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會議沒多久,尤利婭將少女自殺一案的相應資料全部送了過來,單單就這一個月調查的資料壘起來足有一人多高.
光明主教地位崇高,事件影響之大也是神之國曆史上少有的,神之國動用全國之力調查了整整一個月,愣是沒有找到案件的破綻.
王嵐四人快速的翻閱資料,尤利婭在一旁等候時不時的回答資料中記載的文字.王嵐這一天什麼都沒做,光翻閱資料就翻閱了整整一天.
日暮西山,王嵐才抬起頭揉了揉眉心.
"太漂亮了.簡直完美……"王嵐不禁歎道.
"是啊,所有的證據都顯示事實的真相就是這樣,難怪面對這樣的證據下光明主教都無法自辯,只能一死謝罪."
"不,我說的是這個殺局做的太完美了,和我曾經看到過的完美殺人案一模一樣."
"呃……什麼意思?"尤利婭瞬間有些錯愕,但突然間彈身站起,"王嵐,你是說……你的意思是……你已經發現線索了?找到光明主教是被冤枉的證據了?"
"呃……"王嵐被尤利婭這個激動的反應嚇了一跳,但隨即舉起手中的日記本,"所有的線索都是圍繞著這本日記本調查的.你們為了證明這本日記不是那個女孩所寫費勁了心思,甚至不惜連第一個打開日記本的神聖騎士都懷疑."
"那怎麼辦?他是唯一一個有可能有時間把日記本掉包的人."
"證明光明主教的罪證就是日記本中的內容,所以日記本才是關鍵.但如果我們假設這一切都是地獄君主的陰謀,那這本日記本就是偽造的."
"不是偽造的……"尤利婭頹然的歎道,"我們調查了一個月,連最小的細節,日記本中的每一個情節都推敲過.包括日記里的天氣,女孩的筆跡等等都毫無破綻.
我們不是沒有給光明主教申辯的機會,但日記中描繪光明主教罪行的時間,就是光明主教和女孩獨處的時間.只有他們兩人……光明主教百口莫辯."
"精神刻印呢?"江心語疑惑的問道.
"神之國的高級神職人員無法被精神刻印,而且刻印出來的內容也可能是假的.神之國有記憶編制類星武技……"
"記憶編織?可以編織人的記憶麼?這也太可怕了吧?這樣不是可以把任何人洗腦成奴仆?"
"不是的,編輯別人記憶是禁術級別,至今無人能掌握,這種記憶編制是編制自己的記憶."
"編制自己的?自欺欺人麼?"許向文嘴碎的問道.
"也不是,在很久以前天神教並不是世界第一大教,為了爭奪信仰,天神教不得不用神跡來展示正統.但你說的神跡別人不信啊,所以就編制自己的記憶,而後被精神印刻讓人相信神跡真的存在……"
說著,尤利婭的聲音也微弱了下來.這種手法和欺騙無異,所以現在的神之國神職人員都不願提起當年.
"我想起來了,一千多年前什麼伊甸園出現,天使降臨,天神灑下光輝,天國之門出現……我在學習外國曆史的時候還好奇過呢,那時候的西方大陸好像人和天使是混居的,滿大街都能見到神跡,都能找到被神賜福的人……原來是這麼回事."許向文秒懂的笑道.
"王嵐,您還是說說什麼完美殺人的事情吧?"
"那是在一個不知名的小鎮,發生了一起凶殺案,一個婦女報案說她把自己的丈夫殺死了.警衛趕到現場,殺人痕跡非常清晰,是婦人用剪刀將他的丈夫刺死.
在玉國,殺人是重罪.按理說,那個婦人最輕的也是要判個二十年監禁.但結果,這個婦人最終無罪釋放了."
"這怎麼可能?那個婦人不是認罪了麼?"尤利婭不解.
"那是因為婦人的丈夫喝醉酒之後就會發狂,而且還不是當場發狂,而是睡著之後發狂,發狂之後的丈夫六親不認,經常將婦人打的遍體鱗傷.
有好幾次婦人差點被發狂的丈夫打死,但丈夫始終不聽勸告嗜酒如命.那天晚上,丈夫再次發狂,掙脫了婦人將他綁起來的繩索,抄起板凳毆打婦人.在搏斗之中,婦人最終用剪刀刺進了丈夫的心髒……"
"原來是這樣……那那個婦人確實沒有罪,她應該屬于正當防衛."
"法官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判婦人無罪."
"那這又算什麼完美殺人?"尤利婭不解的問道.
"因為法官之所以知道這些細節都是來自于婦人寫的日記本.婦人也有寫日記的習慣,從三年前開始,婦人的日記里經常出現被酒醉發狂的丈夫毆打的事情.
