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首頁作家專欄私人書館風云榜搜好書網上書庫作家專區書評專欄排行榜讀書社區論壇繁體中文
青春幻想|玄幻奇幻|都市言情|恐怖靈異|武俠仙俠|曆史軍事|科幻推理|游戲體育|耽美|短文專欄|劇本同人|申請作家|會員沙龍|新書點擊榜|完本小說
-周傑倫長願為災區捐演出酬勞
-地震中的孩子們
-地震感人瞬間....
全文閱讀|加入書簽|打開書架|推薦本書|申請作家|返回本書|返回目錄|返回書盟
站內作品作家網頁長河東流豔門照照片門事件股市什麼時候開盤廣東體育台
文章背景默認白色黑色淺灰深灰灰綠淡黃淡藍文字尺寸小號較小中號較大大號文字顏色黑色白色綠色紅色藍色棕色鼠標雙擊滾屏滾屏速度01020304050607080910(1最快,10最慢)
風起云湧正文第四章
章節字數:9723更新時間:08-02-1823:19
出了同澤城門,果然沿路上都有蕭家高手留下的,只有蕭家殺手團才能辨認的標記.洛甯這個大總管非常細心,中途竟還布置了兩三個接應回路的人手.
找到了留下接應的自家兄弟後,洛云更輕易地就尋到了搖曳夫人所在的那片山林,但被留在林外駐守的侍衛提醒,綿涯曾經說過這里的路不可以亂走,容易中毒.
幸虧,山谷里面看似普通的「農夫們」,可以幫他們送信進去.
容恬正和搖曳夫人交談,忽然接到洛云子岩等求見的消息,都不禁一愣.
容恬道,「洛云和子岩都不是輕易著慌的人,雙雙趕來,一定出了什麼事情.夫人不介意讓他們進來吧?」
搖曳夫人哪里會在意?
這班人保護的是他那個傻乎乎的兒子,這樣匆忙求見,心里也知道有些不妙,立即喚來一個手下,除去為洛云等帶路.
不一會兒,除了一些不重要的侍衛被留在山林入口外,子岩,賀狄,洛云都被領了進來.原本守在門外的洛甯,容虎,綿涯,也被容恬叫了進屋.
子岩第一個開口,「大王,屬下這次緊急趕來,是因為從長柳公主那里得知,鳴王曾和一個危險的陌生男人接觸過,可能後果嚴重.」把在同安院中和長柳溝通的過程詳細說了一遍,又加了一句,「洛云已經看過畫像,篤定那日登船的男人和畫像中的是兩個人,也就是說是個假杜風.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目的,不惜冒險接近鳴王.」
容虎等在旁臉色大變.
那男人登船當日,他們都在鳴王旁邊,竟然讓這麼一個居心叵測的男人成功靠近了鳴王,若是刺客,那還了得?
別的不說,眾人首先就難逃失職的責罰.
這種緊要關頭,容恬反而最冷靜,沉吟道,「這男人花了那麼大的力氣,在文蘭一事上撒謊爭取鳳鳴的同情,可見在他的計劃中,文蘭一定是關鍵.」說罷,深邃的目光投向搖曳夫人.
搖曳夫人當然明白他眼里的意思,秀美輕簇,搖頭道,「文蘭雖然罕見,卻並無毒性,不但無毒,其花香還有舒暢心神,緩解頭疼的功效.鳳鳴就算因為此人的慫恿而接觸了文蘭,也不可能受到任何傷害.」
洛甯心里暗暗高興,卻裝出一幅皺眉焦急的模樣,用懷有僥幸的語氣插了一句,「也許那個人的目的,並不是傷害少主?」
「不.」容恬沉聲道,「鳳鳴的名頭太大了,無論是本王還是蕭家的敵人,要選擇打擊的對象,第一個就會選擇鳳鳴.這人的目標一定是鳳鳴,只是我們還沒能揭破他的詭計罷了.」
當日「杜風」上船的事,容虎也曾向容恬作過詳細稟報,即使精明如容恬,當時都聽不出任何蹊蹺,要不是今日子岩戳破「杜風」是冒充的,恐怕沒有人會想到這方面來.
容恬指示容虎道,「你把當天的事情,再仔仔細細說一遍,一個細節都不可遺漏.」
容虎應是.
