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9章 十方城骨笛過往
就如夜魂族的夜魂草般,十方靈骨屬于九冥獨有,想到這兒,周游神色有瞬間的複雜.
"老大,什麼是十方靈骨啊?"
在深淵被迫宅了數千年的龍魂,越聽越有些迷糊,忍不住用契約悄悄詢問了周游一句.
身為九冥之主,曾經邪帝的周游,已經從恢複的記憶深海里翻找出來關于十方靈骨的事情來.
他像是給龍魂解釋,又仿佛陷入過往沉思般.
"所謂十方靈骨,其實就是九冥的一座山."
龍魂聽得來了興致:"山?"
其實說得更准確一點,應該是十方靈骨在九冥山上,因著天時地利人和的緣故,形成了一座天然陣勢,使得靈骨能聚魂,震邪之余,其中的單單只憑那份陰氣,就能夠令人直接化骨成枯.
而劉崎手中骨笛,就是用十方靈骨祭煉而成的,曾經這把骨笛,也算是周游收複九冥,登臨邪帝之前的成名法器!
當年周游以這把化骨成枯的骨笛,縱橫收服九冥時,便憑其掙下了"一曲萬古枯"頭銜.
曾經靈骨笛在手的九冥邪帝,此時看著自己武器被劉崎拿著,心情之複雜也是難以用言語來表述了.
"周門主……"
就在周游心緒複雜難言時,劉崎卻主動向他走了兩步:"不知道可還記得我?當年暖玉樓十里紅妝……"
只是對方伸出手,露出抓著的骨笛,明顯有物歸原主的意思時,周游卻沒有伸手接過來,反而怔愣的說了句:"竟然是你!"
在上次血牢初見時,劉崎就隱約猜出周游恐怕已經不記得自己了,此時主動說出自己身份後,略微遲疑片刻,還是開口解釋道:
"當年暖玉樓外帝座的救命之恩,劉崎終身都不敢忘,如今骨笛已經完全修複好,理應物歸原主."
當初在血牢,發現劉崎明明在吹著笛子,卻半絲聲音都沒有發出時,周游就已經覺得奇怪了,只是那時候的他,記憶還未恢複,加上先入為主的從聶岳錚那邊以為"清道夫"……
想到這兒,周游有些飄遠的思緒被拉回,看著骨笛的眼神也有幾分複雜,最終道:
"沒想到竟然是你!"
劉崎竟然還是當年故人這件事,周游是真的萬萬沒想到.
其實當初周游離開宗主之後,懷著滿腔憤怒,登上了九冥邪帝的寶座,而後來千年都在誤會中擦肩而過,直到得知十惡不赦被域外天魔引導,撞裂開擎天柱的爛攤子被其接手.
時間倏忽而過,當初種種誤會緣由導致擦肩而過的千年時光里都發生了什麼,周游其實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但得知擎天柱碎裂,十方城被域外天魔侵犯,成為九冥之下第一座被屠殺城鎮之後,最先趕來相助的,卻是蓬萊宗主.
那時身為邪帝的周游,才真正明白,當年一劍光寒十四州以證劍道之後,自己負起單方面決裂有多幼稚!對于那真正心懷天下蒼生的洪荒始祖,長生道者而言,立身的是九州,著眼格局在天下.
如今回頭再看,周游發現,身為九冥邪帝的他,對座下城池被滅那份憤怒和誅殺域外天魔的決心,都沒有故魂這位蓬萊宗主來得多.
所以當得知域外天魔借十惡不赦之徒們的手,想要毀掉擎天柱,目的是十方城那能夠修複上古魔帝神魂的暖玉後,身為邪帝,周游最先做的卻是將暖玉閣收入深淵陣心.
而後在蓬萊宗主與域外天魔在十方城兩敗俱傷之際,身為東道主的他,開啟絕殺烈焰陣法,以對故魂的救命之恩為因,當年夜魂草欠下的果作為威脅,將火貂三味真火誅殺域外天魔的十方城為背景,以骨笛的玉石俱焚之態攔下故魂,換來對方履行十里紅妝之約.
只是周游沒想到,當年十方城唯一的遺孤流落成乞丐,爬到暖玉閣前求一線生機.
十方城被域外天魔當做傳送地,就像是螞蟻巢穴被大象一腳踏扁後,還將無數尸骨亡靈成為魔種養料,吸收成為魔巢.
在那種十死無生的情況下,當初還是小孩的劉崎能夠爬到暖玉閣,的確是震驚到了周游,加上故魂在去擎天柱修複前夕,答應周游要求,以圖還清因果,使得九冥邪帝心情甚好,所以不僅救下當時形同乞丐的小孩,還替他治好了傷.
說來,當初還是小乞丐的劉崎也算是那場婚禮的唯一見證人.
只是周游都沒想到,曾經隨手搭救了一個髒兮兮,差點被域外天魔當做魔種養料分食掉的小男孩,竟然會是"清道夫"劉崎,而且他竟然還將當年擎天柱下碎裂的骨笛,給修複好了
"沒想到會是你……"
似乎是察覺到了周游此時回憶往昔帶來的那份驚訝,劉崎主動解釋道:"宗主將我帶回九重天之前,路過十方城崎縣時,替我恢複劉家本姓,我自己改名為老家縣城的崎字,等收斂家族尸骨,以那里殘存的域外天魔魔氣為修複我受損經脈的基石.
後來宗主去擎天柱回來,帶回殘存骨笛,便在九重天為帝座立下衣冠塚,我自願成為守墓人,清理前去打探的域外天魔,等到骨笛修複,也就習慣了清理域外天魔."
"這就是你'清道夫’名聲的由來嗎?"
原本周游還挺好奇,劉崎的"清道夫"名號,是他專門清理那些天山梅家的人?還是說針對域外天魔?
此時回憶起前塵往事,他倒是有些能夠理解劉崎了.
說到這兒,周游視線已經掃向了那邊幾次三番被教訓,不敢再出聲的聶岳錚.
他目光里其實帶出幾分古怪意味,因為周游還記得,當初在血牢時,那位天山的聶長老可是表示過所謂"清道夫"的意思,其清的不是人,而是蠱蟲!
但血牢事件如今回首在看,周游就發現其中有無數蹊蹺,比如這位清道夫劉崎!
"我原本一直在九重天守墓的,雖然域外天魔一直懷疑能夠修複神魂的暖玉閣榻還在帝座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