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穿淡青長裙,容顏絕美,精致的五官,猶如畫出來一般,找不出絲毫瑕疵.
特別是那雙眸子,清澈空靈,一種淡淡的距離感散發出來,遠觀而不可褻瀆.
"焰皇,您…您怎麼來了?"洛風聲音發顫.
"怎麼,莫非金屋藏嬌,本皇不方便進去麼?"濯纓揶揄道.
"不不不."洛風搖了搖頭,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道:"焰皇請."
于是,兩人來到了洞府後面的小院,在石桌上坐下.
月光下,焰皇玉手托著香腮,美目盯著洛風,長長睫毛撲棱棱閃動著,道:"會喝酒麼?"
洛風愣了一下,道:"會啊."
"陪我喝幾杯."濯纓輕輕摩挲星戒,一個玉瓶浮現,同時還有兩只琉璃般的碗.
"好."洛風拿起玉瓶,給兩只碗裝滿了翡翠般的酒水,頓時濃濃的酒香彌漫而開.
濯纓玉手握住琉璃碗,微微仰首,露出天鵝般雪白脖頸,猛地灌上一大口,精致的俏臉上,頓時湧起一抹緋紅.
"洛風,你有想過你的未來麼?"
她忽然問道.
洛風聞言,也是一怔,這一問之下,他還真是有些迷茫.
以前在外聖地的時候,他的目標接踵而至,挑戰賽-半決賽-決賽,而現在,倒是處于一個空窗期.
"努力修煉,好好學習,參加比賽,名揚聖地?"洛風給出了一個標准答案.
焰皇盯著他,笑吟吟地道:"那,自聖地學院畢業後呢?"
聽得此言,洛風迷茫了,焰皇還真把他給問住了.
"其他星卡師畢業後都干啥?"他試探性地問道.
濯纓似笑非笑道:"當然是各回各家,娶妻生子."
洛風怔了怔,他已經不記得,原主人的家在哪了.
"當然,若你足夠優秀,也可進入四閣任職,我焰皇朝最優秀的星卡師,自聖地畢業後,皆會前往風火雷水四閣任職."濯纓道.
洛風眼前一亮,道:"我可以嗎?"
濯纓美目眨了眨,道:"不僅可以進,我還打算把你培育成總閣主,統禦四閣呢."
"謝焰皇."洛風面露感激之色,這軟飯,不吃白不吃啊.
"你別高興的太早."濯纓俏臉忽然一凝,道:"總閣主這口飯,可不是那麼好吃的."
洛風:"嗯?"
濯纓輕抿一口酒,道:"你知道,為何那日齊暮雪前來找你麼?"
"為何?"洛風道.
濯纓貝齒輕咬紅唇,沉默了片刻,道:"齊霄是齊王之女,而齊王,則隸屬于姜王派系."
"之所以來找你,便是因為相中你的天賦,想拉你入姜王幕府."
聽得派系這個字眼,洛風也是一怔,他沉吟了片刻,道:"那姜王,是與焰皇您不合嗎?"
猶記得,一個月前剛來到焰皇朝的時候,他便敏銳地發現,那個姜王倚老賣老,與焰皇之間,隱隱有著針鋒相對之勢.
濯纓螓首微點,道:"昔日姜王助我複仇,扶我上位,我原以為他是忠心于我,殊不知,他只是想將我當成傀儡,借著我這皇族身份,挾天子以令諸侯."
她星眸虛眯,似是陷入了悠久的回憶,道:"姜王作為三朝老臣,根基雄厚,我剛上位的時候,滿朝大臣,幾乎全是他的人,那段時光,哪怕現在回憶起來,仍會覺得十分苦澀."
洛風頓時來了興趣,他饒有興致地看著焰皇,道:"然後呢."
濯纓的臉頰有些冷冽,一股讓人心悸的壓迫彌漫而開,道:"那個時候,星卡師這個職業,並沒有在皇朝內普及開來,而是一種高貴且神秘的職業,只有貴族子弟,方可修行."
"為了對抗姜王派系,我力排眾議,將星卡之道普行開來,讓得星卡師不再是神秘職業,讓寒門子弟亦可踏上修行之路,從而寒門崛起,用寒門對抗氏族."
"牛批."洛風心中暗道,猶記得,三國中某個大佬,也是這麼干的,用寒門對抗氏族.
濯纓:"正因如此,我才獲得了如今的局面,從無解之局變成與姜王抗衡,但,也只是勉強相抗而已."
她那長長的睫毛撲棱棱地閃爍,道:"就拿四強選手來說."
"齊霄來自齊王府."
"慕青鸞來自青鸞族."
"黃炎來自焚炎谷."
"林羽來自紫云宗."
"姜王拉攏了青鸞族與齊王府,而紫云宗與世無爭,兩不相沾,我身後則是焚炎谷與祁王府,因此形成了僵局."
濯纓揉了揉眉心,那光潔如玉的精致俏臉上,露出一抹罕見的疲憊.
這一幕,看的洛風微微心疼,拋開女帝這層身份,她也只是個少女啊,在最美好的年紀,本該和像他這樣帥的人談情說愛,閉門造人,如今卻背負了最深重的責任.
濯纓繼續道:"而如今,我與姜王皆清楚,想要打破僵局,關鍵便是四閣."