他記性甚好,杜風登船與鳳鳴會面的情景又令人異常難忘,當即一五一十詳細重述.洛云站在一旁,心忖若有容虎記不得的便立即提醒,暗暗把他所說的和自己記得的一一對照,竟毫無遺落,不禁暗自佩服.
容虎從簫聲忽其開始,一直說到杜風與鳳鳴的長談.搖曳夫人聽到「安神石」三字,猛然臉色一變.
容恬立即注意到了,「夫人為什麼臉色大變?是不是察覺哪里不妥?」
搖曳夫人臉色深沉,眉心緊皺起來,「本來我覺得文蘭並不會傷害到任何人,但聽見容虎提起安神石,讓我忽然想起一件可怕的事來.」
眾人一凜.
「什麼可怕的事?請夫人說明白點.」容恬問.
「安神石是天下至寶,可以使人心神安定,有助入眠,但同時,也是一種劇毒的唯一解藥.」
洛云臉色驟白,「劇毒?」
其實在場人中,除了搖曳夫人外,數他和鳳鳴血緣最為親密.雖對這個莫名其妙的少主沒有如對老主人般的忠誠順服,卻另有一種血濃于水的保護感,何況鳳鳴那人總是一派天真,讓人忍不住把它看成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其他人都正為鳳鳴著急,但賀狄見他這個看起來應該最冷漠的侍衛反而失聲驚呼,暗中留意了他幾眼.
搖曳夫人目光凝重,「文蘭確實無毒,但香氣一旦和沉玉相融,就會變成劇毒,唯一可以解毒的,就是那個假杜風從鳳鳴手上騙走的安神石.不過……」
「不過什麼?」
搖曳夫人仿佛遇上難題,百思不解道,「不過文蘭難得,沉玉更是稀罕,鳳鳴就算找到文蘭,沒有服用沉玉,也不會中毒,他做這一切又有什麼用呢?」抬頭目視容虎,「那人上船後,是否曾經拿過什麼東西讓鳳鳴服用?」
容虎篤定地答道,「絕對沒有.鳴王的飲食我們一向小心,對于這種剛剛認識的陌生人,就算他真送食物過來,我們又怎麼可能讓鳴王入口?」
容恬猛然想起一事,目光倏地變犀利,「那杜風雖然沒有送給鳳鳴食物,確曾送給他一直玉簫!」探手入懷,抽出一物,「夫人請看.」
鳳鳴對這玉簫愛不釋手,整天念叨杜風,容恬氣量再大,也忍不住要吃醋,幾天前索性從鳳鳴那里把玉簫給沒收了.
搖曳夫人接過玉簫,看了一眼,用手摸摸,放在鼻尖一嗅,臉色已經煞白.
容恬追問,「夫人看出了什麼?」
搖曳不作聲,像不敢確定般,接著臉色蒼白地把玉簫隨手往木桌角上輕輕一敲.

玉簫和木頭相碰,發出沉濁的聲音,玉簫雖沒有敲斷,卻在木桌邊緣留下不少玉色的粉末.
看過這個,搖曳夫人咬牙道,「這是沉玉.那孩子用過此簫沒有?」
「用過了,而且還很喜歡,天天吹練.」
搖曳夫人歎了一聲,「沉玉玉質松軟,看來他已經不知不覺吞了不少沉玉粉末入口了.幸好,我們發現得早,若我真的應他所求,把文蘭給他,後果不堪設想.」接著鳳眼一挑,又露出決不好惹的表情,吩咐一干侍衛道,「你們去門外把他給我叫過來,這個小蠢材,竟中了人家的毒計都不知道,把老娘嚇成這樣,不狠狠教訓一下不行.」
容虎和綿涯猛然想起一個可能性,對視一眼,都覺頭皮發麻,齊聲沖口而出問道,「夫人著個別院里是否種了文蘭?」
「別院里面確實種了文蘭,怎麼?」搖曳夫人隨口一答後,驀地倒吸一口涼氣,瞪著兩人,「他……他不會是……」
話未說完,眾人已經行動.
容恬第一個以猛虎下山般的氣勢沖出了房門.
這戶別院頗大,鳳鳴又不知溜去了哪里.
