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6,我要去看看



"難道就沒有其它的辦法了?"朱靈侯不滿地反問道.

無霜的解釋,他是不相信的.

若是以前的無霜,還可能因經曆的事少,考慮問題會有些不太周全,以及自己實力不足,有心無力,會出現讓云飛煙鑽了空子的可能性;但經曆過那麼多事之後的無霜可以獨擋一面,可謂是心思縝密得能與九幽一拼,怎麼可能在她決定拿捏住云飛煙之後,還出這樣的岔子.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無霜是故意的,她只是想利用云飛煙達到她的目的而已.

看著朱靈侯的滿臉的關切,無霜滿臉歉意,上前伸手拽住了朱靈侯的衣袖,"老師,對不起,讓您擔心了.我真的不想被瞞在鼓里,更不想他們因為我……而犧牲他們自己……"

直到現在,她都堅信,九幽他們隱瞞下所有的事,最終的目的還是為了保護她.

朱靈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最終也沒舍得訓她:"丫頭,你心里有數就好.就云飛煙剛剛那一句話,你可就成了眾矢之的了.不過,也不用怕,有老師在呢!"

自己的弟子,自己怎麼著都得護著,護她平安.

"還有我,還有我!"玄羽不甘示弱,跳起來刷存在感.

朱靈侯扭頭看著被他忽略掉的玄羽,遲疑了老半晌,才不敢置信地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它……它這是……跟夢馬一樣的幻變之術嗎?"

實際上在無霜去找他們的時候,他就留心到無霜身邊少了那只小黑鵝鵝不見了.無霜在跟他說明當時她的狀況之時,他阻止了無霜透露最後的關鍵,心里就隱隱猜到了一些.

只是,關于靈獸化形那只是在古老的典籍里有過幾筆不太清楚的含糊猜測而已,記錄的人都無法判定真假,誰又敢往那上頭去想.萬一是為了保護無霜,小黑鵝受了重傷或者犧牲,那豈不是扒拉了無霜的傷口嗎?

可現在真正看到,他有些不太淡定了.

"還是,它……呃,六階之巔,還是七階初?"

獸帝跟靈王之境一樣,對于大陸只是一個傳說了.

不過,他能在無霜之後,邁過了那道坎成為靈王,小黑鵝又為什麼不能升到獸帝呢?

只是那家伙一直偽裝得得太好了吧,他從頭到尾都只認為它撐死不過是只比較詭異的四階厄運鵝而已.

"我現在是半步獸帝!"玄羽驕傲的抬頭,還挺了挺小胸脯兒.她只是差著那半步,還沒有徹底鞏固目前的境界而已,就像無霜他們一樣,實力已經突破了,卻差點心撞沒穩的那半步一模一樣.

朱靈侯雖然心中早就有了猜測,真正聽到她自己承認,還是大吃了一驚,上意識的把無霜往自己身邊拉了拉.

玄羽的小臉一下子就黑了,沖過去孩子氣的緊緊拽住了無霜的胳膊抱在懷里,瞪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奶凶奶凶的盯著朱靈侯:"你這是干嘛呢,想要分開我們嗎?"

信不信,她咬他兩口!

朱靈侯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這輩子無論是親身經曆過的,還是在典籍上看到的記錄,所有與靈獸相關的信息都說得清清楚楚,不管是其它的靈者,還是擁有召喚屬性的,最多只能契約(召喚)到比他們高那麼一階的靈獸而已.

哪怕是在強者的幫助下,契約了一只剛出生的獸仔,從小養到大,一旦靈獸的實力超出了主人的兩階,就可以輕易擺脫契約的約束.而且這些記錄都只記到了五階獸那一步,關于六階獸王七階獸帝……好吧,那就跟化形一樣,只剩下一些不確定的猜測了.

但五階獸都可以擺脫比自己實力低的契約者,那更高階的只怕更不受約束了.

眼下無霜這種狀況,怎麼能讓他不心驚.

無霜被他們兩人一邊一只胳膊的拽著,雖然不痛,但也有些尷尬:"好了好了,別鬧了."她瞪了玄羽一眼,玄羽不放手,她只得擠出些笑容安撫朱靈侯:"老師,您別跟著她一起鬧,外頭還有一堆人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呢."

