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鵝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我不知道這是對的,還是錯的.不過,我想你應該想想,你以後到底要怎麼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逃避.許多事並不是因為你逃避,而就不存在的,反而有可能是因為你的逃避,而變得無法收拾."
它頓了頓,偏著腦袋:"也許,現在還有挽回的機會."
這句話,讓無霜整個楞住了,緊閉的心房也被撬開了一條縫.
從她醒來的時候就出現在這里了,身邊只有小黑鵝,腦子就是一片空白的,但她很明白,自己是不安的,甚至是害怕的,她感覺自己的心頭上像是被剜去了什麼東西.可是她卻更害怕自己記起來之後,無法承受.
于是,她干脆的什麼也不想,甚至也不讓小黑鵝提起過往前句.
至于她自己要什麼,她更是不清楚的,也……不想清楚.
得過,且過,就暫時這樣.
不去看,不去想,也許就不會再受到傷害,或者更加不會再……
再……再……
再什麼?
無霜抱著頭,痛苦的倒在地上縮成一團.
小黑鵝嚇壞了:"無霜,無霜,你怎麼了……怎麼了?"
她這是受刺激了,還是回想那些事會讓她這樣的痛苦?
看著她越來越痛苦,甚至抱著頭去撞牆,原本以為這痛苦很快就會過去的小黑鵝慌了,狠抽了自己一翅膀,都顧不上走門,撞破窗戶就沖著在外頭搭臨時帳篷的鷹翼大吼:"快快,你快進來,她出事了."
它的聲音,鷹翼聽不到,但鷹翼聽到了它撞破窗戶的聲音,看到它那慌亂的樣子,他三步邁做兩步,借著風勢從窗戶翻了進來,看到在地上痛苦地打滾的無霜,他也慌了:"怎麼回事?"
小黑鵝沖著他一番比劃,鷹翼倒也猜到了個七八分,忙不顧無霜身上那外泄的強大靈力將他劃得體無全膚,強行挪過去,抱住無霜緊緊扣在自己的胸口:"不能這樣亂來,行事要講個方式方法,你若傷了,他們可都是會心疼的!"
無霜恍恍惚惚中,聽到了"他們"兩字,她的腦海里開始出現了幾個人模糊的影子,雖然一閃而過,快得她都抓不住,但是她卻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她強行收攏自己的靈力,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足足半個時,她才徹底的清醒了.一睜眼,鷹翼已經變成了個血人,甚至那帶著些邪魅的俊臉也已經是傷痕交織,瞧不出原本的模樣了.不過,抱著她的手,一直沒有松開,上頭好幾處傷,深可見骨.
"哎,你……"無霜動了一下,才發現鷹翼已經沒了意識,嚇得她馬上摸了一下他的胸口,感覺到了靈脈和氣息後,才松了口氣.
"還好,他沒死……"
若是她把他也給害死了,她只不會原諒自己的.
等等,為什麼她要說"也"?
無霜嚇得一抖,一個不好的念頭閃過,不過很快,她就強壓下去了.
現在不是她亂想的時候,也不是她去尋找失去記憶的時候,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不過,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施救,最後還是讓小黑鵝進入了綠野里扒拉了些靈草出來,她嚼碎了,喂進鷹翼的嘴里.然後又尋了些干淨的布,把鷹翼裹成了個棕子.
忙完之後,她發現自己也成了個血人.
"好累,"她靠在牆上,都不嫌棄這滿屋子的血了.
"當然,那是你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照顧他人的事."小黑鵝歎息道;"別楞著了,你出去洗洗,要不然這血都得干在你身上,到時候可就難洗了."
無霜也沒多問,去了天池邊上打了水,回屋後,然後仔細的把身上的血汙洗掉,又換了一身衣服.打理干淨的同時,她也真的把自己的心境給整理好了.
"我不會再逃避了."無霜認認真真的對小黑鵝道:"做錯的事,我承認,也會盡力去彌補,我不想錯得更多.現在,把你知道的事,都告訴我吧."
哪怕她現在想不起來,但……她想知道.
小黑鵝點頭,指了指門外的那個白骨瓷碟子:"要不要我們先吃飽了再說?"雖然魚都涼了,但熱一熱,總重新去做一份要好.
無霜敲了它一下,端著魚熱了,分了一大半給小黑鵝,小黑鵝連魚骨頭都沒吐,幾口把魚吃完,又等無霜吃她那份吃完之後,才把它知道的事,一一與無霜說了個清楚.
不過,它還是有幾分理智的,只說自己知道的事實,並不加上自己的揣測,而且無霜不問,它就很簡單的只說結果.
無霜的臉色不停的變幻著,時白時黑,但她一直沒有打斷小黑鵝的話,直到最後,小黑鵝全部說完了,她才問道:"你比我晚醒來?之後你沒有發現什麼蹊蹺?"
小黑鵝當然知道她在問什麼了,點頭:"對."
它現在也弄不清楚無霜已經是靈王還是半步靈王,但可以確定的事,無霜的實力比它要強,當時它醒來的時候,無霜已經是清醒的了.至于……原本應該與他們在一起朱靈侯,沒有蹤跡!
它不知道是朱靈侯在被另一個占據著身體靈魂控制下悄悄跑了,還是假朱靈侯和無霜動了手,被無霜給滅了.
無霜失了憶,它也就不敢問.
就怕問出一個讓它不知道怎麼辦,而無霜無法承受的結果.
"我沒有看到他!"無霜道.
她醒來的時候,只有小黑鵝在身邊.
"這……這不可能吧……"小黑鵝歪著腦袋,那朱靈侯好像只是摸到了靈王之境的邊,撐死只能說是半步靈王,他不應該比無霜醒得早太多才對啊.
而且,那個傳送陣也不可能把他們傳到了不同的地方.
不過,值得高興的事,至少,無霜沒有與朱靈侯動手,更沒有犯下會讓她悔恨終身的過殺師的大罪.
它高興地指了指樓上:"一會兒等他醒了,我們去問問他,說不定他是知道朱靈侯下落的."
無霜點頭應著,好像也也是最直接的一個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