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勢待發 第十章 還是背膠


趙啟明騎著自行車一路狂奔回到了家里,半小時的路程他只用了十幾分鍾就趕到了,滿頭大汗的他,一進家門就把自己關在了自己的房間里,慌慌張張地直奔垃圾筒,里面是空的。

“是啟明嗎?”媽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她剛才在房間里睡午覺。

趙啟明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打開房門,焦急的問道:“媽,我房間的垃圾筒怎麼空了?”

“這還用問?我倒掉了呀!你這孩子,是不是什麼東西不見了?午飯吃了沒有……?”無微不致的媽媽又開始嘮叨起來。

趙啟明失望的搖了搖頭:“我吃了。媽,你去休息吧,我回來拿點東西,一會兒就走。”說著,他又關上了房門。

好在材料還沒有扔,趙啟明心里暗自慶幸,他打開寫字台,從里面取出剩余的幾枚蓋銷郵票和膠水、漿糊,按著昨天晚上的程序干了起來。

在背面塗完漿糊,他拿著郵票在台燈下烤了起來,還不停的用嘴吹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在焦急地等待中,郵票終于烤干了。

趙啟明拿出一本書放在寫字台上,又從口袋里掏出胡雪怡的鋼筆帽,心里不由的有些緊張,這是一個重大發現,要是成功了,不僅能挽回損失,還可以掌握一項別人所不知道的技巧。

准備工作一切就緒,趙啟明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他將郵票放在書本上,手里橫捏著圓形的鋼筆帽,用力在郵票上面壓了過去。

重壓之後的郵票兩頭微卷了起來,趙啟明把它展平細看,正如他所期望的那樣,白淨的郵票背面反射出微弱的光澤。

“操!有戲!”他按耐不住心中的狂喜,居然罵出聲來。隨後找出一枚新郵票,把它們放在一起進行比較,得出的結論是:光澤度比較接近,但不如新郵票的背膠那麼平整,在真正的行家眼皮子底下,還是會露出馬腳來。

不夠平整怎麼辦?這個新問題讓趙啟明的好心情打了個折扣,好在光澤度這個大難題找到了解決的辦法,還是值得高興的。

他靠著椅背,腦子里轉來轉去想了半天,這時,媽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啟明!快要遲到了,你怎麼還在家里搗鼓?”

“沒什麼啦!我這就走!”他心事重重地打開房門,在母親的催促下趕回了學校。第一堂是班主任鄭老師的課,還好沒遲到,同學們都在座位上竊竊私語,趙啟明剛走進教室,上課鈴響了。

他一邊往自己的座位上走,一邊偷眼看了看胡雪怡,對方懷著敵意的眼神也在注視著自己,趙啟明沖她眨了眨眼,回到了座位上。

“你又怎麼得罪她了?”姬鴻雁低聲問了一句,不用說,她指的是胡雪怡。

“沒什麼……”趙啟明笑了笑,在猴票的問題上,他已經看到了曙光,此刻的心情和前幾天已經是大不相同。


“剛才她怒氣沖沖的打聽你去哪了,你還說沒什麼?”姬鴻雁相當了解他,這家伙說沒什麼,那就肯定有什麼,不抓住把柄他是不會承認的。

“無理取鬧對她來說就是家常便飯,我哪敢招惹她呀!”趙啟明還在頑強抵抗,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心思。

姬鴻雁一本正經的對趙啟明說道:“不說拉倒。不過我可提醒你,最好離她遠點,對這種人動歪腦筋可沒什麼好下場,她可不像蘭夢雨那麼好說話。”

還是那句老話:女人對感情上的事情總是非常敏感的。這個結論廣泛適用于任何年紀的女人,哪怕只是一個眼神或者一個表情,她們也能看出你心里在打什麼主意。姬鴻雁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我只是不想知道而已。

“呵呵,謝謝你提醒……”趙啟明笑著做了個鬼臉,掩飾被人識破後的尷尬。

他知道胡雪怡找自己是為了鋼筆帽的事,中午沒別人,東西不見了嫌疑最大的當然是自己。之所以拿胡雪怡的筆帽來用,那是因為自己的鋼筆帽上面有一道道的凹紋,不適合拿來當工具,情急之下他也顧不得許多了。

下課後,趙啟明主動找到胡雪怡把東西還給了她,自稱是從她桌子下面撿起來的,後來自己急著回家去取東西,就沒有及時找她。可惜他的這番“好意”換來的仍然是幾個白眼,趙啟明很“大度”的沒有跟胡雪怡計較,只是一笑了之。

接下來的時間,包括課間十分鍾他都是在冥想中渡過的,考慮的問題只有一個:使用什麼工具,才能讓處理後的郵票看起來更加平整光滑。他連老爸車間里的沖錘都想到了,仍然找不出哪種東西比光滑的圓鋼筆帽更合適。

思考的結果沒有任何進展,使他決定先用這種方式處理郵票,可下午第二節課後,班主任加了一節課。這個令人生厭的鄭老師,經常干這種人神共憤的事,包括所謂的好學生在內,幾乎是全體同學都反感她的這種強行霸占課外時間的做法,卻僅限于敢怒不敢言和程度。

趙啟明往日里就最恨這種強盜行為,在掌握了所有權力的老師面前,學生永遠都是腳下的螞蟻,只能忍辱偷生,這是他整個學生時代的唯一感受。

他盯著胖乎乎的鄭老師,忍受著她喋喋不休的鴰噪,心里發誓不讓自己的兒子在這種老師的手下受這種折磨,天底下那麼多種教育方式,為什麼這些當老師的非要選擇最壞的一種來對待自己的下一代呢?

還他媽花朵呢!教出來的所謂優秀學生一個個目光呆滯,和木偶差不多,只會用方程式一樣的腦子想問題。一代又一代都是這麼老子坑兒子,兒子害孫子,難怪從來沒有一個中國本土的學者得過諾貝爾獎,難兄難弟們的那點想象力和特立獨行的思維方式,早就在這些老師們的蹂躪下磨光了。

趙啟明懷著滿肚子的火,腦子里胡思亂想,在心里罵了一節課,看著那幾個被老師們稱為好學生的同學,他確立了一個想法:如果有那麼一天,自己的生意做大了,絕對不帶那些所謂的高材生們玩,這種人腦子太死板,肯定會坑了自己。

生完了悶氣,他又想起了郵票的事。如果按自己眼下的技術水平,那幾張加工過的猴票八成還是會被人識破,還是要多練習才行,一定要確保不露出馬腳。

按著這個思路,趙啟明一連好幾天都在刻苦練習給下過水的郵票塗背膠的本領,好在那些寄信用的普通郵票《民居》到處都是。他找來一些舊信封,連著信封剪下上面的郵票,把它們放在水里,讓郵票和信封分離,再拿出來晾干,這麼做只是有點麻煩,可唯一要花點本錢的只是漿糊和一支有著圓帽的老式鋼筆而已。

隨著技術的日趨成熟,半個月之後,趙啟明就把這些天的研究成果用在了那幾張猴票方聯上,東西一出爐,他咧著嘴笑了,和郵票上原有的背膠比起來,區別很小,除非有參照的對象,否則很難看出這些猴票是經過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