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玉鯤和破戰急忙遮擋在凌玉面前,守銀豺們准備戰斗。
一只金毛犼就把破戰和鐵翼鷹逼的夠嗆,更何況如今面對的,是數百只凶狠異常的金毛犼呢。
凌玉一翻腕子,鎮壓著金毛犼的東鍾呼嘯著回到掌心,變作了一枚小小的銅鈴。
那只金毛犼失了禁制,反而減緩速度,一步步的走過來,但每一步時,身體都在變化,等走到凌玉面前時,已經變成了個滿頭金發的中年壯漢。而在他的身後,至少有五十只金毛犼化作人形。
四品以上的妖獸數量,金毛犼比鐵翼鷹還要多。
金發的中年壯漢不怒自威,聲音洪亮:“我叫犼哥,是金毛犼的首領。你就是凌玉?”
凌玉將手里的幼仔遞了過去,犼哥憐愛的撥弄了下幼仔的鼻子,就交給了手下。
“你們從哪兒來?”凌玉問。
“金毛犼常年隱居在極東之地。”犼哥雙手攥拳,面容激動,“我們看到鷹嘯山不滅之火,就全族遷移而來,經過了人族的地盤,我的部下死傷過半。”
雖然樹林間金光閃爍,可凌玉還是能看見金毛犼的疲倦創傷。
“你們在。。。靠攏。
“不止我們。”犼哥大笑,“七奇十二道,這天下的妖獸,都在向你靠攏。因為你是我們的首領,是我們的王。”
“那火。。。
“就算沒有見到你時,我們也感覺到了。”犼哥道,“那不滅的火,就是我們妖獸的象征。被迫隱居在各處的妖獸們都知道,重興的時機終于到了。所以。。
犼哥突然半跪下來,所有的金毛犼都跪下來。
“請你接受我們的效忠,就像呵護我們的後代一樣,呵護所有的妖獸吧。”犼哥希翼地目光望著凌玉,雙手將一枚如同鬃毛般的金針奉上,“我們金毛犼一族的聖物。金弦獸魂針。”
“象呵護後代一樣,呵護你們。。。。<|金針,他身上還是鮮血流淌,少年英俊的面容,尤為蒼白。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一起上路吧。”凌玉抬頭看看天,有一成的天空,已經被那熊烈的火焰映照到透亮。
“一起上路,一起轟轟烈烈的。。。戰一場吧。
~~~~~~~~~~~~~~~~~~~~~=============~~~=
若天下是條奔騰的河流。那這河流中最大的漩渦就是凌玉和他帶領地人。
但除此之外,明眼人也能看出來,這漩渦正緩慢的朝著江州靠攏。與此同時,天下勢力中的精銳們,也都紛紛向江州彙聚。
那座南方名城,福龍會的最後堡壘,已經快要變作個火藥桶了。
不過這火藥桶至少表面看起來。還是很平靜。
街上的人們來來往往,做著照常的事情。煙花巷子里依舊繁華喧鬧,街頭攤販們早出晚歸。用勞力為自己賺一口飯吃。
青幕巷外的牙叔面攤,就是其中最普通地一家。
不過牙叔燒的面,卻堪稱青幕巷一絕,在此流連煙花地地人。都甯可不吃樓子里的美食,也要跑到牙叔這邊來,吃上一碗油渣面。
那油渣是用上好地肥膘在鍋子里熬上幾刻鍾,撈出香噴噴的肥油肉渣後還不能立刻用。得等了十二個時辰後,再回鍋炸一下。
這時候的油渣不僅噴香,而且外表酥脆,里面又有嚼勁,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間美味。若再配上牙叔家那一鍋幾十年燉下來地老湯和牙嬸親手的筋道面,吃上一碗,恐怕幾天都忘不掉那味道。
據說江州慶王府曾邀請牙叔專門去為蕃王做廚子,可沒幾天,他老人家卻放棄榮華富貴,又跑回青幕巷來支攤子,且風雨無阻,從此後,這里的生意便日見紅火了。
今天牙叔卻很憂慮,這風和日麗,嫖客熾烈的時候,偏偏生意清淡了下來。那自然不是他老人家手藝退化地緣由,而是這幾張桌子