萬一他真的偷花成功,那就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了.
容恬一馬當先,容虎子岩等紛紛跟上,人人神情緊張,只有賀狄吊兒郎當綴在子岩身邊,扯扯他的袖子.子岩正急得如遭火燎,回頭怒喝,「干什麼?」
「記得是我救了你家鳴王的小命.」
子岩睬都不睬,轉頭快步跟上容虎.
「從這個中庭開始,容虎洛甯負責東面,綿涯負責南面,洛云負責西面,子岩和賀狄王子負責北面,另外請夫人急令手下,任何人看見奉命,立即帶他過來.」容恬以最快的速度和最清晰的語氣吩咐了每個人,才偏過頭沉聲道,「至于夫人,請即刻領我到文蘭的所在地,還要命人將通往那地方的道路層層封鎖,絕不可讓鳳鳴有機會靠近.」
搖曳點頭,「正該如此.」
頓時傳令的傳令,散開的散開.
眾人分不同方向尋找不知藏身別院何處的鳳鳴.
一時間,別院上空回蕩著不同的喊聲.
「鳳鳴!」
「鳴王!」
「少主!」
容恬正在搖曳夫人快步帶領下急奔種植文蘭的秘圃,心里著急萬分,邊走邊大喊「鳳鳴」,萬一那小笨蛋正朝著文蘭方向走去,說不定聽見他的叫喊會回頭來尋.
「鳳鳴!你在哪里?立即給我出來!」
飛身迎上.
奉命正跑得氣喘籲籲,和容恬正面撞上,鼻子重重撞在強壯的胸膛,捂著鼻子還未來得及喊疼,已被容恬激動地抱個死緊.「天啊,你這個小笨蛋,你這個小傻瓜,我真應該好好打你一頓……」
容恬得到絕世之寶,小心翼翼地把他藏到自己懷里,難以自抑地連罵了他幾句,才覺得差點被嚇出喉嚨的心髒回到了原處,無奈地搖頭歎氣,「你下次要是再敢瞞著我亂跑,我一定找鏈子把你鎖起來.」緊抱鳳鳴的雙手,這才略微松了點,讓他可以探出頭來呼吸.
鳳鳴在他懷里仰起臉,「你和我娘聊完了?她和你說什麼有趣的事呢?悄悄告訴我!好不好?哦,對啦!」
露出一個比太陽還燦爛好看的笑臉,鳳鳴興高采烈道,「告訴你天大的好消息,我總算偷到文蘭了!這里到處都是奇怪的花,幸虧我還記得杜風說過它是黑色的.你看.」從懷里艱難地掏出一株黑花綠葉的蘭花,向容恬晃了晃,「哎呀不好,被你這麼一擠,差點都扁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養活……你臉色干嘛這麼難看?」奇怪地看著容恬.
容恬看著鳳鳴手上那花,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文蘭!
鳳鳴已經中毒了!
昔日得悉若言在鳳鳴身上下毒的那種森冷,猛地浸上血管.
那種可怕的,被迫看著鳳鳴在自己懷里痛苦哀鳴的無助,像成群的毒蛇圍著他噬咬一樣痛徹心扉.
不,不可以!
「容恬,你怎麼了?」鳳鳴關切地撫上他的臉,還沒得到容恬片言只字的回答,後腦勺就被狠狠地拍了一記.
鳳鳴大叫一聲,痛得臉頰扭曲,單手捂著頭,擰過脖子去看,卻發現搖曳夫人正怒眉睜眼地叉腰站在自己身後,頓時嚇得脖子一縮,「娘?你怎麼也來了?」手忙腳亂想把手上的蘭花藏回懷里.
「死小子!連我的東西都敢偷?」搖曳夫人把他手上的蘭花猛然搶回來,往地上一扔.鳳鳴萬般不舍,哀叫道,「娘啊,我真的答應了別人的,你反正有這麼多,就給我一株吧.文蘭對于你又不算什麼……唉呦!」
耳朵已經被毫不留情的揪住了.
