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和無霜兩人都被他的話給驚著了,不約而同的問:"誰?"該不會是抓疾風的那個神秘人吧.
瞧見他們兩人的面色過于沉重,疾風笑著抬手將他們兩壓回椅子上:"別急別急,沒你們想象的那麼壞."
"快說."九幽拎起他的衣領將他壓在桌上,臉上的笑意盡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怒氣,發自于內心的怒氣.無霜怔住了,她沒見過這樣的九幽,在她的印象里,不管九幽是生氣的,高興的,還是什麼狀況,他都是那種溫而不火,慢悠悠的態度.
他們這鬧的動靜有些大,在整理房間的阿森,以及在院子外頭曬太陽的小黑鵝和小狼都飛奔了進來,呆呆地看著九幽……發火.
似乎他們的目光太過于驚訝,九幽也知道自己失了控,他收回手,沒有再扣上虛假的表情掩飾,而是憤怒地道:"你失職了!"
他想不到,疾風竟然會瞞他消息.
這是一種背叛和……不信任.
為什麼疾風會如此,難道僅僅是他對無霜觀望的態度嗎?
他明明沒有對不起過無霜,只不過是小心的存了些防備而已,又有什麼不可以的!
疾風從他冒火的眼眸里直接看到了他的心里,他倒不是惱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慢悠悠地道:"不是我失職了,而是你……大意了."
那三個字如同鋼針紮一樣,直接紮到了九幽的心口子上.
一個謀士大意,那代表著……全盤的否認.
九幽沒忍住,一把又將他按在了桌上,然後將臉逼了過去,"你說什麼?"
疾風很平靜:"如果你沒有大意,你應該早就該從名單上看出問題來了.那張名單上的字跡雖然你不熟悉,但排列的方式……"
一語驚醒夢中人,九幽松開手,馬上去看那列表,隨後,他的面色如同死灰一般.
列表上的排列方式與外頭人常用的方式不太一樣,只是學院常用的.不過卻要比學院列在擂台邊上的那個表排列得更加漂亮一些.尋常人不會在意這種細節,但某些人會在意,比如發明這種記錄方式的人,他們會下意識的將表做得格外的漂亮,來顯示他的與眾不同.
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名單上,以及之後的安排,還有他的小盤算上,而沒有發現這個小小的細節.
果真,是大意了.
"怎麼了,這里有什麼不同?"小狼跳上桌去看,也看不出來什麼蹊蹺.阿森看了兩眼,很平靜的指出了問題:"抄這張表的人,應該是發明這種列法的者寫的."
當年提出改變擂台賽進級記錄方式的人,是龍運風.
九幽的心更跌了一層,連阿森都能看出來的問題,但他卻失忽略掉了.那他還配做一個謀士嗎?
他推開阿森,跌跌撞撞的往屋外沖去,無霜想要去拉住他,疾風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沖她搖頭:"不要去,讓他冷靜一下."也是時候讓他做出決定,省得以後再犯這樣的錯.
"他又不是完人."蕭明珠看向疾風,認真地道:"他也能有犯錯,疏忽的權力."
風兒將她這句話,帶給了已經沖到院中的九幽,九幽的步伐一楞,再也邁不動了.
身後更多無霜的聲音傳來:"哪怕他有所喜好,私心,又怎麼樣,他又不會害我們,他還想到了更多我們想不到的東西.若他真是個沒有感情的石頭人,想必你們也不敢信他了吧."
對,他有感情,有私心,也有……害怕,所以重重的顧慮才將他一重又一重的包裹了起來,不停的試探著無霜,觀查著無霜,然後想讓自己安心.哪怕明知道是不可以的,他依舊在做著.
只怕疾風早就發現了,一直在等著他醒悟,而他被蒙住了雙眼,疾風等不及了,才會這樣不留情面的將一切在他眼面揭開.
看了看面前空曠的森子以及無邊的天空,再回頭看了看那個不起眼,甚至不屬于他們的小院子,九幽發現,自己竟然舍不得身後的溫暖,哪怕前面是他最想要的自由.
也許,人本來就沒有完全的自由.
想要到一些東西,就必須舍掉另一些東西.
看來,是時候他需要做一個決斷了.
打定了主意,他轉身走了回來.
屋子里已經寂靜無聲了,估計是無霜說出了她想說的話,而疾風都沒有出聲反駁,以及于最後她也說不下去.
他看到,自己出現,無霜以及屋內所有人的眼睛里都亮起了欣喜的光澤,哪怕是那只小黑鵝掩飾得非常快,卻沒有摻進一點虛假.
他們是在等著他回來,等著他回頭,更准確的來說,他們已經選定了他們的將來,只是在等著他的答案.
"我……"九幽張嘴,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隨後,他身上的綠光一閃,無數的藤蔓從地上冒了出來,迅速的將窗戶,過道都封了起來,廳內的人都沒有反應,平靜看著他們成為藤蔓繭中的獵物.
小黑鵝還調皮的在藤蔓上啄了一口,啃出個口子後,大驚小怪地道:"不結實,再補一層."
九幽額頭上冒下了黑線,他這樣做只是為了隔絕聲音出去,又不是要打造銅牆鐵壁的防禦,要那麼結實做什麼.
疾風拽回小黑鵝,抱在自己的懷里,看向他:"說吧,我們在聽著呢,是不是,主上?"
無霜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九幽的這種反應,實在是有些大.她甚至有些膽怯:"我們都相信你,有些話不必要說得那麼清楚的."
"不,還是說穿了好."九幽很平靜,"相信你們都看出來了,我應該瞞了你們些東西.沒錯,我瞞了,不僅僅是云欣華身上有著與主上同樣的血脈傳承,而且是云欣華的身上,還殘留著我的氣息."
"什麼!"這話,疾風和小狼叫了起來,一貫沒有表情的阿森也流露出了不可置信.
世上不可能有第五個守將,自然也不會再有另一個九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