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舞九天 第二百五十一章 真凶

趙啟明送兩位老婆上了車,胡雪怡轉臉淚眼娑的望著他,動了動嘴。

卻一個字也沒說出口。

齊雅婷也是滿眼的依依不舍,兩個人站在車旁就是不願意進去。

“別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我很快就回來。放心吧!”奸商只覺自己心里一酸,暗自罵了自己一句,越大越沒出息了,他媽的有什麼大不了。

誰還能把老子給吃了不成?

送走老婆之後,他打了輛車直奔上海市委。

對俄羅斯那邊的事,自己了解的太少,眼下能幫得上自己的只有葛興邦。

老葛剛送走財政局的負責人,這會兒正有時間,一見趙啟明滿臉沮喪的樣子,樂呵呵的笑著拿他打趣:“還是年青好呀!腿腳真夠利索的。我剛到上海沒幾天,你小子就回來了。”

“您老就別拿我開心了,快給我支個招吧!”趙啟明臉上的表情就像個苦瓜,他也不客氣,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把自己眼下的難題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葛興邦。

葛興邦坐在椅子上,理了理花白的頭發,目光注視著趙啟明:“你先告訴我。上次我說的那些話。你弄明白沒有?”

奸商聽他提起這事,回憶起兩個人上次的談話來:“您說的沒錯,看來我現在已經攪進俄羅斯人的複雜局面中去了。都是我不好,如果不答應契契科夫參與他們的事,也不會惹麻煩。”

葛興邦搖搖頭,喝了口茶:“他們既然找上了你。早晚會把你拉進去。

而且這也沒什麼不好的。

對你來說也非常有必要。不過我指的不是這事。”

趙啟明站起來替他把水加滿。

滿臉困惑:“那還有什麼要弄明白的?”

“你好好想一想,明遠集團為什麼能做到現在的局面。香港特區政府為什麼同意由你配合李嘉誠操作股市。

又為什麼敢把上百億美元交給你掌握。你考慮過嗎?”

奸商笑了:“那是您老和咱們政府信任我!自打幾年前在上海炒股票就幫了我不少忙,還有徐部長也一直支持我們懷聖堂。”

“你呀!……看來你還是不明白我上次說的話。讓你去做。絕不僅僅是信任你的問題。”葛興邦對奸商的答複顯然不滿意。

接著,他說了一番令趙啟明終生難忘的話:“政治與經濟,是一個國家的兩條腿。沒有腿無法支撐國家地正常發展。

而軍隊和行政機構是一雙手。

沒有手就無法保障國家地安全與穩定。

如果你還像以前那樣做的只是小生意。

是用不著操這份心的。

但現在的你。

己經不再是原來的趙啟明了,動手就是幾億幾十億的運作資金,這對一個地區的經濟將會帶來多大的影響。你知道嗎?”

奸商沒吭聲。

只是點了點頭。

聽到這他心里找到點感覺了。


雖說政治對于經濟的影響大到什麼程度。

他腦子里還只是個模糊地概念。

前段時間利用一些政府的關系。

做過了不少事。

就憑著捐給各地的那些透析機。

應該就屬于葛興邦說的這個意思。

老葛繼續給趙啟明講這些他沒接觸過的道理:“所以你必須要上升到更高的層面去考慮生意,而不僅僅只是從你們明遠集團自身的角度看問題。要知道。

國家與國家之間的生意,難于現在的你來說才是更重要的事。

就拿上次我跟你提到的安大線來說吧,中國逐漸進入快速發展階段。

國內的油田眼看著就滿足不了需要了。

假如失去石油這個重要能源的支撐。

工業如何發展?工業落後的後果就不用我說了吧……所以。作為政府、我們必須要站在最高的地方著眼未來,不能讓任何一個問題阻礙了中國地進程。”

說到這里,他話鋒一轉:“但國家畢竟不是一間超大型公可。政府可以提供相應的政策和便利的條件。

或者說是一個貿易平台、具體的生意還必須要你們這樣可靠的商人去操作。

支持你和明遠,不是我一個人的事。

可以說是一種政治行為。

而明遠集團所要做的。

也不僅是為了你和你的朋友們掙錢,還需要考慮到國家的需要。

這就是政治經濟基本含義。當然並不只是這些,還包括其它很多方面。”

奸商這會兒是全弄明白了:“您是希望我通過這次和契契科夫的合作,想辦法介入到俄羅斯的政治經濟當中,尋找對國家有利的商機?”

