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卷 中流擊水 第七章 入彀


微側身的勒克萊爾讓過沙蒂瑪這凌厲一擊的鋒芒所向騎士槍猛然一提從側翼擊打上對方龍槍槍杆,斂而後發的斗氣砰然爆發,與對方傾泄而來的寒冰斗氣撞擊在一起。

強大的反震力讓勒克萊爾心頭也是一震,雙手虎口也是一陣發麻,未曾想到這個女子一身力量如此驚人,竟然也具備了斗氣實力,這一身寒冰斗氣已然化境直迫自己的水准,只不過勒克萊爾怎麼也想不通這個家伙的寒冰斗氣帶來的寒煞之力這樣強勁,居然讓自己不得不連續發動體內元力來抗衡這浸入骨髓的寒凍。

在勒克萊爾印象中,斗氣一般說來都是依靠武力層次的境界來達到攻擊戰勝對手,所以大多以中性斗氣為主,而這種劍走偏鋒的斗氣固然可以依靠其附帶屬性達到傷害對手的目的,但是事實上對于高手來說這種屬性威脅並不大,而反過來因為屬性的緣故還會影響修煉者本身進境,如果不是天生異稟的話,過分追求附加屬性的殺傷力對于武者來說反而就是舍本逐末了。

但是眼前這位女子在力量上的境界已經大出他的意料了,而在寒冰屬性上的特異性更是讓他驚訝不已,這個女子還真不是一般化的另類,不但性格獨立特行,而且在戰力上一樣是如此出人意料。

沙蒂瑪卻是驚喜交加,她從弗拉德科夫那里就清楚眼前這個敵手的水准,而這一擊也映證了對方的確具備了讓自己可以放手施為而無需擔心會有其他後果,體內飛速運轉的龍力讓她一下子就將冰龍斗氣提升到了顛峰狀態,冰龍斗氣絕不同于尋常武士們的斗氣,不但在攻擊力上絲毫不遜于斗氣,而且在附加屬性上更是具備了直接攻擊能力,完全可以將對手在進攻過程中讓對方喪失戰斗力。

白森森的冰霧在整個庭院中彌漫開來,勒克萊爾驚訝的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已經被冰凌覆蓋,甚至連眉毛胡須都已經是冰絲縷縷,自己身體每一處關節肌肉儼然被一種僵直感所籠罩,瞬間的震驚讓勒克萊爾突然爆發,神聖斗氣如醍醐灌頂一般運行全身,如矯健的雄鷹展翅,騎士槍反身一記背提,凶猛無比的斜插來敵後側。

沙蒂瑪也從沒有指望自己能夠在一擊之下就能夠折服這個荷馬騎士中的佼者,事實上在制服那些酒後鬧事的騎士們時沙蒂瑪也就感受到了荷馬騎士們的戰斗力絕對不像一般的野蠻人或者半獸人戰士那樣易與,即便是在醉酒狀態下,他們依然可以頑強的與自己率領的巡邏隊抗衡良久,雖然在自己的絕對武力下最終都只能以失敗告終,但是沙蒂瑪也意識到這支群體力量的強悍,也難怪法蘭交給自己的任務就是要成功的折服這支力量,要讓這支力量心甘情願的為柯默那個家伙所用。

剛勁迅猛的一記背提,騎士槍帶起滔天的勁風斜掛而至,沙蒂瑪的龍槍亦是罡風呼嘯,迎頭撞上,鏗鏘的金屬撞擊聲在清冷的空氣中綻放出一種異常悅耳的顫音,兩股洶湧而至的力道彙合在一起如掀起漫天惡浪,簇擁著向空中翻騰,隨即又向四周卷滾開來。


勒克萊爾腳步隨意的向側面滑翔了幾步方才站穩腳跟,這毫無花巧的一擊讓他真實認識到了沙蒂瑪的實力,而沙蒂瑪此時心中同樣也再無僥幸之心,勒克萊爾的這一擊讓她也意識到要想以自己人形之力擊敗對方不太現實,除非自己再出奇招。

沒有再作猶豫,沙蒂瑪伏地而轉的身體猛然旋轉起來,龍槍卷起一波接一波的斗氣向著勒克萊爾佇立之地席卷而來,與此同時騰身躍起的沙蒂瑪輕捷的在空中幻動自己身形,優美狂野的身形曲線似乎在這一刻出現了怪異的扭曲。

勒克萊爾神容冷峻的偏身側轉,騎士槍陡然插地,身體輕盈的劃空而過讓過那橫掃而來的劈空斗氣,浸骨入髓的冰凍寒氣幾乎要讓他握不住手中的騎士槍,隨著身體在空中的翻轉,插地的騎士槍凌空暴起,帶起無數石塊泥土向著張牙舞爪的沙蒂瑪劈面而去。

