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陸宴北聲線沙啞,喉嚨處像被刀子劃過一般.
薄唇深深吻住蘇黎的唇瓣,像是在吻一件他最珍愛的寶貝一般.
從她的唇瓣,轉而至她的鼻間,緋色的頰腮,白皙的天鵝頸,最後又重新落回到了她的紅唇之上.
之後,沒再有下一步舉動,而是俯身低頭,居高臨下的睥睨著身下氣息迷亂的女孩.
深邃的眸仁沉了又沉.
半晌後,他開口,聲線沙啞,像被砂石打磨過一般,"溫泉項目出了點問題,明天我就回去了,上午十點的飛機."
蘇黎聞言,一怔.
杏目緊縮了好幾圈.
那一瞬,她分明聽到了自己心髒沉下去的聲音.
他明天就要走了……
這麼快!
太快了!
"你不高興我走?"
陸宴北捕捉到了蘇黎眼中一絲落寞,他漆黑的深潭里閃過一絲沉沉的光芒.
有火星在不間斷的跳躍著.
"不……不是,沒有,我怎麼會?"
蘇黎忙不迭搖頭,想用此來掩飾自己的內心里複雜的情緒.
陸宴北泛著熱光的黑眸,在聽到蘇黎否認的話之後,瞬間冷了下來.
他壓低腦袋,氣息更加肆意的逼近蘇黎的臉頰.
忽來的壓力讓蘇黎慌得想躲,她下意識的別開臉去,試圖避開他的呼吸.
頰腮上泛起一層緋紅的色澤,連帶著呼吸也好似不那麼順暢起來.
陸宴北的鼻尖若有似無的觸在她粉紅的頰腮上,有意無意的厮磨著,惹得蘇黎心尖兒直癢癢.
忽而,下頜被兩根骨節分明的長指扼住.
她俏麗的鵝蛋臉被強行掰正過來,濕漉漉的杏目被迫對上他深不見底的寒潭.
"知不知道我這一回去,意味著什麼?"
蘇黎眼眸一晃,眼底似有霧氣暈染了開來.
他峻美無匹的面龐,在離她咫尺的距離處,忽而模糊,又忽而清晰.
胸口忽而像堵上了一塊笨重的巨石,壓得她喘不上氣來.
她怎會不知道意味什麼?
他一回港城,意味著他們倆又要回到從前,回去到那種陌生而冰冷的關系里.
而這兩日的溫情,就像是偷來的一般.
明天,她就要把這份偷來的溫情重新還回去了.
想到此,蘇黎鼻頭微微發酸,她垂下眼簾,不敢再去看他.
怕看多了,忍不住就哭了.
她現在就已經有了想要掉眼淚的沖動.
陸宴北柔軟的薄唇,輕輕緩緩地,烙在蘇黎的頰腮上,沿著她的耳鬢,一口叼住了她粉紅色的耳垂.
唇舌卷住她的耳根子,肆意玩弄.
蘇黎敏感得直顫,擱在兩側的小手緊握成拳,連十根腳趾都因害羞而卷曲成了一團.
她聽陸宴北含含糊糊道:"今晚留下來陪我."
蘇黎明明想要拒絕的,可不知怎的,開口的話卻成了一個輕哼的"嗯"字.
她居然答應了!
她怎麼會答應呢?
意識到自己點了頭,又瞥見他峻臉上漾開的那抹壞笑,蘇黎窘得直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蘇黎啊蘇黎,你到底在干什麼?
你明知道人家馬上就要結婚了!你明知道自己和他根本就沒有可能了!可為什麼,你還要答應留下來陪他呢?
陸宴北似乎很滿意蘇黎的反應.
看著她因羞澀和低惱而緊緊咬著下唇不放的模樣,只覺可愛至極.
胸腔里好似有一團熱血在翻湧,他重新低下頭去,貪婪的在她誘人的紅唇上采擷了一口.
不過這次他並沒有深入,只是淺嘗則止.
"抱你去洗澡."
"不用,我自己去!哎呀--"
蘇黎拒絕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人卻已然被他兩條遒勁的臂膀打橫抱起,嬌軀穩穩落進他結實的胸膛里.
蘇黎頰腮染得通紅.
臉貼著他滾燙的胸口,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酒精味,她仰起小腦袋問他,"喝酒了?"
陸宴北低頭看她,"嗯,一點點,沒醉."
沒醉嗎?
可蘇黎覺得他根本就是醉了.
陸宴北抱著她進了浴室里,本沒想過要有下一步舉動的,可才一將她抱入進浴缸之中,看著她緋紅的嬌軀在偌大的浴缸里蜷作一團的模樣,他頓覺體內的火勢一下子竄到了下腹處,喉頭緊澀的滑動了一圈,下一瞬,俯身低下頭去,情不自禁的深深吻住了她.
長臂探出,打開花灑,讓溫水灌入進浴缸里.
另一只手,迫不及待的去解兩人身上多余的衣物……
浴室中,潮濕的空氣氤氳著曖昧的氣息,一點一點彌漫開來.
