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風暖下了床後,打開窗子,迎面一股冷風撲了過來,她頓時打了個寒噤.
蘇夫人連忙走到窗前,伸手關上了窗子,嗔怪地說,"外面冷著呢,穿這麼少就開窗子,凍著怎麼辦?尤其你還光著腳,快去穿鞋換衣服.太陽還未出來,多穿些.要時刻記著你如今不比以前了."
蘇風暖搓了搓手臂,以前她不怕冷,如今她是真不如以前了.她聽話地點了點頭,走過去穿了鞋子,簡單梳洗後,裹了厚厚的披風,與蘇夫人一起出了房門,前往前廳.
路上,蘇夫人囑咐她,"我昨日已經與你說了,但今日還是要再囑咐你兩句,去容安王府後,乖覺些,聽小裳的話,別讓他太累,若是把他給累垮了,你又該心疼了."
蘇風暖點頭,無奈地說,"知道了娘,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就讓你們這麼不放心了?"
蘇夫人笑著拍了她腦袋一下,"因為你太閑不住了,我是怕你不愛惜身子."
蘇風暖小聲嘟囔,"我為了以後著想,愛惜得緊."
蘇夫人沒聽清她說什麼,追問,"你剛剛說什麼?"
蘇風暖笑嘻嘻地說,"沒什麼,您放心吧,我聽話就是了."
蘇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
二人來到前廳,葉裳已經在等候,前廳內沒有火爐,清清冷冷,管家吩咐人給他沏了一壺熱茶,他正在喝茶.
喝茶冒著騰騰熱氣,驅散了幾分寒冷.
蘇夫人先邁進門檻,笑著對葉裳說,"小裳,怎麼過來得這麼早?"
葉裳放下茶盞,給蘇夫人見禮後,看了一眼隨蘇夫人身後邁進門檻的蘇風暖,揉揉眉心說,"伯母見諒,我起來得早,睡不著了,便過來了."
蘇夫人見他眼底浮著一層青色,笑起來,"我吩咐廚房去准備早膳,你吃過早膳再帶著暖兒回府吧."
葉裳點點頭,"多謝伯母."
蘇夫人轉身出了前廳.
蘇風暖來到葉裳身邊,瞧著他,看清了他眼底的青影後樂不可支,"你至于嗎?我就與我娘住了一晚,你這是一夜未睡?"
葉裳伸手一把將她抱進了懷里,抱著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輕輕地嗅著她身上的體香,低聲說,"我就是一夜未睡,你不在我身邊,我睡不著.半夜時,我就險些忍不住過來接你過府."
蘇風暖無言地瞅著他,又氣又笑.
葉裳抱了她片刻,滿足地輕籲了一口氣,對她說,"所以,你該理解我為何要著緊著把你娶過門了."
蘇風暖看著他,本來想取笑兩句,但對上他的眉眼,濃濃的青影,又忍不住心疼地說,"好好,葉世子要快些准備彩禮聘禮,趕緊著把我娶過去侍候,免得不伺候人你不舒服,寢食難安."
葉裳失笑,"正是,最樂意侍候你了."
蘇風暖伸手推開他圈著她的手臂,從他腿上下來,坐去了一旁,對他說,"今日你要進宮嗎?"
葉裳搖頭,"不進."
蘇風暖笑著說,"昨日若非皇上看我們累了,定不會放你走.今日興許正等著你進宮給你安排事情呢."
葉裳道,"今日回府後,哪里也不去,歇著,閉門不見客."
蘇風暖瞧著他,這些日子他的確累壞了,雖然沿途都有千寒帶著府衛忙前忙後,但因為長久地坐在車里,她坐久了渾身疼,他便辛苦地幫她按摩胳膊腿松絡筋骨,惹得師兄在一旁翻了無數白眼.
她點點頭,"你是該歇歇了,好,回府後我陪你歇著."
葉裳聽她說"回府"二字,笑容蔓開,點了點頭.
不多時,蘇夫人帶著人端來了早膳,又抬來了兩個火爐,客廳頓時暖和了起來.
葉裳在蘇府用過早膳後,便接了蘇風暖一起,回了容安王府.
蘇夫人心底雖然也不舍,但這些年已經習慣了,又見葉裳這麼著緊蘇風暖,她這個准岳母心里也高興.待二人離開後,她便吩咐人備車,前往王府,與王大人和王夫人商議請人掐算六禮的吉日.
清晨的街道上,十分清靜,沒什麼人走動.
馬車來到容安王府後,葉裳先下了車,又扶著蘇風暖下了車,便牽著她的手,徑直向他住的正院走去.
二人走到水榭處,便遇到了清早起來散步的葉家主.