搖曳夫人揪著他的耳朵,雙肩仍氣得發抖,「笨東西,我怎麼會生出你這個笨蛋?什麼文蘭?如果這是文蘭,你早就爬不起來了!當我搖曳的兒子,連墨蘭和文蘭都分不清楚,見到黑色的花就當寶貝.你沒有鼻子嗎?文蘭有獨特的香氣,你自己聞一聞,這蘭花在你懷里這麼久,留了一點香氣嗎?」一邊痛罵,歡喜的眼淚一邊成串留下.
鳳鳴還在嗷嗷叫疼.
容恬一個箭步跨到搖曳夫人面前,激動地抓住她的雙肩搖晃,「夫人說鳳鳴摘的不是文蘭?那麼……那麼他就沒有中毒了?」
鳳鳴疼的眼角含淚,不斷叫喚,「容恬你先別管文蘭,你先叫娘放過我的耳朵啊!」
容恬看見搖曳夫人點頭,胸膛驟然被歡喜漲得滿滿的,仿佛理智都被擠出了體外,愣愣站了數秒,才目光濕潤地仰首向天,閉目乞求到,「老天,請你以後也這樣保佑鳳鳴,他吃的苦頭太多了,再也不應該受到任何折磨.如果真要給誰降下磨難的話,就通通降在我容恬身上好了.」
「容恬啊!你不要嘀嘀咕咕啦!我的耳朵啊!」鳳鳴求救聲一浪大過一浪.
他武功不錯,可搖曳夫人的武功又豈是開玩笑的?何況耳朵在人手中,等于軟肋被人拿住,逃也逃不掉,讓他只能像被夾住尾巴的小老鼠一樣亂跳,就是對揪住耳朵的纖纖玉指無可奈何.
容恬大步走回來,把他的耳朵從搖曳夫人手里解救出來.鳳鳴早被老娘擰得眼淚直冒,嫩滑的臉頰上都掛了淚花,立即委屈地躲到容恬懷里投訴,「你居然袖手旁觀……」
容恬滿懷心緒,凝視他半晌,只能收緊雙臂,緊緊把他抱牢,無比內疚地道,「是我不好,讓你吃苦了.」

「下次一定要早點過來救我!」
「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我保證.」
「咦?真的?」鳳鳴偷偷打量一眼目光猶帶威脅的搖曳夫人,打個哆嗦,「你這個保證可千萬要有效啊,希望我娘肯聽你的.」
「鳴王!」遠處傳來焦急的喊聲.
「是容虎?」
原來容虎在搖曳夫人屬下的幫助下,已經迅速搜完自己的區域,因此趕來協助容恬.
不但容虎,其他人也紛紛來了.
頓時,喘息和舒氣聲此起彼伏.
「真的是鳴王!」
「鳴王,你還好吧?」
「屬下該死!竟讓鳴王身陷毒計!請鳴王責罰!」
「什麼?誰身陷毒計了?」
「少主,你沒中毒吧?」
「鳴王,那個杜風,原來不是杜風,是來下毒的.」
「杜風?下毒?你們這樣七嘴八舌,我根本聽不到,到底什麼跟什麼啊?」
容恬的情緒已經平複下來,露出以往從容不迫的瀟灑微笑,「我們先回屋里去,慢慢把事情經過告訴你吧.」一邊幫鳳鳴揉著還在發紅的耳朵,邊摟著他的肩膀,領著眾人向來處走去.
「啊?杜風居然是假的?」
屋內,鳳鳴聽完容恬侃侃將事情經過說來,瞠目結舌,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可是,那個不要帝王的風度,震得無懈可擊……」
話音未落,搖曳夫人已經不客氣地用手中的玉簫很敲了他一下,聽見鳳鳴的怪叫,豎眉道,「什麼無懈可擊的風度?事到如今還不快點給我清醒過來.人家送你的玉簫根本就是罕見的沉玉所制,騙得你把沉玉芬屑誤食入腹,而文蘭就是要你命的第二件東西.天下居然有你這樣的笨蛋,不但中了人家的毒計,還把解藥雙手奉上.安神石是何等珍寶,你這麼輕易就送了別人?這次算你命大,毒計被我們及時識穿,不過也是你娘我英明,一聽你索要文蘭,就知道絕非好事,堅持不給.否則,你早就被那奸惡歹毒的人給害慘了!」
鳳鳴被罵得狗血淋頭,眼睛直眨,雙手抱頭求饒道,「我錯了,我錯了,娘你不要動不動就打頭.」
洛云將長柳公主提供的畫像拿出來展給鳳鳴看,「這才是真正的杜風.此人名氣雖大,卻行蹤不定,我們都沒有見過他,也沒有他的畫像,因此才會上了那奸賊的惡當.少主以後千萬不可再輕易信任陌生人.」
鳳鳴滿腹委屈,卻不敢作聲,心下嘀咕,真是古今有差,要是換了在現代,向杜風這樣的名人,隨便在網絡上查詢一下就可以搜索到照片,哪里會被騙得如此冤枉呢?都是科技不發達的錯.
