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站住!"
秦鳳云叫住了池年.
池年:"……"
若不是看在黎楓和蘇黎的面子上,池年或許以她那麼剛的個性,早就甩臉走人了.
她頓住.
秦鳳云身邊的云舒,一臉的幸災樂禍,一副吃瓜群眾的丑陋嘴臉.
池年昂首挺胸,微微一笑,熱情地打招呼:"婆婆好!"
不失禮節的宣示主權.
告訴云舒,這個女人的兒子,是她池年的老公,而且,還是法律認可的,名正言順的,至于其他人……
呵呵噠!
果然,云舒聞言,臉上笑容瞬時收斂.
"誰是你婆婆?少給我攀親沾故!"
秦鳳云臉色難看,"池年,我告訴你,你這個媳婦我們黎家絕對不會認可,你以為我們家楓兒喜歡你?他也不過就是一時興起玩玩而已."
池年揚揚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玩玩就玩玩唄,我又不虧,反正你家楓兒有的是錢,我花起來也挺舒心的."
"你--"
秦鳳云氣結,指著池年的鼻子道:"你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看上了我們家楓兒的錢."
"阿姨,您別跟這種人置氣,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值當了."云舒安慰秦鳳云.
"舒兒,還是你貼心,我們家楓兒現在只是暫時被這狐狸精蒙蔽了雙眼,將來一定會看到你的好的,只有你這樣的,才配得上我們家楓兒,至于有些丑小鴨,呵!永遠都別妄想著成為天鵝."
池年並不以為意,"那舒小姐可要拿好號碼牌在我後頭好好排著隊了!"
池年說完,重新挽起蘇黎的手,"梨子,我們走."
秦鳳云冷眼瞟了瞟蘇黎,刻薄道:"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全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烏煙瘴氣的."
蘇黎面色微微一白.
池年氣不過,又想沖上前去理論,卻被蘇黎強行給拉住了.
蘇黎沖她搖了搖頭,示意她適可而止.
而後,拽過她,大步離去.
池年氣得夠嗆.
把新買的衣服扔後座上,才想跟蘇黎抱怨兩句,卻瞥見她臉色不好,且沉默不言.
池年只好轉頭安慰她,"梨子,別往心里去."
"沒……"
蘇黎回神過來,抓過安全帶系上,"我沒事,你別往心里去就行."
"我早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了,所以也沒所謂,倒是你……"
池年小心翼翼的瞥了她一眼,安撫道:"她不知道你跟她的關系,所以才那麼說你的,要知道了,肯定不是這態度,所以你別難過,明白嗎?"
"我沒難過."
蘇黎強扯出一抹笑來,"她跟我也沒什麼關系,那個家,我融不進去,我也沒想要融進去,我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那就好."
其實池年知道,蘇黎心中定然是有些計較的,那畢竟是她的生母,她只是不願意表露出來而已.
*****
黎楓遇到了個較為棘手的案子,迫于無奈,在律師事務所里,一待就是整整三天三夜,這三天里幾乎時刻泡在卷宗里,飯沒好好吃,覺就更別提了,三天加起來也不過就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睡了不到六個小時.
等案子差不多理順,他從事務所出來,人已經頹了大半.
鏡片下,黑眼圈重得跟個熊貓似的,下巴上青色胡渣已經冒出了頭,頭發凌亂,早沒了平日里的精神氣.
太TM累了!
"黎老師,案子搞定了?"
事務所的實習女學生見到黎楓出來,連忙殷勤的遞上一杯剛沖好的咖啡.
黎楓"嗯"了一聲,沒接咖啡,只揉了揉鼻梁骨,滿臉疲憊,"把卷宗給老陳發過去,告訴他,這兩天別再找我,休息."
"……好."
實習生點頭連連,又問:"您要喝杯咖啡養養神嗎?"
"不用."
黎楓拒絕,抬眼問她:"幾點了?"
"馬上到下班的點兒了."
"嗯."
黎楓應了一聲,大步離開.
他已經幾天幾夜沒見那丫頭了,好得很,閉關三天沒回家,她居然整整三天沒給他打過一通電話.
黎楓氣得夠嗆!
是不是他不出現,那女人就直接當他死了?
黎楓開著車徑直就往北潤集團去了.
等他趕到北潤的時候,正好是他們下班的點.
黎楓今日開的是他那台格外張揚的'風之子’,這還是當年他找陸宴北敲詐來的,才往門口一停,毫不意外地,吸引來了無數男女追逐的目光.
黎楓打上車窗,把所有人豔羨的目光擋在玻璃窗後.
他閉目養神,只等魚兒主動上鉤.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這已經是黎楓第五次看手表了.
