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情鬼事
大舅沉默片刻,輕聲歎了口氣,轉身打開出租車們拽著我下車,我不解,可也不敢多問,
老舅則搖了搖頭,開車絕塵而去.
我回頭看著離開的出租車很不理解,老舅不是來幫忙的嗎?怎麼走了?就談了會就算幫忙了?
"你知道這詛咒有多恐怖嗎?你知道這詛咒對小竹的傷害嗎?"
大舅拽著我快步上樓,語氣不善的說著.
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在問我,對于小白的我無言以為,只能跟在大舅屁股後上樓.
我知道個屁啊!
我要是知道何至于跟著你們屁股後面,和傻子一樣發愣.
不過我能感覺到大舅很是氣憤,索性我只能忍氣吞聲.
樓梯口已經站滿了人,令人詫異的是沒見幾件孝衣,只有小金諾在門口帶著孝帽,眼神不解的望著這些對她來說陌生的人,看到我上來竟然向我嘻嘻的笑了,我再次不寒而栗,要知道也許她媽媽就在附近飄著.
我心想你可別關注我,消停點,哥們可不想這麼快就和鬼走近,回想剛才在樓下的那一幕,我這後背還是颼颼的冒涼風.
"您看這怎麼辦啊?這再耽誤了時辰就不好了."老陳焦急的搓手問大舅.
"正常程序辦."大舅沒好氣的說了一句,進屋直奔小棺材,就在諾大的客廳中間赫然擺放著小棺材,大舅圍棺材繞了一圈,沖我使了個眼色.
我馬上會意,因為大舅隨身攜帶的包里據我猜測最大殺器應該就是那個板磚了,從包里麻利的掏出紅布包裹著的板磚遞給大舅.
大舅並沒有把紅布拿下來,在手里墊墊之後,嘭的一聲扣在了棺材上.
大喝一聲:"冤頭債主雖未平,奈何陰陽路已定,放心離去吧."
這幾嗓子可是有點嚇到我了,聲音高昂清晰,聽了會覺得清新明亮,大腦都干淨了許多,大舅可以啊!我心里暗暗贊歎,看來還是真有倆下子的.
關鍵問題是我不理解為什麼非得用板磚,雖然用紅布包著,但是一看就是板磚,難道板磚還有辟邪的功效?這不是天下流氓第一戰斗武器麼?街頭混混打架才用這個,難道說鬼打架也和流氓打架差不多?
大舅面不改色的沖老陳點了點頭"起棺吧!"一副高深莫測的形象,唬的在場人都是滿臉敬佩.
老陳忙不迭的招呼在旁邊看熱鬧的親朋好友,幾個看著有點力氣的小伙子抬起棺材,都漏出驚訝的表情,嘴里嘀咕著,怎麼能抬起來了?
我看著也猜了幾分,這是老舅幫大舅找到了源頭,那幾句話似是咒語,其實是暗地里告訴死去的小竹,讓她消停的離開,善惡到頭終有報,不過我只是猜測.
看來剛才大舅下樓是因為棺材在樓上抬不動了,也就是說小竹怨氣未散,所以大舅下樓應該是等老舅來.
路上一切順利,到了火葬場,入爐之前大舅讓眾人退避,自己要做點事.大家也很懂規矩的離開,先生有事,那必然要給先生時間,包括火葬場的工作人員也很懂規矩,告訴大舅盡量快一點,畢竟後面還有排隊的.
這年頭,做什麼都講效率,人也真是可悲的動物,生活在城市里節奏太快,連生命最後的一步都要排隊,忙來忙去,結果不還是塵歸塵土歸土.
我當然也退出來了,我可不想看大舅到底想干什麼,我對于自己的定位還是很准確的,只是打醬油的打工仔,說句好聽的叫跟班,說句不好聽的連幫忙的都算不上.
火葬場這里空氣彌漫的味道和這里的一切環境我都有點排斥,這里似乎空氣中都飄著未完全燃燒的人的身體和靈魂,那是一種對人生的眷戀,對生活的執念,每每到這里,我心底都有份說不出的壓抑感,憋在胸口無法排出!
大舅很快就出來了,大概幾分鍾的樣子,低著頭往前走,根本不搭理眾人,我上前遞煙,大舅也沒接,自討沒趣的聳了聳肩掩飾一下我的尷尬,跟著大舅往出走,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最好.
"先生,先生你的酬勞!"老陳追來,遞過錢,滿臉獻媚的假笑,老陳經過這一陣折騰,頭發凌亂,臉色更不好了,雙眼紅腫,血絲布滿了整個眼底,乍一看挺恐怖的.
"辛苦錢我就不收了,白事貨物的錢你給我送店里就行.送你一句話,自求多福吧!"大舅臉上滿是可憐他的表情,按大舅的脾氣肯定要好好損幾句老陳,甚至動手都有可能,可並沒有,只是說了一句話就准備離開.
正在這時候,小金諾嘻嘻笑著沖我跑過來,我禮貌性的揮了揮手,意思是再見吧小蘿莉,大爺再也不想見到你了,你那笑太他媽的嚇人了.
誰知道,小金諾並不是沖我來的,而是一下撞在了大舅懷里,大舅抱起小金諾,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然後放下小金諾,轉身帶我離開,我心懷芥蒂的回頭看了看,小金諾戀戀不舍的沖我揮手.
我咧了咧大嘴快步跟上大舅.
在回店里的路上我實在忍不住了,問大舅到底怎麼回事.
大舅這回沒瞞我,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大舅說小竹的棺材一開始是抬不起來的,大舅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正想用蠻的時候,突然想到我和老舅應該在樓下,這就看到了樓下的一幕,大舅說不要小瞧老舅,那是一位不出山的高手!
求老舅辦事的人上到達官顯貴,小到普通百姓,可老舅只是安然的開著出租車維持生計,是以達到了不被塵世瑣事影響,徹底進入了另一個境界,對于大舅對老舅的稱贊我是不敢苟同,老舅肯定是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才退隱江湖的,否則就我和大舅今天的事,老舅肯定不會來的.
老舅和我們說了詳情,大舅才明白原因,喊出那幾句話就是告訴小竹,安心的走吧,所有的事情大舅都會幫著善後,因為那個詛咒是絕地詛咒,大舅也素手無策.
這個詛咒定會靈驗,絕無破解之法,恐怕老陳一家將會死于非命,且死無全尸!因果太大,大舅背不起,也不想背,人有人情,鬼有鬼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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