朱靈侯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有些緊張過頭了,訕訕的松開了無霜,眼中露出一絲隱憂;"也是,外頭那些人只怕眼睛都綠了."

靈王靈帝的誘惑,又有誰能抵抗得住呢?

哪怕他現在已經邁過了靈王那道坎,若無霜不是他最寶貝的弟子,恐怕他也會垂涎無比,無論用盡什麼方法與手段,必定是要將其中的秘密探試清楚的.

"綠就綠,他們就算想咬我一口,也得有那個能耐!"無霜底氣十足,還拍了拍玄羽的頭:"而且,還有她呢,她現在可是我最大的保護者."

"對,有我呢,來一個我拍一個,來一百我滅一百,怕什麼勁!"玄羽得到了無霜的贊許,樂開了花,得意的大笑著:"我就不信,他們都是那不怕死的!"

就算無霜他們不想大開殺戒,嫌那些人礙眼,她帶著他們一跑,就不信那些人還能追得上她.

朱靈侯被玄羽端著張天真孩子的臉,用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口氣放狠話的模樣給逗樂了.

也是,他們修靈不就是想要追求最強的實力,現在他們的實力到達了大陸之巔,豈有怕人之理.

"走,出去瞧瞧,看看他們想要如何."說著,他率先越過了結界出了木屋.

無霜跟在他身後,也走了出去.

外頭依舊是聚集著之前的那些人,奇怪的是外頭卻非常的安靜,安靜到她都有些不太敢相信.這是,都被云飛煙的消息驚傻了呢,還是一個個都在心里打著自己的主意,沒有誰敢向旁人透露半分,或者說是誰也不想站出來做那個出頭鳥?

"無霜……"

鷹翼和百里淵同時打破了平靜,兩人看向無霜,眼神里都帶著濃濃的關切.

無霜沖他們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有事情.

鷹翼輕舒了一口氣,沒問什麼,也沒有交待,轉身就走向鷹宮主的位置.什麼話也沒有跟鷹宮主說,只是指了下他們身後的暫時營地,鷹宮主微微沖無霜他們點頭示意了一下,就安靜的帶著鷹宮的那一干人,退回到了他們自己的營地去了.

鷹宮的人一走,瞬間就少了一個角.

楚老揚手沖著身後的弟子以及跟隨著他的那些人道:"都這麼晚了,不回去休息還一個個像木頭杆子杵在這里做什麼呢."

那些人被楚老一喝,一個個像是驚醒了一般,馬上如同鳥獸一般散去,連一聲抱怨都不敢留.一陣嘩嘩啦啦之後,也就只剩下楊族長那一派了.


朱靈侯也不發聲,只是冷著眼睛掃過去,"你們想如何,需要我們給一個解釋嗎?"在朱靈侯的冰冷目光中,那些人都不由自主的往後退.

他們當然是想要解釋的,可是……誰敢又說,誰又第一個站出去說?

呃,保留的第一條鐵規,槍打出頭鳥,想要活得久,就要學會縮頭!

"若是你們沒人想說話,那我可就不再奉陪了."無霜咧嘴笑了,微微抬起了手,眾人卻都在那一瞬間想到了剛剛楊族長被她廢掉的那一幕.

他們其中大半的人實力都不如楊族長,其中只有少數人與楊族長不相上下.可是,楊族長連反擊的余地都有沒,弱于他的,那在無霜的面前更如同螻蟻一般了;哪怕是不相上下的人,又能在無霜的手下走過幾招?

呃,可別說什麼螞蟻咬死象,群狼咬死虎.問題是,誰都想做最後的得利者,而不想去做那個給他人成為踏腳石的其中一員.

無霜說了那話之後,也懶得再給他們半個眼神,靈力在四周繞了一圈,沒有感覺到九幽他們的存在後,轉身又回到了小屋里.

她感覺不到,但玄羽沒有說他們離開,那他們肯定還在,只怕是還沒商量出個結果,所以……才沒想出現在她面前.

她不急,她有的是時候,等得起.