容恬對鳳鳴的身體最為在意,剛才情況緊急,沒來得及詳細詢問,現在趁機向搖曳夫人請教,「夫人不是說鳳鳴因為經常吹奏那玉簫,腹中已經有了少許沉玉嗎?那我們要怎樣才能把他體內的沉玉去掉呢?」
搖曳夫人道,「什麼都做不了,也不需做什麼.只要不接觸文蘭,沉玉對人並無害處,誤食後只要三四個月身體就會自己清理干淨.暫時別理會這種小事,現在我只想知道把那玉簫送給這糊塗蟲的男人到底是誰?」眯起鳳目,眼含恨意地哼道,「竟敢對我搖曳的兒子下毒,那人定是不想活了.此仇不報,我還有什麼面目當蕭縱的女人?」
鳳鳴暗中翻個白眼.
報仇和有沒有面目當老爹的女人,好像沒什麼關系吧?
容恬夜目醞怒光,沉聲道,「夫人放心,本王絕不會放過這個歹毒小人.」
容虎同樣恨得牙牙癢癢,「這惡毒的家伙,化成灰燼我都能認得出來.」
洛云看鳳鳴無恙,暗暗寬慰,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站在一旁聽這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目光柔和地看著這個和自己有一半血緣之親的兄弟.
洛甯卻深恨這蠢材連采個蘭花都認錯,不然中毒之後一命嗚呼,豈不大功告成?而且己方一點關系都沾不上,老主人最多也只能找那個假「杜風」出氣.不過這種念頭只能藏在心底,絲毫不能泄露,聽見容虎的話,反而擺出一副要為蕭家找回公道的樣子,立即接口道,「若記得清楚那人樣子,當然再好不過.蕭家殺手團里就有精通描相的高手,只要根據你嘴里說的,保證畫出來和本人一般無異.哼,到時候,這畫像中的人就是我們蕭家全天下通緝襲殺的頭號要犯!」
「說了半天,」鳳鳴插嘴,懵懂地環視了眾人一圈,「我還是搞不清這到底是哪方的人想害我?他們要殺死我嗎?到底是我得罪了他們,還是他們要對付容恬或是蕭家?你們有什麼推測沒有?」
眾人安靜下來努力思索.
容恬心中對篤定的人選當然是若言.他千里迢迢急趕到鳳鳴身邊,正是因為得悉若言在天隱按兵不動,似乎有所等待,讓容恬深感鳳鳴有可能被算計.
這次戳破假杜風的毒計,顯示若言對鳳鳴的圖謀再次落空,這樣,就算明天必須追蹤錫類文書使團,不得不暫離鳳鳴,容恬也稍微放心一點.
不過若言這個曾經對鳳鳴造成莫大傷害,令鳳鳴非常恐懼的名字,如非必要,容恬並不想提起.
如果讓鳳鳴知道這次差點中毒又是若言的手段,說不定會對若言更為懼怕.
讓鳳鳴活在若言的陰影中,這並非容恬所願.
容恬謹慎地保持了沉默.
其他人卻開始說出自己的看法.
「西雷敵人眾多,這次的事極有可能是沖著大王來的.」
「會不會是西雷那個篡位謀逆的瞳兒派人干的?」
「不一定.這些年,我們蕭家結下的仇人也不少.」
「鳴王的名聲一天比一天大,何況均恩令得罪了許多權貴,遭來禍患,也是意料中事.」
洛云語調冰冷地提出了眾人都想到了,但是都不敢說出口的猜測,「搖曳夫人毒害過不少人,所以也不排除有那個被她害過的人向少主下手,作為報複.」頓時全屋一靜.搖曳夫人容色一寒,目光直刺過來.