好看的劍眉蹙成一團,瞥了一眼公司正門,之後,重新閉上眼,繼續等,繼續休息.
"咚咚咚--"
車窗被敲響.
黎楓睜眼.
以為是池年,不想,站在車外的人居然是蘇黎.
他滑下車窗,露出略顯疲憊的臉龐.
鏡片下,棕色深眸里,紅血絲很重,像是幾天幾夜沒合眼的樣子.
"等池年?"
蘇黎問他.
"嗯."
蘇黎無語.
那丫頭居然真的沒有告訴他出差的事兒.
蘇黎只好道:"她出差了,都去了兩天了,明後天就該回來了吧!"
黎楓:"……"
他臉黑成鍋底.
心里無數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連句禮貌性的道別都沒有,一轟油門,迅速離去.
蘇黎看著那輛張揚的'風之子’,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心中不覺染上一層哀傷的情緒.
這台'風之子’,是當年陸宴北為了讓他幫自己打官司,作為籌碼送給他的,如今她再見,無數回憶湧上心頭……
心尖兒上,一片溫暖的澀然.
黎楓冷著臉,把車開得飛快.
不消一刻鍾,回家,匆匆淋了個冷水澡,往床上一栽,抱過被子,准備悶頭睡大覺.
哪知,滿腦子里想的卻全是蘇黎給他說的那句話:"她出差了,都去了兩天了……"
黎楓翻了個身,火的把手邊的枕頭砸了出去,最後,又重新從被子里坐起了身來.
明明三天三夜沒正式合過眼了,可這會兒,他卻一點睡意都沒了.
抓過床頭手機,打開通訊錄,找到池年的電話.
三番幾次要按下電話,卻最後,又氣悶的把手機丟開了去.
結果,手機才一丟到地毯上,忽而"叮鈴叮鈴--"響了起來.
他第一反應,以為是池年打來的.
連忙掀開被子,光腳迅速下床去撿手機.
因為下床下得太急,被被子絆住腳,險些直接栽倒在地毯上.
結果不想,撈起手機一看……
黎楓臉色頓時一沉,陰森森把電話接起,"不是說了嗎?這兩天不要再找我,我要睡覺!"
電話是他的合作伙伴老陳打過來的.
黎楓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重新把自己扔回床上.
床墊很軟,把他往上彈了幾寸,他靠在床頭上,一手撥著手機屏幕,另一只手胡亂的抓著還沒干透的短發,好看的劍眉擰成了一個團.
手指不停地在屏幕上滑動著,結果,也不知他到底是一不小心,還是心有目的的,觸到了池年的號碼,電話瞬間就給撥了出去.
他還嚇了一跳.
才想把電話掛斷,哪知,那頭池年的聲音已經響起.
"喂……"
軟軟的,甜甜的,還透著幾分屬于她的活潑氣息.
幾天不聽,忽一聽到,瞬間就讓黎楓酥了骨頭.
胸腔里堆積的怒火,就在不知不覺間悄然褪去.
可他卻故意冷下聲音,板著面孔,雖明知她看不見,"在哪?"
池年這會兒剛忙完回酒店,掏出手機正打算刷會微博的,不想,他的電話就進來了.
她如實說道:"我在安城,公司安排出差,已經過來兩天了."
黎楓一張臉陰沉的更厲害了,"出差為什麼不說?"
池年癟癟嘴,小聲嘀咕道:"為什麼要說?"
"……"
黎楓沒說話.
可他越不說,就意味著他越生氣.
池年也有些生氣,"我干嘛要跟你說,反正你也不想理我!再說了,你不也每天忙得不著家嗎?跟出差又有什麼分別?你不回家的時候有跟我報備過嗎?我有打電話責問過你什麼嗎?"
黎楓:"……"
真該死!!
他倒巴不得這臭丫頭打電話來查崗,打電話來責問呢?
她倒好,完全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黎楓氣得夠嗆,可偏又對她說不出什麼重話來.
他只得把所有的怒氣吞入腹中,問她,"你住安城什麼酒店?我在那邊有幾個朋友,需不需要重新給你安排?"
黎楓沒訓她,還反而關心起她來了,這態度還真是讓池年有些受寵若驚,驚完過後,心中還小有感動.
"不用了……"
她用手摳了摳沙發布料,"公司給我們安排的瑞利斯酒店,雖然不是五星級待遇,但也已經很不錯了."
池年摳著摳著,只感覺手背上一癢,繼而瞥見一條長近十厘米的蜈蚣爬到了自己的手上來.
"啊------"
她大聲尖叫,"救命啊!!啊------"
手背上忽來的疼痛,讓她痛苦的皺眉.
手里的手機早被她甩出十米開外的地方去了,她好像還聽得黎楓在電話里問她出了什麼事,之後就無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