"我焰皇朝年輕一代,自聖地學院畢業後,都會前往四閣擔任職務,若是能把握住四閣,便等同于把握住年輕一代."
"而想把握住四閣,最簡單的辦法,便是讓四閣總閣主,成為我們的人."
濯纓的臉上,微微遺憾:"只是可惜啊,這些年來,我焰皇朝年輕一代從未出現過,一位真正能夠服眾的總閣主."
聲音落下,她美目盯著洛風,眸心深處,有著灼灼熾熱之意,道:"而從你身上,我看到了希望."
"我?"洛風怔了怔.
濯纓螓首微點,道:"你畫工紮實,腦洞清奇,套路嫻熟,且本身具備不錯的修煉天賦,若是加以培養,未來必非無名之輩."
她的唇角,勾起玩味之意,道:"就像當初你說的,很明顯,你就是那種萬中無一的,神級星卡師."
洛風:"所以焰皇是想將我培養成總閣主麼?"
"這是我的想法,但你不必同意."濯纓盯著他,道:"如果你不同意,那你便沒有任何壓力,可以活得很佛系,自由自在,無人干擾,可以按照自己的節奏生活,做些開心的事情."
"可如果你一旦同意,那麼以後的日子,或許便不會像在外聖地中那般平靜了."
"你可能會遭到姜王派系的狙擊,雖說有我在,他們不敢明面上對你如何,更無法取你性命,但暗中的針對卻是在所難免."
濯纓遲疑了一下,道:"另外,若是我哪天在這場斗爭中失敗了,那傾巢之下,你也難逃一死."
她抬眸盯著洛風:"現在,你還想去爭這個總閣主麼?"
聽得此言,洛風沉默.
的確,在外聖地這段時光,他沒有什麼壓力,每天都很開心,之所以那麼努力,只是因為自己想贏而已.
換句話說,即便輸了,對他來講,也沒太大的損失.
他完全可以過的很佛系,閑暇的時候,制制卡,帶著星卡出去浪,打打比賽,撩撩妹子.
可一旦踏入這爭奪總閣主之路,那便是加入了焰皇陣營,卷入政治漩渦,身上背負著巨大壓力,同時還要提防著敵對陣營的暗算,往後的路,不可走錯一步.
洛風沉默了一下,道:"那,如何才能成為總閣主?"
濯纓:"總閣主之路漫漫,目前的前置條件,便是要獲得聖地聯賽總冠軍,否則難以服眾."
"今年的,還是明年的?"洛風問道.
濯纓怔了一下,她猶豫了片刻,道:"若你真要去爭,明年也可以."
洛風眼神閃爍,他能感知到濯纓話語下的勉強,明年也可以麼?
如今形勢水深火熱,刻不容緩,想要拖到明年,何其之難?
可如果今年自己參加,那便意味著他要告別慵懶佛系的生活,又要再次投身到無休止的戰斗中了.
望著沉默中的洛風,濯纓道:"你自己選擇吧,考慮你自己的因素,只是你要記住,不論你如何選擇,我都不會因此怪罪于你."
"你還是我的星卡師."
聲音落下,濯纓霍然起身,斜靠在一棵樹上,拎著玉壺,輕抿著酒,悵望著遠方的一輪明月.
洛風沉默了片刻,那清秀的面龐上,忽然浮現一抹燦爛笑意,道;"我雖是個普通人,可也是有人心良識的,今天擁有的一切,皆是焰皇所賜."
他神色一凜,對著濯纓身軀微彎,畢恭畢敬行了一禮:
"若今年拿不到聖地聯賽冠軍,洛風願以死謝罪."
月光下,濯纓嬌軀微不可查地一顫,那纖細的睫毛上,隱隱有著晶瑩的淚珠在打轉.
良久,她轉過身來,濯纓在石桌旁坐下,道:"我在這深宮苦苦堅持,便是希望能找到一個符合要求的人,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那個人,居然是你."
"來,喝酒."
洛風一笑,道:"奉陪到底."
嘩啦啦.
清澈的酒釀,自酒壇中倒出,
于是,一男一女,舉杯對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酒至三巡,兩者皆是有了醉意.
濯纓紅唇泛著光澤,美目微閉,道:"好久沒有喝這麼多了呢."
她桃花眸子虛眯,似是陷入了悠久的回憶,道:"曾經啊,我聽了某人三年的故事."
"本皇獨居幽宮,剛開始聽到這一切,只是覺得有趣."
"可是,這個故事,一聽就是三年,細節如此真實,情景如此熟悉,恍惚間,我差點都要相信了."
"我時常在想,我是否真有這麼一段過往,不然的話,為何那些文字,會讓我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呢?"
"于是啊,我叫人帶他前來,渴求當面給我一個答案."
"可是,他居然告訴我,這一切,只是謠言."
聲音落下,濯纓美眸微微恍惚,也許是酒喝多了的緣故,她的身子踉蹌了一下,微微後仰.
瞧得這一幕,洛風愣了一下,猶豫了幾息時間,他鼓起勇氣,修長手臂伸出,將那纖細腰肢輕輕摟住.
"焰皇,你醉了."
濯纓沒有掙紮,美目虛眯,那帶著紅意的絕美面龐,斜靠在洛風肩上,有著猶如夢囈般的聲音,輕不可聞地傳出.
"本皇若是不醉,你哪來的機會?"
"抱我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