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凡被莫長生的話弄得一滯,過了好一會兒才訥訥的說道:
"可...可是他們都是無辜的呀!"
"無辜?"
莫長生冷冷的看著田凡,語氣中的嘲諷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
"他們無辜,我的家人就不無辜了麼?章昊天剛才將陣法催動到極限,砸死的那數百人就不無辜了麼?"
"我的家人幾乎都是普通人,若是章家不滅,你覺得他們會放過我的家人麼?"
"自古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只有一個人,不可能隨時隨地都守在家人的身邊,萬一被章家的人得逞,誰來告訴章家,我的家人是無辜的?"
"別跟我說"冤家宜解不宜結"或者"事情不一定會發生"之類的鬼話!這種話,你信麼?"
田凡滿臉尷尬,嘴巴張了又張,還是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莫長生不屑的嗤笑一聲,臉色淡漠的繼續道:
"與其千日防賊,不如防患于未然!莫某討厭麻煩,只要將源頭滅掉,所有的麻煩自然就不存在了."
"我也是借此告訴所有人,莫某可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以德報怨,心慈手軟的聖人."
"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這是恩!"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還一針;人再犯我,斬草除根!"
"這...是仇!"
"特勤一局的檔案里面,應該能查到章家已經不是第一次針對我了吧?"
田凡徹底言語不得,心涼徹骨的退了回去.
不僅是田凡,周邊聽到莫長生這段話的人,全都是滿心凜然,打定主意不要與他為敵.
"也請你告訴九州真人盟的長老團,或許...還有你們特勤一局的某些人,要來找我的麻煩,可以!但是!"
"若只針對莫某,莫某絕不會殃及無辜,可若是他們對我家人下手,那麼莫某只有一句話送給他們!"
"雖千萬人,吾亦盡屠之而不悔!"
所有人都是覺得渾身一寒,相顧無言.
"莫尊者,您放心吧,短期內,怕是無人再敢招惹你了.哪怕是絕家,這段時間也抽不出人手來的,而且,我以為,就算他們騰出手來,也會好好考慮一下,要不要跟您化解這段仇怨的!"
田凡苦笑著道:
"若是知道您是大尊者,絕家也好,章家也好,絕不會這麼草率的與您結仇,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估計,這里的事情傳開以後,絕家和章家的人,腸子都會悔青了的!"
田凡說得沒錯,癱在地上的章昊天此刻正雙目呆滯的望著莫長生,無窮無盡的悔意宛如滔天巨浪一般湧上心頭.
若不是他私心作祟,章家就不會惹上莫長生這個大敵.
可事到如今,章家的滅族之禍近在眼前,而他,就是葬送章家千年基業的罪魁禍首!
"我...真的...好悔啊!"
喃喃的說出這句話,章昊天的心脈居然被悔意給沖斷了,就這麼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至死,他的雙眼依然睜得老大,當真是死不瞑目了.
"唔?"
莫長生有些意外的看著章昊天,沒想到他就這麼死了.
恰在此時,球場各處的通道同時傳來了機器的轟鳴聲,不一會兒,被堵住的通道就全都被打通了.
看台上的觀眾們全都激動的站了起來,第一時間就奔著打開的通道擠了過去.
一夜驚魂,他們只想馬上離開這里,什麼熱鬧都不想湊了.
莫長生將目光投向通道,發現球場外面站滿了全副武裝的軍人,無數輛坦克和裝甲車團團圍住了這里.
莫長生懶得跟官府的人打交道,自顧自的走到李星瑤和林小鹿的面前,輕笑著道:
"沒想到剛才那麼危險,你們兩個還顧得上為我擔心!呵呵,有時間的話,可以去我仙名山做客."
說完這句,莫長生又悄悄射出一縷元氣進入歐陽富貴體內,見他恢複了清醒,傳音道:
"那條封魂被毀,損傷到了你的神魂,這傷勢有些麻煩.我先回去給你煉一爐靈丹,丹成之後,我再去找你.有靈丹之助,你再好好調養一番,應該很快就能痊愈的."
歐陽富貴沒說話,只是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莫長生做完這一切,又有些猶豫的看向了李星輝.
此人是章家的走狗,照理來說,他應該直接干掉對方.
可是剛才,無論是章昊天想將地脈元磁大陣催動到極致,還是想去仙名山行凶,李星輝都進行了阻止,甚至不惜與章昊宙動手.
于情來說,他又不該殺掉李星輝,所以,莫長生有些糾結了.
李星輝被莫長生這麼一看,馬上就知道自己的小命就在他的一念之間,心思電轉之下,當即就道:
"李某確實投靠了章家,不過,我與章家也只是合作關系."
想了一下,覺得這麼說可能太過空洞,李星輝又補充道:
"我至今未娶,孑然一身,也沒有什麼牽掛.今日之後,我就與章家分道揚鑣,莫尊者若不相信,我現在就發誓."
不等莫長生發話,李星輝就直接立下了毒誓,然後,他就忐忑不安的看著莫長生,等待著命運的判決.
"罷了,你確實不像章家三兄弟那麼令我厭惡,這一次,我就當賣李太白一個面子,就不與你計較了."
諸事已畢,莫長生就准備離開了.
"等一下!"
莫長生轉過身來,疑惑不解的看著一臉決然的李星輝,想不通對方哪里來的膽子,竟然還敢叫住他.
"莫尊者,李某有個事情想跟您打聽一下."
見莫長生沒有發怒的跡象,李星輝趕忙解釋道:
"您剛才說有個韓國來的小子會李太白的劍法,我想請問您,他是誰?"
"多年以前,我家族的某位先祖曾收養了一個乞兒.先祖本是好心,沒想到那個乞兒竟包藏禍心,盜取了我李家的半部《俠客行》,我李家也因此而逐漸衰落了."
李星輝原本以為莫長生的《太玄劍經》就是李家的全本《俠客行》,等冷靜下來才發現兩者雖然相似,但本質上還是區別很大的.
不過他沒有放棄希望,因為按照莫長生所說,這里還有一個人,很有可能,知道那半部《俠客行》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