這一晚,旁人有沒有睡好,無霜不知道,她倒是重新得回了身體,痛快的洗了一個澡,又用靈力把身體里那些因云飛煙而染上的汙濁之氣盡數驅散出體外後,很平靜的美美睡了一覺.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到了第二天的中午了.

她揉著眼睛從屋里走出來時,大廳里空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她掃了一眼對面,對面也空無一人,甚至連在里面養傷的百里淵也不知去向.

玄羽嘴里叼著個鵝腿探頭進來,看到她後,咧嘴沖她一笑,伸手拽著鵝腿骨,"他們都在外頭准備早餐呢."

不過,是她嚷嚷著餓了,那些人才給她做飯的.

她相信若她不嚷,只怕那些人還一個個如同木頭一般沒從昨夜的那事中回過神來.

無霜苦笑著走了過去:"你吃飽了?"

"你怎麼知道?"玄羽伸出干淨的手拽著她的衣袖,眼睛巴巴地眨著.

無霜翻了個白眼:"你若沒吃飽,舍得進來嗎?"

"嘿嘿……"玄羽傻笑著:"那不是前兒幾天你在我身體里,為了裝孩子,我都沒敢吃飽過."她揉了下自己的肚子:"他們這麼熱情,准備了那麼多的東西又不吃,我若不吃不是浪費了嗎?"

這樣說來,她還是給他們幫了一個老大的忙了.

"是是,你最好."無霜隨口的敷衍著她,跟著她一塊兒出了木屋.

果不然,外頭于玄羽說的一樣,眾人一個個像是游魂一樣在做著自己平常做的活兒,但都眼神游漓,心不在焉的.尤其是她出現之後,眾人好像都嚇了一大跳,打翻了鍋的,弄灑了湯的,走路摔跤的,砸了自己腿的……一個個就像傻子一般.

無霜:"……"


她有這麼可怕嗎?

她又不會吃了他們.

應該是,他們想吃了她才對.

難道,他們一個個的只是害怕自己看出了他們心里的想法,才這樣緊張的嗎?

想歸想,無霜沒說,走到朱靈侯的身邊坐了下來.

朱靈侯拿起一個木碗,從還溫著的粥鍋里舀了一碗給她:"不急,慢慢吃,這可是我親手替你熬的,沒有過他人的手,也沒有離開過我的眼神."

無霜接過碗,扯了下嘴角,低聲道:"老師,你是不是太緊張了!"不說這些,她也不會懷疑啊.

朱靈侯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苦笑著歎氣:"哎……"

他也知道自己的狀態不對,倒不是他緊張過頭,而是,他瞧著四周這些人都亂了套,真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對.

人心啊,都是那不足的,這麼大的誘惑擺在面前,現在沒有人敢動手,只是所有人都在畏懼著無霜,抵抗著心頭的誘惑.

但這不是辦法,總有一天,人會壓制不住心頭的誘惑,或者說是當恐懼到了一定的時候,一切就會大變了,到時候,會發生什麼,誰也不敢保證了.

他可不想,事情壞到那種地步.

無霜喝了一口粥,只覺得胃里舒服多了,甚至連剛剛最後一點沒有睡足的不滿也消失了一空.

她又連著喝了兩大口,才道:"老師,院長和楚老他們呢,您去把他們找過來,我與他們有話說."

"什麼事?"朱靈侯下意識地問道.問完,他又緊張地看向四周,似乎怕人給聽去了.

無霜抬頭笑了笑,道:"讓他們准備一下,等會兒我們一塊兒去云飛煙味說的石碑那兒看看."

"什麼?"朱靈侯真的被她的話給驚呆了:"你要去看看?"

無霜點點頭,重複了一遍:"我要去看看,看個究竟."

有些事兒,逃不過的,那就不如直接面對,等到弄清楚了一切之後,才知道該如何應對.

而且這樣撒開來把一切攤明白露在眾人眼中,總比藏著掖著由著眾人去胡亂猜測要強得多,更加能減少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朱靈侯深吸了一口氣,恢複了平常的冷靜,他想了一晚上,也知道無霜的做法才是最對的,只是他怕無霜多想,才不知道該如何跟她開口提.

眼下她自己說破了,反而……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