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晉公子重耳出亡至楚,楚成王禮遇重耳,並問:"公子若反晉國,則何以報不谷?"重耳對曰:"若以君之靈,得反晉國,晉楚治兵,遇於中原,其辟君三舍."
退避三舍的本意,是指主動退讓和回避,避免沖突.
歐陽世家今天卻反過來用了.
今日歐陽智博大壽,歐陽世家在九里之外准備了足夠的停車場地,所有來祝壽的人,必須在九里之外下車,步行上山賀壽.
九里這個距離必然是歐陽世家特意選擇,三舍是九十里,縮小十倍,就是九里,如此做派,明明白白的告訴別人,歐陽世家,不可輕辱,所有敵對勢力,遇到歐陽世家,必須得老老實實退避三舍.
曲家父女加上莫長生,聞清妍和項羽,就是老張看到的那一行五人,他聽到的那句話就是莫長生所說.
他們此時已經走到了半山腰.
這條石道與大部分景點的那種鋼筋水泥澆築的完全不同,似乎是修路的人故意為之,這條石道頗具古風,竟是用一塊塊的天然條石壘就,不寬,而且每一塊條石的模樣也不一致.
石道兩旁,就是茂密的樹林,樹林並沒有經過人為修剪,自然純粹.
初秋時分,正是草長鶯飛的季節,天氣不怎麼好,天色陰沉,樹林更顯沉滯.
"莫先生,這里您應該沒來過吧."感覺出莫長生心中不愉,曲正陽特意開啟話題.
莫長生扶著聞清妍,步伐不急不緩,拾級而上,項羽如同巨靈神一般,守護在他們的身後.
悠然的眼神掃視著四周,莫長生意味難明的"嗯"了一聲,等著曲正陽的下文.
"這座山頭上的莊園叫萬壽山莊,是SC省政府斥資巨億修建,據說花費了巨大的心思.為了讓住在莊園里的人上山方便,建造的時候,特意將某處山壁挖空,裝了幾部超大型的電梯,只不過他們這一次沒有開放,我們都得順著這條石道上山."
"歐陽智博壽元將盡,按理來說,他的價值應該大不如前.但是不知為何,SC省政府卻專門為他修了這座萬壽山莊,而且,連這座山頭都送給了歐陽世家."
莫長生一行來得不早不晚,絕大部分來賀壽的人早早就上山了,姍姍來遲或者說故意晚點過來的人,要麼是歐陽世家的對手,要麼就是真正的大人物,所以,此刻的石階上,並沒有多少人.
然而沒多少人並不意味著沒人,離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就有幾個.
武者的五感全都超于常人,這幾個人顯然聽到了曲正陽的話,快走幾步趕了上來.
一個只在頭頂紮了一小撮頭發的少女走到他們跟前,歪著腦袋看著莫長生.
莫長生微笑著打量小姑娘,女孩年齡不大,約莫十六七歲,正是叛逆的年紀.
她的五官很精致,眼睛又大又亮,此刻正滴溜溜轉著圈兒,好奇的打量著莫長生一行人.
"你才是頭兒對吧?但是你年紀這麼小,他為什麼會怕你,我們家的人都把我當小孩子,表面上讓我當帶頭的,其實都是在哄我玩兒!"
少女的話沒頭沒尾,莫長生也好,其他人也好,都有點蒙.
"你是在說我嗎?"莫長生都沒注意,他竟然對這個陌生的女孩挺溫和.
事實上,他是一個只在乎自己人的冷漠性子.
他可以在聞麗雅面前裝小孩子討她開心,可以在聞清妍面前裝可憐扮可愛,可以在黃翠玲面前做一個可靠的寵溺她的大哥哥,但是,這一面只會在他親近之人面前才會表現出來.
那個對欺負聞清妍的兩個"演員"痛下辣手,對李懷仁,李健毫不留情,對一心討好的曲正陽拒之千里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莫長生--那個憑借一己之力修煉到元嬰期的天才散修.
可是這個少女似乎天生就有一股親和力,讓莫長生不自覺的就對把她當成了可以親近的人,即使她看上去就是一幅嬌蠻的性子.
"不是你還能是誰?這個大叔明顯就怕你,你叫什麼名字?"少女昂著小腦瓜,俏生生的說道.
"你又是誰,問別人名字之前不應該先介紹自己嗎?"傲嬌的少女可不只她一個,曲筱冉也不是省油的燈.
莫長生好笑的看著曲筱冉和少女斗起了眼神.
最終還是年紀更小,心性難定的少女敗下陣來,嘟著小嘴道:"我叫陸明珠,你是誰?"
"我是曲筱冉,比你大,你可以叫我曲姐姐."曲筱冉顯然對少女也挺喜歡.
"真是討厭,為什麼都比我大?!"陸明珠一頓足,垂頭喪氣的嘟囔一聲.
隨她一起來的,還有三個青年人,都是二十多歲,他們護在陸明珠的身後,眼含寵溺但更多的是敬畏,不過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他們由內而外散發著高人一等的驕傲.
"那可不一定.我年紀小,但是輩分大,他們都是我的晚輩,你比這三個應聲蟲要小,也是我的晚輩."
那三個人走到陸明珠身後,她忽然雙眸一亮,得意洋洋的一昂首,鼻孔朝天的哼道.
"你說是就是啊,怎麼證明?"莫長生覺得挺好玩,故意逗她.
小姑娘一愣,氣呼呼的一插腰,蠻橫道:"你們三個,大聲點叫我!"
三個青年無可奈何的對望一眼,一起尷尬無比的恭敬道:"小姑奶奶!"
"撲哧!哈哈哈哈......"
"撲哧!"
曲筱冉忍俊不禁,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莫長生,聞清妍也是失笑,連一本正經的曲正陽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陸明珠脖子仰得老高,得意洋洋的眉開眼笑.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三個青年臉色越來越紅,尤其是曲筱冉已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捂著肚子一邊喊痛一邊還在狂笑,讓他們的臉色由紅轉紫,由紫變黑,幾乎就要發作.
"好了筱冉,別笑了!"聞清妍看出三個青年的窘迫,出言勸阻還要繼續狂笑的曲筱冉.
"這下相信了吧,快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