葛興邦大聲笑道:“哈哈哈……,儒子可教呀!”

趙啟明一臉慚愧:“您老要是不告訴我,這些道理我活到您這把年紀也不一定能弄明白。”

老葛對這小子哄人的本事非常佩服,雖然明知他盡找好聽的說,心里卻舒坦:“也沒你說的這麼誇張。……不過有一點我要提醒你。你現在雖然有錢,只是你通過正常的生意和投機手段掙來的,根本沒辦法和別列佐夫、霍多爾科夫斯基這類寡頭相提並論。

他們在政府內部有著錯綜複雜的關系和背景,在西方也有不少支持者。

這些人利用俄羅斯當前的混亂局面,傾吞國有資產,在國內掌握了一些戰略物資的供給。

所以。

你和他們之間有著本質的區別,明白嗎?“

奸商認真的點頭答道:“明白。這幾個寡頭都不是善類,跟強盜差不多。我只是個老實本分的生意人。”

“所以今後跟他們打交道你要多長幾個心眼,別總拿做生意的那一套來衡量人、人家是不會按你的規矩出牌的。”


葛興邦最看中趙啟明兩點:一是心不黑手不狠,不是那種為了錢就能出賣良心的人。

二是人夠機靈。

一點就透。

而且有大局觀。

這幾年他是看著趙啟明成長起來的,但這小家伙雖然耍些小聰明,卻從沒干過缺德事,更沒有走歪道。

所以他近來在北京時常給趙啟明爭取一些機會。

也是想讓這孩子更好的成長起來。

現在的人受社會大環境的影響很大,找到個值得培養的對象不容易。

更不要說像趙啟明這種基本素質好,能力又出類拔萃的人才了。

老葛覺得,這樣的人哪怕花個十幾年二十年去培養,都是值得的。

“有什麼其他需要,盡管跟我說,只要是合理合法的事,我一定支持。……負責你安全工作的管松是黑龍江人漠河人,精通俄語,你平時要多向他學學。在目前地局勢下。

你要盡全力把中國和俄羅斯的經濟緊密聯系起來,使兩個國家在今後得到更好的發展。

至于你自己能從中掙多少錢,那是你的事。但這是我唯一的要求。”兩個人又聊了半天。

葛興邦這番話說得趙啟明幾乎要飄到天上去了。

沒想到在老葛的嘴里,自己這個倒騰郵票出生的人,居然能在國家的經濟當中插上一腳。

“您把這事兒說大發了吧,我聽著有點頭暈!”趙啟明被扣了這麼大一頂帽子,心里直發虛,眨眨眼接著說道:“不管是啥道理,只要是您老交待的事,我一定努力!”

葛興邦拍拍奸商的後腦勺:“我一直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趙啟明心里還是覺得有點不踏實:“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那個阿莫科就這麼死了…萬一我一不小心得罪了哪個。要是有人想要我的命。那該怎麼辦?”

葛興邦答道:“不是安排人保護你了嗎?實在不行跑回來呀,還能怎麼辦?你不會傻到等著他們要你的命吧。”

趙啟明沮喪的拉長了臉:“我還以為你會像電影里演的那樣,派支特種部隊把我救回來呢。”

老葛橫了他一眼:“讓你去是做生意的,不是去打仗!再說派部隊到別的國家亂來。誰也沒那權利。只有狂妄自大的美國佬才干得出來。”

奸商低著頭小聲嘀咕了一句:“說到最後,……白說,跑不回來還是死……”