洛云倒不怕他,依舊不卑不亢站在原地.
鳳鳴擔心他們又起爭執,惴惴不安地站在兩人之間,「咳,洛云他也只是推測.」
微妙的氣氛中,驚變陡生.

和眾人站在一起的子岩,忽然身體一晃,向後軟倒.
「子岩!」賀狄和他靠得最近,又罪注意他的動態,眼疾手快在他撞地之前抱住.低頭看時,子岩滿面駭然,不斷張合著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連賀狄都被嚇了一跳,喉著問道,「你中毒了?」聲音出口,才發現緊張得全變了調,在安靜的屋內異常刺耳.
「子岩?」
「子岩!」
鳳鳴等大驚失色,紛紛撲過來將兩人圍在中間.
正驚疑不定,搖曳夫人的目光已經越過鳳鳴的肩膀,看清了子岩的狀態,平靜地道,「不礙事的.他一定是走到北邊的花圃去了,那里頭我下了幻香迷毒.剛才一時匆忙,竟忘了給你們這些四處尋找鳳鳴的人擦上解毒粉.」
賀狄一聽有解毒粉,頓時大定,危機一去,邪性就起,扯動原本好好看的嘴角,開始幸災樂禍地調侃,「專使大人你什麼時候才能學乖呢?那花圃一眼就可以看光,里面根本連個人影都沒有,你偏不聽我話,說什麼鳴王可能暈倒了在花叢里看不見,硬要進去亂翻一氣.在指導和本王子一樣在外面看看就好,又怎麼會搞成這樣?現在可好,中了人家的毒,手軟腳軟的,還要倒在本王子懷里.對了,你是不是看准本王子的方向才倒的?」
子岩全身失力,連尾指都不能動彈,嘴巴也暫時失去說話的能力,但腦子依然清醒.見自己眾目睽睽之下躺在地賀狄懷里,還要被賀狄戲弄,氣得發出「荷荷」聲,恨不得給他眼睛和鼻梁上再來兩記重拳.
可中毒的身體,卻只能讓他瞪著眼睛,用眼神表達憤怒.
鳳鳴把他的憤怒理解成了驚恐,趕緊向老娘求救,「娘,你不是有解毒粉嗎?快點幫他解毒吧!」
搖曳冷哼,「解毒粉在中毒前抹,可以預防.要是已經中了毒,要解可沒這麼方便了.」一邊說,一邊用指甲探入袖內,取了少許解毒粉,彈在子岩筆下,才經驗豐富地提示,「就算吸了解毒粉,他也起碼要以這種模樣挨上二十四個時辰,至于二十四個時辰後能否恢複,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啊?」鳳鳴關切地追問,「什麼叫看他的本事?」
搖曳沒好氣地回答,「他的身體若夠強壯,二十四個時辰就能恢複能力行走如常.身體稍差的,大概要再多耽擱上那麼兩三天吧.記得這段時間內不要讓他激動或者耗損體力,否則可能拖延更長的時間才能恢複手腳之力.」
鳳鳴點頭不迭.
賀狄卻眼睛大亮,竊喜不已,抬頭看向搖曳夫人,裝出關心的語氣,「夫人剛才的話是說,如果在他未恢複之前讓他心情激動,可能會使他一連許多天都是這種手軟腳軟,連吃飯都必須靠人喂的模樣?」
搖曳冷笑道,「何止吃飯要人喂,連沐浴和大小解都要別人包辦呢.」
賀狄高興得差點笑出來,連忙低頭悶哼兩聲掩飾過去.
子岩在他懷里,恰好無遮無掩瞧到他眼底的興奮促狹,只覺一陣寒氣直冒頭頂,拼命「荷荷」叫了幾聲,又氣又急地看著頭頂的鳳鳴和容恬.