蘇風暖見了葉家主,笑吟吟地見禮,喊了一聲,"葉爺爺."
葉家主瞅著蘇風暖,以前面色處處透著紅潤的小姑娘,如今面色頗顯蒼白,裹著厚厚的披風,依舊看起來弱不禁風,他笑呵呵地點了點頭,道,"蘇丫頭,苦了你了."
這話自然是在說她給葉裳解毒舍了一身功力以至于如今身子骨弱之事.
蘇風暖笑得滿不在乎地說,"不辛苦,不過是廢了一身功力,過個幾年,我再修習回來.這幾年還讓以前當少爺的人如今與我換了丫鬟身份侍候著我,賺了呢."
葉家主聞言大笑,"若是照你這樣算,還真是賺了."話落,他瞅著葉裳,笑著說,"臭小子長大了,這確實是好事兒."
蘇風暖歪著頭瞅著葉裳笑,有吾家有男初長成的得意,"是懂事兒多了呢."
葉裳又氣又笑地拍拍她的頭,如拍大白小獅一般,對葉家主說,"外公,我帶她回去歇著."
葉家主擺擺手.
蘇風暖多問一句,"葉爺爺,師兄呢?"
葉家主笑著說,"昨日回來後,倒在床上就睡,如今估計還沒醒."
蘇風暖好笑,跟著葉裳去了他的院子.
二人剛邁進門檻,管家便來報,"世子,小泉子公公來了,說皇上問您可休息好了?若休息好了,請您入宮."
葉裳頭也不回地推開門,挑開簾子進了屋,對他說,"你去回稟了,就說我沒休息好,明日再進宮."
管家點點頭,應了一聲,連忙去回複了.
進了房間,房中暖意融融,生了三個火爐,迎面一股熱氣撲面而來,蘇風暖立即說,"怎麼放了這麼多火爐在屋子里?你不熱嗎?"
葉裳道,"我怕你冷."
蘇風暖立即說,"有一個就夠了,白天太陽出來,沒那麼冷."
葉裳看著她,"我摸著你的手特別冰."
蘇風暖道,"剛剛是在外面,如今進屋後,一會兒就暖和過來了,一個火爐就好."話落,對他說,"想想你以前,也是怕冷,白天才一個火爐,晚上兩個火爐."話落,又道,"或許,咱們晚上也需要一個火爐就夠了,以前你是自己一個人睡,如今我們一起睡,擠著也暖和,用不到這麼多火爐,這麼多火爐,是不會讓我冷,但會把我烤化了啊."
葉裳失笑,對她說,"你說得有理."話落,喊人進來,將火爐撤了兩個.
蘇風暖頓時覺得沒那麼熱了,解了披風,坐在椅子上,翹著腿對葉裳笑,"你昨日沒睡好,可是我昨日睡的很好哎,一點兒也不困,怎麼辦?你睡吧,我找一卷書看,乖乖的不出屋,就在這屋子里陪著你."
葉裳從書架上拿出一卷書,將她從椅子上拽起,拽到了床前,對她說,"看書可以,坐在床上看."
蘇風暖覺得也行,于是順從地跟著他上了床.
上了床後,蘇風暖還沒拿起書卷,便被葉裳按在了床上吻了一記,直到她氣喘籲籲,幾欲窒息,伸手推他時,他才放開她,輕喘地貼在她耳邊沙啞地說,"望帝山的傳音秘術我也學了,秋華娘與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蘇風暖已經忘了這茬,如今被他提起來,臉頓時一紅,羞忿地瞪著他說,"你怎麼偷聽人說話?"
葉裳輕笑著吻她說,"我不是故意聽的,聲音自動地就進了我的耳朵里了."
蘇風暖想著葉裳解了毒後,他自身修習的武功不必再壓制熱毒,隨著經脈游走便釋放了出來.在如今的望帝山一眾人里,功力高深,也算是拔得頭籌了,興許比以前的她不相上下.當時秋華娘與她說話時,雖然是傳音入密,但他距離得不遠,能被自身內力劫了音波聽到也不怪他.
她無語片刻,小聲說,"那你也聽到了她說的兩年之內不能……"
葉裳點頭,"聽到了."話落,輕吻她說,"我還聽到了幾個月後不傷身的避子湯你也是可以喝的……"
蘇風暖的臉徹底的紅透了,伸手推他,避開話題,"好重,快下去."
葉裳從她身上滑下,躺在她身邊,摟著她說,"明日起,我也抽時間研讀醫書,與你學醫如何?"
蘇風暖道,"你用不到學吧."
葉裳道,"用得到,免得找個避子湯還要求人,實在沒面子."
蘇風暖嘴角抽了抽,又氣又笑,徹底沒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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