斗氣嗚嗚鳴響,勒克萊爾的神聖斗氣和來自沙蒂瑪的冰龍斗氣連續不斷的撞擊糾纏,整個空間界面似乎也開始出現一些細微的異變,轉眼間兩人便已經在這並不寬敞的庭院中一口氣交手二十回合,雙方似乎都打出了真火,不斷的將斗氣提升至更高境界,冰冷的空氣中摩擦而起的空間幻象時而扭曲時

,顯示出雙方的耐性似乎也在漸漸的被磨蝕一空。

勒克萊爾驚訝的發現自己面前的的女性身形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模糊的空間幻象,一頭龍形的空間幻象,在他還沒有來得及真正反應過來時,龍形幻象已經凌空襲至,粗大的龍槍讓他不得不竭盡全力劈面封擋。

當來自背後的突然一擊擊破了勒克萊爾的護體斗氣時,勒克萊爾甚至沒有明白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凶猛的一擊一下子將他的身體擊打出幾米開外,即便是有斗氣護體,勒克萊爾還是可以感受到來自背後的這一記鞭抽般打擊時多麼的勢大力沉,胸前翻湧的血氣讓他幾乎要從空中墜落倒地,當他強忍住內心的驚駭轉身落地時,那個可惡的女人居然已經笑盈盈的手持龍槍洋洋得意站在了自己面前。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這個女人是一個魔法師,竟然還能施法幻像魔法?勒克萊爾心中的震驚幾乎超出了對自己身體傷勢的關心,他知道如果對方真的是利用了幻像魔法發動了攻擊的話,自己只怕就在這一擊中就會命喪當場了,很顯然對方手下留了情,不過對方手中龍槍已經被自己騎士槍封住,即便是幻像魔法也不可能化為實質性的攻擊才對,自己這背後的襲擊卻又來源于何處呢?

看見勒克萊爾震驚莫名的站在那里怔怔的出神,沙蒂瑪心中的那股子得意勁兒簡直難以湧言語來形容,她也是情急之下才會突然幻化本尊發動襲擊的,尤其是利用自己本尊身體龍尾的掃擊簡直就是神來之筆,轉瞬即逝,即便是勒克萊爾發現也只會以為是自己施展了幻術讓他入彀,根本不會想到自己的本尊竟然可以用身體其他部位發動攻擊。


“勒克萊爾,我想這一戰似乎不必在進行下去了吧?”沙蒂瑪盡量讓自己保持淑女的風度,雖然她心目中的淑女風度在勒克萊爾心目中很是另類,“是不是該兌現你的諾言的時候了呢,騎士先生?”

勒克萊爾這個時候方才恍然大悟一般的清醒過來,羞憤和屈辱讓他幾乎無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敗于一個女人手中,即便是對方施展了魔法,但一樣是一個終身難以洗刷的恥辱,幸虧周圍並無其他人觀戰,否則勒克萊爾想象不出自己該怎麼在這賽普盧斯城生活下去,難道就因為這種事情而遠走他鄉從此隱居不出?百味陳雜的勒克萊爾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太難以接受的現實。

“騎士先生,怎麼了?”也許是意識到自己還需要勒克萊爾的幫助才能完成任務,沙蒂瑪語氣變得稍許緩和了一些,這麼久來在人類中生活,沙蒂瑪已經逐漸適應了人類在各種場合中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說話,“我想勒克萊爾你不會毀諾吧?我並沒有什麼過分的要求,只是要求勒克萊爾盡一個賽普盧斯普通居民的職責而已,讓那些整日無所事事酒尋釁的騎士們能夠重新恢複理智,尋找到一個能夠讓他們發泄過剩精力的辦法而已,難道這也讓你這樣為難麼?”

勒克萊爾臉色陰晴不定,這種情況下讓他向這個女人低頭實在有些屈辱,但是如果要讓他違背自己的諾言,那卻更是觸及騎士道德底線,勒克萊爾更不屑于此。

“沙蒂瑪小姐,我會遵守我的諾言,我會幫助你勸說騎士們不再酗酒鬧事,但是我想你設想的讓騎士們去和那些野蠻人和半獸人進行較量比試我想騎士們大概不會接受。”勒克萊爾有些無奈的道。

“勒克萊爾,你答應過我幫助我讓那些騎士們不再惹是生非,如果不能為這幫家伙找到一件事情作,他們遲早會故態複萌,我不想到那時候又來登門讓你出面,所以我建議你最好還是把那幫家伙統領起來干點正事兒吧。”沙蒂瑪搖搖頭不以為然的道:“為什麼你們這些騎士們腦袋總是這麼固執呢?菲利普已經完蛋了,現在是柯默,作為騎士你們似乎應該服從新的領主才對。”

“沙蒂瑪小姐,荷馬騎士團已經解散,我沒有資格號令他們。”勒克萊爾斷然搖頭。

“哼,你這是在推諉,難道騎士的承諾這麼輕率麼?如果你真是需要一個名義,我想柯默一樣也可以給你這個名義!”沙蒂瑪大大咧咧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