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極其歡喜(二更)



當日,許云初離開蘇府後,蘇風暖足足吃了一碟桂花糕後,便與她娘打了一聲招呼,出了城.

蘇夫人知道她受了皇上吩咐有事兒要做,也就不再管她.

蘇風暖自此後,又宿在了城外的軍器監.

葉裳以為蘇風暖送走許云初後,會去容安王府,當聽到她出城的消息後,輕輕地哼了一聲,"小沒良心的,吃了桂花糕,連個謝禮也沒回."

千寒在一旁暗笑,"世子,您的心意姑娘一定收到了,她兩日不在軍器監,估摸著不敢再懈怠,回去盯著了."

葉裳聞言失笑,"她生成女子可真是可惜了!"

千寒瞅著葉裳無言.

葉裳拍拍手,又道,"幸好她生成了女子."話落,對他吩咐,"去叫孟太醫來."

千寒應是,立即去了.

當日,皇宮中傳出消息,太子果然如蘇風暖所說,沒了呼吸,但心口存有一絲溫熱,正是她描述的閻王渡的症狀.

皇帝證實之後,終于動了怒,命人將東宮內所有人收監,嚴加盤查審問太子的閻王渡是從哪里來?是什麼時辰服下的?是自己服下的?還是有人給他服下的?

早先因葉裳破獲月貴妃一案,皇帝震怒之下,命馮盛宣讀了月貴妃累累罪行,太子中無傷花傷了身體之事大白于天下.又因月貴妃被蘇風暖殺死,一案終結,皇上命人軟禁了太子,朝中文武百官也沒敢再言論太子之事,本想等過了這一陣風頭,再擇人上奏折議太子之事,沒想到這麼快太子就又出事兒了.

這一次,太子竟然服用了閻王渡.

皇帝未刻意隱瞞消息,所以,太子服用了閻王渡,醒來猶如重生,會失憶之事,宣揚開來.一時間,朝野上下沸沸揚揚,甚至京中百姓們也聽到了風聲,都齊齊地議論起來.

一個殘廢外加失憶的太子,如何能繼承皇位?不但文武百官深知,市井百姓也深知.

一連幾日,刑部因查太子服用閻王渡之事,忙的人仰馬翻.但即便刑部的人對東宮的人動了刑,也沒能查出太子的閻王渡從哪里來,不知是何時服用的.侍候太子的人被打的鮮血淋漓,只剩一口氣,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知道他發現時,太子已經昏迷不醒了.

皇帝雖然惱怒,但無法,眼看來到了中秋節,此案只能暫且擱置,由刑部後續繼續徹查.

中秋節前一日,皇帝下了聖旨,宮中設宴.

朝中文武百官們本來都想著太子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今年的中秋節皇上應該是沒心情設宴了.但沒想到皇上依舊下了旨,朝中三品以及以上的文武百官攜帶家眷,入宮赴宴.

蘇風暖在京外的軍器監也得到了皇上的旨意.

蘇風暖一連又忙了幾日,總算忙出了些模樣,囑咐了周舍一番後,回了城.

進了城後,她未回蘇府,而是直接去了容安王府.

這一次她來容安王府,光明正大地騎馬直接到了容安王府門前,有門童打開門,見到她,險些沒認出來,仔細看了片刻,才恍然,"蘇小姐,您快里面請,世子吩咐了,無論什麼時候您若是來,不必通報."

蘇風暖想著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啊,早先時候,她來容安王府,葉裳多少次將她拒之門外?如今突然不用通報了,她真是一點兒也不適應.

果然她還是欠虐.

她甩了馬缰繩,交給門童,抬步進了容安王府的大門.

一路上往內院走去,府中的管家福祿聽到動靜迎了出來,瞅著蘇風暖愣了愣,試探地問,"姑娘,您這是……剛回京?"

蘇風暖"嗯"了一聲.


福祿道,"您又瘦了些."

蘇風暖失笑,"哪能日日瘦?我這才幾天不見你."話落,她笑著問,"葉裳在做什麼呢?"

福祿連忙道,"世子在用晚膳."

蘇風暖笑著道,"那正好,我還沒吃晚飯,陪他一起吃了."

福祿也笑著點頭,"老奴去吩咐廚房,再加兩個菜."

蘇風暖點頭,笑著去了正院.

她走到正院門口,葉裳正挑開簾子從屋中出來,見到她,頓時皺眉,"怎麼黑不溜秋成了這副樣子?你是打家劫舍去了?還是鑽了煤炭窩了?"

蘇風暖白了他一眼,"在熔爐房里待了一日而已,很黑嗎?"

葉裳嫌棄地看著她,"你沒照鏡子嗎?"