鳳鳴只把子岩的焦急當成不想手軟腳軟,柔聲安慰道,「子岩你的身體很好,兩天後你就可以活蹦亂跳了,不要著急.」又征求賀狄的意見,
「王子殿下,子岩這個模樣,在你那里也做不了什麼.照顧他應是我們的責任,不如先讓我們把他帶回去,等他好了再讓他和王子殿下會合?」
賀狄怎肯容子岩從自己手上逃掉,將子岩打橫抱起,宣告般地正容道,「他既然已被鳴王派給我單林,照顧他就已是我的責任.何況我們將來要相處多時,保不定會遇上什麼艱險,若本王子連中毒這種區區小事都照顧不好,鳴王又怎麼放心讓子岩跟我回單林呢?」
鳳鳴等人經過早上那一番事,已認定子岩和賀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甜蜜愛侶,尤其賀狄對子岩的體貼關懷,百依百順,更是令人贊不絕口.
賀狄這麼大義凜然地一宣告,在眾人心中那深情款款的偉大愛人形象又高大燦爛了一倍.
遇上這麼一個絕對好情人和好拍檔,鳳鳴除了為子岩感到由衷的高興之外,還能如何?
以寬慰的眼神向子岩表達了熱烈祝賀後,鳳鳴大方點頭,「王子殿下說得有理.兩人相處,最重要的是遇到危難互相扶持,永不放棄.」一邊說著,一邊情不自禁移動視線,深情地對上容恬柔情萬分的眼神.
兩人視線對上,仿佛再不願分開,彼此甜甜一笑.
這般從身到心都一致無二的愛戀,實在是老天賜予人間最大的幸福.
最最可憐的子岩被抱在賀狄懷里,看著兩人又開始深情對望,恨不得狂吐幾口鮮血引起他們的注意.
可惜現在他連吐血的力氣都沒有,氣急敗壞的眼神沒有把沉浸在愛意中的一對驚醒,反而成功引來賀狄的關懷.
「我知道你心急,好了,這就帶你回去.唉,你這樣子也不能騎馬了,看來本王子就勉強點一路在馬上也抱著你吧.只是進入同澤後,可能有很多好奇的百姓圍觀吧.」
賀狄得意的表情和溫柔的語氣,都讓子岩咬牙切齒.
但一切都無可奈何.
聽著賀狄裝模作樣向眾人道別,以「必須先帶子岩回去好好照顧」為借口提早離開,子岩覺得自己就像一只被打斷腿扔進老虎籠子的窩囊兔子.
想到賀狄邪惡的眼神和回去之後可能遭遇的事情,身體好像浸入冰窟一樣.
不料……
「王子殿下留步!」就在賀狄抱著子岩轉身離開的前一刻,搖曳夫人忽然開口.
這本就是搖曳的地盤,何況容恬鳳鳴等都不敢不尊敬搖曳,她一發話,正急欲離開的賀狄也不得不勉強停下,轉過身來,鎮定地問,「夫人還有什麼指教?」暗暗自忖,這女人不會想壞我的事吧?鳴王好打發,西雷王卻不易與,不過……哼,就算被看出來,大不了將子岩強搶回去.若論搶東西,天下有誰比得過單林海盜?
差點被豺狼抱回老巢的子岩,當然驚喜交加.
搖曳夫人星眸光華流轉,語帶雙關地問,「王子殿下難道以為可以就這樣輕易地把人抱出我的別院嗎?」
賀狄骨子里是比海盜還冷冽的強悍,聞言毫無畏懼,眼神也變得銳利無比,嘴上卻笑道,「對,要走出這里,需請夫人派個屬下帶路才行.」
搖曳夫人靜靜打量他片刻,紅唇輕揚,竟露出欣然笑容,「除了要有人領路,王子殿下還需要帶一點別的東西回去呢.你抱著的人雖然用了解毒粉,但毒藥畢竟是毒藥,怎麼可能不損及元氣?我自制了一些強身健體的補藥,看在我兒子的面上,就送你們幾顆吧.跟我來.」轉身走入內室.
賀狄用膝蓋猜也能猜到其中必有蹊蹺,但他天生膽大,又與莫測的大海搏斗慣了,最喜歡刺激,微微一笑,抱著子岩毫不猶豫就跟在搖曳夫人走了進去.
鳳鳴邁開腳也想跟去,被容恬在後面抱住腰,後頸也被懲罰式地小咬一口,「你娘分明有話要私下和賀狄說.你膽敢偷聽,不怕被你娘揪耳朵了?」
鳳鳴摸摸耳朵,心有余悸,乖乖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