上坐下了三個人,卻惹得旁人再不敢接近。
這三個真是怪人。
正捧著面碗大口啜吸面條的卻是個和尚,長的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多歲,但偏有兩條又長又白的壽眉,一直掛到了臉頰邊上。這雖然是個和尚,卻半點不避忌葷腥,旁若無人的大嚼著油渣。
“佛印兒大師,出家人也可開葷腥麼?”說話的乃是另個怪人,明明大好的天氣,卻披著麻布斗篷,似乎見不得光。
這人在云朝確實見不了光,因為他是天山大巫之一,正是巫王坐下七大巫之一的蟄黑。那日雪宮大議之後,巫王便將他派到了江州城來。
不過要論見不得光,蟄黑還遠遠比不上他身邊那位清瘦高挑的男子。這男人穿著黑色皮質鱗甲,臉色蒼白,渾身上下似乎連一點熱氣都沒有。
他便是十萬妖山中妖聖手下,亦是七奇之一的冥蜀。
一個天山大巫,一個七奇妖獸,卻坐在同一張桌面上,這場面真是奇詭異常。不過若配上正在吃面的那位佛印兒和尚,一切就都顯得正常了。
佛印兒不是旁人,正是云朝中一統佛界的彌勒教教主,號稱彌勒佛五百次轉生之一的佛印大聖。
如此三人坐進面攤,就算是個瞎子也不敢再參合進來了。牙叔哀怨了一會,只得搖搖頭,蹲到牆角邊上抽袋煙去了。
“我佛轉世五百次,從不做無謂的事情。”佛印兒將最後一塊油渣吞入肚子,這才滿意的打了個飽嗝。
蟄黑還是那副看不慣所有事情的嘴臉:“你的彌勒佛就算再厲害,也解決不了如今的困局。哪怕他從兜率天下凡又能如何?他能把凌玉殺掉麼?誰能擋住發了瘋的妖狐。”
佛印兒搖搖頭:“凌玉想在三個月內,將妖獸之火燒遍天下,想用三個月時間變的更強大。只可惜,這卻不可能。”
“可如今,還有誰敢殺他。”冥蜀漠然道,“別忘了,妖狐現在可是人皇。”
“人皇之位,是妖狐最大的憑持。”佛印兒還是笑眯眯的,“不過我們忍得住,有人卻忍不住了。妖狐利用儒教文官來維持自己人皇之位,但道教那邊,卻已經按捺不住,他們很快就會出手,強行將景王推上皇位。”
“強行?”冥蜀和蟄黑都吃了一驚。
“道教在云朝內被認作是國教,曆代國師都深藏皇宮之內,整個內廷的太監系統,都是道教國師的子弟,他們的勢力根深蒂固,要想推景王上位,實在是再方便不過了。”佛印兒道,“星羅城那邊已經知會過我們,就這幾天里,內廷便會發動,直接讓攝政王登基,凌玉的人皇之位,實在護不了他多久了。”
“道家和佛家一直是死敵,如今卻私下勾搭,真正的好笑。”蟄黑冷笑了幾聲。
“人族和蠻族和妖獸之間,也向來死敵,今日我們不就在一張桌子上吃面麼?”佛印兒歎息著喝了口湯,“誰讓那凌玉,是在跟所有的神佛為敵呢。”
“既然如此,那不就簡單了。”蟄黑哼道,“就等著道教把凌玉的人皇之位給剝下來,然後我們再派個高手,將他殺了就成。”
“就怕事情,還沒那麼簡單呢。”佛印兒說。
“恩?”
“凌玉正往江州來,沿途參拜寺廟,顯然是沖著我們彌勒教。昨夜我佛傳諭,要我們不惜一切護寺。”
“護寺?”蟄黑陰笑,“關我什麼事情。”
“護寺不關你事情,可別忘了,我們之間的協議,若凌玉進入江州城,巫王大人,也該助一臂之力吧。”
蟄黑悶頭吃面,也不說話。
反倒是冥蜀一拍筷子道:“若事情不成,我拼著不入神佛行列,也要去殺了妖狐。”
“就怕冥蜀你力有未逮吧。”佛印兒還是淡淡的笑著,“現在的凌玉,可是很厲害的。”
蹲在牆角的牙叔打了個哈欠,似是聽著那些竊竊私語,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