蘇風暖搖頭,"沒有,我這不進了城就迫不及待地來看你了嗎?哪兒有空照鏡子?"

葉裳嘴角微勾,一時間心情大好,讓開門口,對千寒吩咐,"去吩咐廚房燒一桶溫水."

千寒連忙應聲去了.

蘇風暖偏頭低頭瞅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袖,再看看葉裳干干淨淨的錦袍,後知後覺地在門口停住腳步,對向外走的千寒說,"行了,不用了,我直接下湖里去洗洗好了,省事兒."

千寒腳步一頓.

葉裳頓時氣笑,"你還有沒有半點兒女兒家的樣子?不說香湯沐浴,也要拿皂水好生洗洗,干淨干淨.怎麼能去湖里用湖水洗."

蘇風暖抱著胳膊道,"我本來就沒有女兒家的樣子,你認識我又不是一日兩日了."

葉裳輕哼了一聲,"是我眼拙,把你誤當女兒家看."

蘇風暖噴笑,轉身就走.

葉裳一把拽住她,"如今已然中秋,天氣涼了,尤其是夜晚,湖里的水更涼,你染了涼受了風寒怎麼辦?不准去."話落,對千寒吩咐,"還不快去吩咐燒水."

千寒不敢再耽擱,連忙去了.

蘇風暖作罷,對葉裳問,"你府中有我穿的衣服吧?"

葉裳"嗯"了一聲,"每年都給你做些,怎麼能沒有?"話落,拽了她進了屋.

蘇風暖立即說,"我身上都是鐵灰,洗了再進去吧."

葉裳嗤笑,"你何時有這種自知之明了?"

蘇風暖無言,只能被她拉著,進了屋.

進了屋後,葉裳松開手,對她問,"你是簡單洗洗臉和手,現在就吃飯,還是稍後洗完了再吃."

蘇風暖已經聞到了飯菜香味,立即坐去了桌前,去拿筷子,不客氣地說,"我想現在就吃,什麼都不洗了."

葉裳打掉她的手,"你敢!"

蘇風暖無言地瞅著他,見他寸步不讓,片刻後,站起身,乖乖地洗臉洗手了.


簡單清洗之後,她坐在了桌前,葉裳再沒意見,將菜往她面前挪了挪.不多時福祿又帶著人端了兩個菜來.

吃過飯後,蘇風暖喝著茶,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千寒在門口小聲問,"世子,浴桶抬到哪里?還是西廂房嗎?"

葉裳瞅著蘇風暖,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待千寒剛離開後,又立即說,"不必抬去西廂房了,抬到我房間的屏風後吧."

千寒腳步一頓,又應是,連忙去了.

不多時,帶著人抬了一大桶溫水,放進了內室的屏風後.

葉裳催促蘇風暖,"去洗."

蘇風暖懶洋洋地昏昏欲睡,"好困啊,不想洗了."

葉裳站起身,用力地敲了她腦袋一下.

蘇風暖一痛,立即不滿,"下手這麼重."

葉裳重複,"去洗."

蘇風暖道,"我回府了,你反正每晚也要沐浴,你洗吧."話落,起身就要走.

葉裳哼了一聲,"回去之後就不洗了嗎?懶死你,不准走,快去."

蘇風暖無奈,瞅著他,拉長音,"你可真是葉婆婆."話落,搖晃著去了內室的屏風後.

葉裳被氣笑,在她身後涼涼地警告,"你若是敢洗著就睡著,我一定去浴桶里把你揪出來."

蘇風暖咳嗽了一聲,困意頓時沒了大半.

聽到內室傳出水聲,葉裳重新坐下身,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著茶.

天色一點點地暗了下來,他取出火石,掌了燈,對內室里問,"需要掌燈嗎?"

蘇風暖懶洋洋地回應,"不需要."

葉裳不再說話,就著燈光,一邊品著茶,一邊看著窗外.

明日便是中秋節,月亮已經十分圓了,夜色十分的亮堂,似乎賽過了屋內昏黃的燈光.

這幾日,他養傷,閑來無事兒,又好好地琢磨了一番他和蘇風暖的感情,發現,除了他肯定愛她極深外,其余的是理不清的,因為糾纏的深,所以,無論怎麼理,有些東西都理不清.他覺得若是一輩子都理不清也是好的,至少,因為理不清,所以,一直都理下去,用一輩子的時間.

今日她回城不回蘇府直接來這里,他心中自然是極其歡喜的.

以前她髒兮兮地回京直奔他,也差不多是這副模樣,無論是以前,還是如今,他都覺得,這副模樣的她可愛極了.

半個時辰後,蘇風暖困歪歪地在內室說,"葉裳,衣服呢?"

葉裳放下茶盞,站起身,聲音低柔含笑,"我去給你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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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二更哦,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