不過通過這番談話,趙啟明對今後的事情心里總算是有了個譜,不再像之前那麼悲觀了。

雖然他打心跟里不想摻和俄羅斯的事,但別人盯上了自己、想逃都逃不掉。

好在家里總算還有老葛替自己撐著,要是這次能干出點名堂來,那可比單純的掙錢有意思。

趙啟明跟老葛聊了一個多小時,離開市委之後就直接去了機場。

這家伙心里恨極了契契科夫,打定主意要找機會整治這個給自己挖坑的死老頭子。

在市委耽誤了不少時間,下午的航班沒了,趙啟明一心只想盡快到香港。

急著給懷聖堂公司打電話想辦法。

幸虧懷聖堂的內務部因為業務關系,平時跟一些旅行社、機票代辦點交往頻繁。


奸商原來的秘書。

現任內務部部長俞彤親自出馬、沒費多大工夫、就給趙老大弄了張旅游團的包機票、飛機六點鍾起飛、奸商終于在當天晚上趕到了香港。

趙啟明先是去了張廷家里跟他碰了個面,詢問阿莫科地死因。

張廷沒想到這家伙居然在這時候趕來了,把目前掌握的消息告訴了他。

香港警察通過現場留下的痕跡和相關線索得出結論,那輛車是故意撞向阿莫科的。

據一位距離案發現場五十米遠的一位目擊者說,當時還下來兩個人看了看死者、然後又開著車走了。

由于距離太遠,這兩個人長什麼模樣卻沒看清楚,只知道是兩名白種人。

趙啟明讓張廷想辦法把這件事情的影響降到最低,畢竟阿莫科和明遠集閉有關,出了這麼樁凶殺案,對于公司來說不是件好事。

安排好之後,趙啟明連晚飯都沒吃,直接去了敦士登道46號。

他知道這個地方,這一片只有二十七幢高級別墅,每幢最少也值七八千萬港幣。

不僅房價驚人。

而且還不是什麼人都能住的。

就算有點錢的人想搬來這里,也要經過業主委員會的同意。

李嘉誠的二兒子李澤楷雖說憑著自己的能力獨創事業,賺錢在這買了一幢,可就連他住進來也是借了他老爸的威望。

趙啟明搞不懂契契科夫這個俄羅斯老頭憑什麼能在住在這。

下了汽車,趙啟明看了看周圍,門廊邊上裝了台監視器。

他伸手按響了門鈴,不一會兒,一名表情木然的白人男子打開了房門。

奸商眼角的余光掃了他一眼,一句話沒說徑自走進客廳。

保鏢將他帶進一間偏廳,契契科夫巳經等在那里,臉上帶著慈父般的笑容迎向趙啟明:“親愛的趙,你終于來了!”

奸商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禮節性地跟他擁抱了一下,然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沒好氣的說道:“老頭,你能不能別跟我玩虛的?栽膽子小,經不起折騰。”

契契科夫沒理他這句話,微笑著讓手下端上兩杯咖啡和一盒雪茄:“你的保鏢伊萬呢?”說著,他拿起雪茄煙盒遞了過來。

奸商擺了擺手沒接,淡然答道:“反正是來見你,帶不帶他有什麼必要嗎?有什麼事你快說,我老婆還在上海正等著生孩子呢!”

契契科夫點燃雪茄吸了一口,緩緩說道:“趙,你是個好小伙子…為了不讓我們之間產生什麼不必要的誤會,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他擺了擺手。

周圍的三名保鏢離開了客廳。

趙啟明全神貫注地聽著他的話,表面上毫不在意,端起杯子喝了咖啡隨口說道:“說吧。”

契契科夫滿臉誠意的說道:“阿莫科的事,是我安排的人做的。”

趙啟明心里一顫,勉強控制自己的情緒,臉上露出玩世不恭的微笑:“你……,不怕我告發你?”他第一次聽別人如此大膽的說出一樁謀殺案。

契契科夫眼角的皺紋刻劃出一絲笑意:“你沒有證據。”

趙啟明繼續保持著臉上的微笑:“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或許我身上正帶著竊聽器呢!”“雖然這間別墅並不大,但任何一個陌生人都別指望靠近這里二十米范圍之內。你身上有一串鑰匙、一個錢包、一只鋼筆、兩部手機…沒有任何竊聽裝置。“說著,契契科夫的目光向四周掃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