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2年,10月11日,星期三

日志:睡了個懶覺。在鎮上吃了中飯。更新我對開羅的記憶。逛逛市場。買了開羅、盧克索和底比斯山谷的地圖。還買了幾件備用的面具。眼花繚亂的水果攤,圓圓的水果按顏色和種類一排排完美地碼放在貨攤上,整整齊齊,就像是巨大的算盤。新鮮的黃色梅子。近乎黑色的李子就像是夜晚的天空,還有朦朧的云和閃爍的星星。發現了買留聲機唱針的商店,店主說在我的維克特羅拉50型台式留聲機上能用。但是,等回到飯店,我才發現唱針毀了我“你是一個夢”7的前一部分。回到我的寫作,繼續准備材料和計劃,編輯昨天的文字。

致讀者的一封信:你現在正在閱讀的這本書與任何一本埃及學的書籍都不同,為了給我們的發現提供背景,這一卷描寫了阿托姆-哈杜國王統治的曆史背景,以及在探險過程中我收集的雜志,從到達開羅開始,每天的甚至是每個小時的雜志,直到我們從阿托姆-哈杜古墓里清理出了所有財寶。

讀者朋友們,現在我正在思索這次探險的整個過程,和我親愛的朋友和同事,探險家霍華德·卡特,我們都住在親愛的朋友皮埃爾·拉考——埃及文物管理局局長的家里,這里離獅身人面像飯店大約三英里。3個月前,也就是10月份的時候我就開始寫作日志了,現在我看著夜晚的尼羅河,邀請你和我一起進行我這一生中最重要的探險,經曆3500年前的曆史。

拉爾夫·M·特里利普什教授

1923年1月18日

埃及,開羅,在文物管理局局長家中

(拉爾夫·M·特里利普什于排版前11月24日和1月18日定稿)

日志:10月11日,我剛剛完成本書一些必要的背景介紹,之後再理出順序。現在我要從頭開始,親愛的讀者,歡迎來到開羅。

昨天到達開羅,上次來這里還是1918年。乘克里斯托弗·哥倫布號到達亞曆山大港後,又轉乘火車來到了這里。我乘坐哥倫布號從紐約啟程,途經倫敦和馬耳他,我在船上度過了輕松的一個星期,為即將到來的工作做好准備。現在,在開羅大理石建造的獅身人面像飯店里,我建立了臨時總部。盡管我對奢華沒有什麼要求,但卻需要足夠的空間來處理手頭的各種事情,還有以後的各種事情,而且波士頓方面為這次探險做出投資的聰明又富有的專家和收藏家們也不希望讓探險隊的領導者耗盡體力——甚至是在他正式出發到南部挖掘地之前。

有時候,考古學家的工作會讓外行大吃一驚。比如,在挖掘現場,我得擔當起整個挖掘隊各項事務的總管,管理一群工人,為他們支付工資,對他們的行為、誠實、效率和健康負責。我得測量,制圖,分類並且保存數百種物品,從一個耳環到精致的雕刻和壁畫。我得同時和埃及政府的幾個部門進行談判,而這些部門通常都會受到英法的控制。同時,我還得編著一本學術著作,詳細描述3500年前的事情,還要翻譯一位天才的通俗而又充滿激情的各種文學著作,而這種語言已經有2000多年沒有人使用過了。此外,還要為我的合伙人不斷准備報告。我的探險方式完全由科學需要決定。

據說,在其拱頂的輝煌下,獅身人面像飯店展現著埃及的頹廢。它是個接待游客的飯店(在一個對我來說永遠代表了探險家的前線和疆場前哨的國度里),它也代表了現代埃及的急促情緒,它用過去的遺產交換先令8。飯店的象征——繡在每一個能夠被看見的表面——一群荒謬的禿鷲、獅身人面像、毒蛇,然後發展成一個箴言——象形文字的節選,警告(對誰的我可想象不出,因為那個飯店里的客人可以看得懂文字?)太陽神耗盡惡人的心。

太陽神是古埃及頭部似獵鷹的天神,他在人間的化身就是古埃及的每一位國王,他也許會不願意批准這個飯店的成立,但在這里,在這個想象的古籍中的假法老旅游勝地,透過打開的天井窗,從外面的尼羅河上傳來了真正的埃及味道和感覺——我的埃及——飄蕩進來。頓時,這里所有的現代奢華在對古老國家的敬禮中卷曲並坍塌,古國穿越千年時光向我歎息。阿托姆-哈杜,在其權力和榮耀中,召喚著我。我吮吸著(不用擔心,即使是在費那苒的私人酒吧里會擔心到的那些美國禁酒執法者)水晶杯里的檸檬汁和杜松子酒,坐在陽台上,俯視著我的尼羅河。

緩緩地,我欣喜地撫摸著最近從波士頓寄來的書評,盡管恍若經年。晚會上的人有此次探險的資助者和他們的夫人,祝賀我們在埃及即將得到的大筆財富,以及我和費那苒家女兒的訂婚。這些景象彙集成了清晰的回憶:高雅的晚禮服和漂亮的輕盈長裙,發光的紙制燈籠,在院子里的一支黑人爵士樂隊,音樂從切斯特·克勞弗得·費那苒在聯合大道上的家里的窗戶和門里飄進飄出,把九月初的空氣熏染得火熱:

犬和人是

偉大的組合

嘿,我的狗在膨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