這一夜,注定是瘋狂的……
兩人從浴室,一直撚轉到房間.
新鮮的姿勢換了一個又一個.
落地窗外,銀白的月光透過玻璃曬落進來,投射在兩具軀體之上.
一副柔美白皙.
另一幅健碩峻美.
組成一副曖昧性感的春宮圖……
蘇黎被身後的男人橫沖直撞,有種錯覺,好似五髒六腑都快要被他搗碎了一般.
五指撐在玻璃窗上,收回來的時候,窗戶上已經印出一只濕漉漉的掌印來.
汗水淋漓的揮灑而下……
垃圾桶里已經躺著三只用過的雨傘.
半個小時後,垃圾桶里又多了一只……
要命!!
蘇黎不知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她甚至不清楚,陸宴北到底要了她多少回,反正她醒著的時候,他在她的身上馳騁,她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他還在繼續……
蘇黎實在佩服這個男人的持久度,一度以為他可能服了印度的某種藥丸.
陸宴北其實在遇到蘇黎之前也不知道自己原來在這方面竟有著這樣非凡的造詣,好像只要一見到她,就有著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精力一般.
感覺到懷中的蘇黎沉沉睡去,陸宴北即便還未完全釋放,但到底還是強逼著自己退了出來.
他翻身而起,坐在床頭,她的身邊.
她躺著,頭靠著他的腿.
安靜的房間里只有她均勻的呼吸聲.
空氣中彌漫的全是兩人歡愛後的味道.
陸宴北低眸,目光沉沉的看著身邊的她.
她頰腮緋紅,是歡愛後留下的痕跡,很是動人.
陸宴北喉頭滑動一下,感覺某種火勢又沖了上來.
他強逼著自己褪去.
手臂饒過她的腦袋,長指在她另一側的頰腮上,有意無意的厮磨.
指腹觸上她溫熱而又柔軟的頰腮,一點一點,輕輕摩挲.
好像是撫愛著這世間最珍愛的寶貝.
深眸沉下,他俯身,低頭,在她緋紅的頰腮上輕輕烙了一記吻.
猶豫了一下,到底沒再繼續在她的紅唇上肆虐.
她的唇,已經逐漸開始紅腫.
再說,她好不容易才睡著,暫時先放過她吧!
陸宴北掀開被子,抱著她,躺下,沉沉睡了去.
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穩.
空蕩蕩的心窩子,在這一晚被填塞得滿滿的.
滿心里,滿腦子,都是同一個人……
蘇黎……
蘇黎!
蘇蘇.
……
蘇黎迷迷糊糊做了個夢.
夢到有人握著她的腳踝,有模有樣的替她推拿.
從疼到舒緩,她迷迷糊糊的嚶嚀著,之後偏過腦袋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原諒她,昨兒晚上她真的太累太累了!
累得她直到中午時分才終于睜開了眼來.
然而,等她睜開眼,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
她一摸,空著的地方都已經涼了.
他走了.
他連聲招呼都沒打,就走了.
那一瞬,蘇黎仿佛聽到了心髒裂開的聲音.
"吱吱吱--"的,有點疼.
不是,准確點說,應該是……很疼.
疼得她差點連眼淚都快要嗆了出來.
她忙伸手要抹開去,哪知,卻是越抹越多.
什麼鬼?
她竟然真的哭了.
蘇黎看著自己手背上的淚水,有些茫然.
繼而,豆大的淚珠子就跟斷了線似的,不住的從眼眶中湧了出來.
她想起他昨兒在自己耳邊說的那句話:
--你知不知道我這一回去,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別離?
意味著,昨兒晚上所有的溫情不過是虛夢一場.
蘇黎意識混沌的從陸宴北的房間里出來.
發現自己的腳踝好像又好轉了一些,不那麼疼了.
她低頭去看,上面竟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上過了藥.
蘇黎忽而想到自己那個迷迷糊糊的夢.
所以,那不是夢,那其實是現實?
蘇黎有淚差點又從眼眶中嗆了出來.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
程綺早就出門工作去了.
她無力地癱在床上,用被子悶著腦袋,整個人的靈魂都好像被抽空了一般,又或者跟著某人的離開一並走了……
嗯,他走了也不說一聲.
甚至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太壞了!"
"太壞了!太壞了!!"
蘇黎懊惱的去捶自己悶在腦袋上的被子.
有股沖動,想要打電話給陸宴北去臭罵他一頓.
可是,她慫.
她不敢!
昨兒說得明明白白,他一走,就表示他們之間所有的糾纏都結束了.
她沒資格再打電話過去責問他什麼.
"叮咚--"
正想著,忽而,門鈴響了起來.
蘇黎沒理會.
不想理會.
沒心情理會.
可外面的人卻好像是同她杠上了一般,又連續按了三下鈴聲,"叮咚--叮咚--叮咚----"
蘇黎被逼無奈,只好從被子里爬起來走去開門.
門開,見到外面站著的男人後,她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