丈夫在失業之後越來越酗酒,婦人挨打的頻率越來越高,到最後婦人幾乎三天兩頭被打,最後只能躲到朋友家去.
但我要告訴你的是……那本日記本是婦人偽造的,他的丈夫喝醉酒之後從來不發狂,而是睡的跟死豬一樣.婦人和他丈夫的感情已經到了破裂的邊緣,婦人身上的傷痕也不是他丈夫在酒醉之後打的,而是在吵架的時候打的."
王嵐的話落地,尤利婭驚得彈身站起.心底深處,升起了一陣寒意.
日記本……光明主教的一切罪證都在日記本中.可是……所有人都試圖去證明這本日記不是自殺的少女寫的,而沒有想過日記確實是少女寫的但內容卻是少女編的……
"這……這不可能……"尤利婭無法接受這個猜測,如果接受,那太愚蠢了,整個神之國太愚蠢了.
"為什麼不可能?"王嵐看著驚慌失措的尤利婭淡淡的問道.
"那個少女跳樓死了啊!"
"用一個少女的命換光明主教的命,不劃算麼?"王嵐淡淡的問道,"當然,這些還只是我的猜測,我只是看著你們調查了這麼多提出一個不一樣的思路而已.
首先,日記的確出自哪個少女之手這已經不再需要調查了,你們調查的這麼詳細,應該不會是假的.這個少女是十四年前被送到福利院的."
王嵐拿起其中的一份資料,"抱歉,格蘭語不是太好,這一段記載你能給我翻譯一下麼?"
"5008年夜晚九點多,聖城福利院的修女在福利院門口發現了被遺棄的莉,這種現象在神之國很普遍,修女就把莉抱進了福利院.莉當時出生有一個月了,身體非常健康……"
"等等!"王嵐突然叫住了尤利婭,其實這段內容王嵐也注意到了,但神之國的有些詞彙意思和王嵐學的有些不同.雖然交流沒什麼問題但在摳細節的時候就不能只靠理解了.這也是為什麼讓尤利婭用華夏語翻譯的原因.
"莉在送到福利院的時候已經滿月了?被遺棄在福利院的孩子大多數多大?"
"多數在一周到兩周之間."尤利婭立刻說道,"但滿月的雖然少卻也尋常.你是帶擔心莉的身份問題?"
"有沒有莉小時候的照片?"
"我這里有一疊照片."許向文說著,將一疊照片從箱子中取出來.
"王嵐,莉被送到福利院的時候才滿月,她的身份能有什麼問題?"
"你知道一個人跳樓自盡需要多大的勇氣麼?莉雖然是福利院養大的,但如果她在被送到福利院之前就被動了手腳呢?比如在腦海中刻了術式,或者潛意識里被灌輸某種意志?"
王嵐的話讓尤利婭頓時感覺背後發寒,這也太可怕了.
王嵐從照片中尋找到一張莉剛剛會走路的照片,而後打開電腦讓小愛掃描.
"發現匹配照片."小愛突然發出語音提醒,一張照片出現在王嵐的電腦之中.當照片的出現,事情的真相就浮出水面.
"布蘭妮……5008年出生于聖德州埃蘭市.出生七天被人偷走,下落不明."
"莉是聖德州的人,她在剛出生的時候就被地獄君主偷走了.顯然,這是地獄君主對光明主教的殺局."
看到這一切,尤利婭連忙站起身走出門外.
王嵐看著周圍三人攤了攤手,"有時候破案,就是這麼簡單."
"光明主教……這就白死了?一個星魂境高手啊,和五帝一個級別的絕世強者啊!"
"強者並非橫強,只要找准破綻弱點殺人可以不見血."江心語略有感觸的歎道.
夜色濃郁,星空璀璨.神之國的夜晚是燈火與星空輝映.
天使之城,聖廷.
教皇殿中,一張巨大的圓桌邊上,坐著十四個身著華貴神袍的人,他們有男有女,有的白發蒼蒼有的妖嬈多姿.但無一例外,他們全部是板著臉一臉凝重.
"我們查了一個月都毫無進展,人家只花了一天時間……竟然就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玉國王嵐,竟然恐怖如斯……"
"那接下來怎麼辦?向全國宣布麼?"
"必須宣布,哪怕我們背上無能,愚蠢的聲名也要給光明主教一個公道."光明主教繼任者揮舞著拳頭不容否定的喝道.
"現在這個時候……公道還有意義麼?"一個低沉飽含怨氣的聲音響起,所有人抬頭向正義主教看去.
"當初光明主教申訴他無罪的時候,你們誰支持他了?你們誰如我那樣相信他了?"正義主教的視線仿佛灼熱的火焰一般環顧過去,沒有人敢和正義主教對視.
正義主教最終吧視線定格在教皇身上.
"教皇陛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