,接著,他也笑了:"哈哈哈,不錯,能讓我天行上一次當,小子倒是可以自豪了!"
"三招,只剩一招了!"方正直的目光看向下方,成敗就在最後一招,他自然不可能不小心翼翼.
"是啊……只剩一招了,看來我也是該出全力了!"天行輕輕的點了點頭,對于方正直的話表示認同.
而天道閣和九鼎山的弟子們則是一個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神情都是各不相同,有驚訝的,也有期待的.
畢竟,正如方正直和天行所言,只有一招……
結果又會如何?
如果是在剛才,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方正直必死無疑,可是,到了這一步,不由得又讓他們的心里多了幾分猜測.
一招,天行會如何?
方正直,又該要怎麼守下這最後一擊?
沒有人能猜到結果.
聖上林慕白和賢王林云的臉上都是無比的緊張,他們自然是希望方正直可以活下來,一招,還是很有希望的.
而站在他們身邊的其它兩國聖上,也都是有些猜測.
"能贏嗎?"
"不知道,方正直明顯已經受了重傷,天行的一招,他擋不住,可是,或許也有可能有奇跡!"
"嗯,是啊,不知道為什麼,我倒是有些期待奇跡的出現."
兩國的聖上議論,不過,很快的,他們也沉默了下來,因為,天行已經動了,並沒有直接沖上去,而是輕輕的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塵土.
"說句實話,我突然對你有些好奇,所以,在你死之前,我倒是有興趣問你幾個問題."天行開口了.
"你可以問,但我不一定會回答."方正直撇了撇嘴,他並不知道天行突然停下來問問題的目的是什麼.
或許是天行真的好奇,又或許是天行在試探……
但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方正直現在並沒有太多的力氣來說話,因為,他的胸口內正有著一股股如潮水一樣的血氣,在不斷的上湧著.
"嗯,回不回答是你的自由,我其實就是想問,陰陽之道的生死境,是你來天道閣之前就悟到的,還是與萬雷對戰時悟到的?"天行顯然並沒有太過于在意方正直的態度.
"我要是回答你這個問題,有好處嗎?"方正直隨口反問道.
"呵呵,當然有,若你的回答能夠讓我滿意,我的最後一招,可以只出九成實力."天行似乎早就料到方正直會這樣問,倒是並沒有太多的意外.
"你一共有幾個問題?"
"兩個."
"那意思就是說,我如果回答你兩個問題,你就只出八成實力羅?"
"嗯,是這個意思."
"在我回答你的問題之前,能先問你一個問題嗎?"
"噢?你有問題要問我?可以,你先問吧!"天行有些微微的詫異,不過,最終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能動手就別動嘴,這個道理,你知道不?"方正直看到天行點頭,也一臉平靜的開口問道.
"……"
時間在這一刻似乎靜止,天際,依舊看不到陽光,只有著點點星辰在閃爍著.
但是,所有的九鼎山弟子們卻都是如同生吞了一只蒼蠅一樣,如果不是有天行在他們的面前,他們絕對會沖上去把上面那個家伙活生生的打死.
"這家伙到底在想什麼?"
"誰特麼知道,這家伙簡直就是給臉不要臉!"
"可惡,氣死我了!"
九鼎山的弟子們是真的憤怒了.
而天道閣的弟子們則是有些無語,一個個都是神情古怪,他們是真的不知道方正直的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
"哈哈哈,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天行在愣了片刻後,也再次笑了起來,只是,這一次,他的笑聲中卻是充滿了冷意.
沒有再問,也沒有再停留.
天行直接出手了.
不過,與所有人想的不同,天行這一次並沒有馬上沖上去,反而是靜靜的站立在原地,身上如同泉水般湧出一股股如同實質般的黑色光芒.
只是,這些光卻並沒有向著四周擴散,而是飛速的在天行的身上凝結,傾刻間,便凝結出一套黑色的盔甲.
從樣式上來看,與之前天行用出血脈的那個赤發大漢身上的盔甲幾乎是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
這套盔甲上,還有著一條條無比複雜的紋路,而在紋路上,還有著一個個非常細小,但是,又非常繁雜的字符.
"看來,可以回去告訴她不用再等了."人群中,一直靜靜觀看,默不作聲的凌云樓'蒼月’在看到天行身上的盔甲時,眼中也亮起一點光芒.
而沐清風在看到天行身上現出的盔甲時,神情也明顯的有了一些變化,嘴唇動了動,想開口說點什麼,可最終還是忍了下去.
"無恥小賊,出全力,天行已經動用了血脈本源!"池孤煙的嘴唇一直都是微微的咬緊,可是,這一刻卻開口了.
明亮的眼睛中更是閃爍著點點繁星,竟然隱隱有著一種彩色的光芒在其中亮起,只是,那種彩色的光芒卻是一閃即逝.
"血脈本源?"方正直的表情微微一僵,他不太明白這四個字真正的含義,可是,他卻知道,能讓池孤煙這妞都不得不開口提醒,應該是挺厲害的吧?
全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