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被吊在飛機上的蘇黎,已經被風吹得眼淚鼻涕直流.
秦草草替陸辰九上完藥之後,還沒忘記替蘇黎求情.
"先生,蘇小姐初來乍到,還不懂我們這的規矩,你能不能……開開恩,放她一馬?"
"秦草草!"
陸辰九臉冷下來,"不要為了這種不相干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忤逆我."
"蘇小姐是為了我才傷著你的,要不,你罰我吧!"
陸辰九輪廓緊繃著,"草草,我喜歡從前那個乖巧的你."
秦草草面色微微泛白,忍了忍後,到底還是鼓足勇氣說出了口來,"先生,你明明深愛著蘇小姐,為什麼會還要這樣為難她呢?你這麼對她,只會把她越推越遠."
"我愛她?"
陸辰九一聲譏誚的嗤笑.
可他卻什麼都沒說.
沒給肯定答案,卻也沒給否定答案.
許久後--
"讓佩爾把人拉上來."
"好的."
秦草草驚喜,這就要去救人,可還沒起身,就被陸辰九攔住了,"讓下人去就好,我還有話要問你."
"?"
秦草草重新坐好.
"你剛剛說我這麼對她,只會反將她推得越來越遠?"
"那是自然,蘇姐姐的性格那麼倔強,你這樣只會讓她產生逆反心理的."
"如果我要她也愛上我呢?"
秦草草心中微微一震.
心尖兒最敏感的地方,仿佛被針紮了一下,有點疼.
如果我要她……也愛上我?
陸辰九巧妙地用了一個'也’字,這就意味著,他心里最深愛的女人,確實就是她蘇黎.
"你有法子麼?"
陸辰九問秦草草.
秦草草這才回過神來,臉上漾開一抹牽強的笑意,"女孩子總歸懂女孩子一些."
"說說看!"
陸辰九難得專注.
秦草草心中酸澀不已.
她跟了陸辰九半年多時間,卻是頭一回見他這麼有心想要去取悅另外一個女孩子.
是好事.
秦草草告訴自己.
那個女孩是他一直深愛的女孩,如今回到他身邊了,她該替他高興才對.
等他倆真正在一起之後,她便找個借口,抽身離開就是.
"我雖然不是很了解蘇姐姐,不過,好歹也見過兩面了,她看起來跟我們這些女孩子都不一樣,她骨子很硬,你要再和她硬碰硬,只會傷了她的,傷了她的身體還好,可若傷了她的心,恐怕就很難再捂熱了."
陸辰九眼眸暗下去,"恐怕我早把她的心傷透了."
"沒關系,蘇姐姐既然和我們走了,那將來不是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嗎?慢慢來吧!"
"你繼續說."
"蘇姐姐這樣的,你必須得放軟姿態,哄著她來."
"哄?"
"女孩子都喜歡男人用哄的."
"你也是?"
秦草草溫婉一笑,"當然."
陸辰九下意識的伸手攔住她的細腰,"其實你跟她們也不一樣,你根本不需要我花心思哄,你乖."
秦草草不著痕跡的把他搭在自己腰上的猿臂拿下來,"你看,這種行為就是蘇姐姐的死忌了."
陸辰九不滿的皺起了眉頭.
"以前蘇姐姐沒來,你左擁右抱的沒有人會在意,可現在蘇姐姐來了,你再這樣,她肯定會在意的.她見他這樣花心,怎麼可能會願意把自己的真心交付給你呢?"
陸辰九唇線繃緊.
沒吭聲.
其實,這些年,他身邊女人確實不少,就他現在住的城堡中,鶯鶯燕燕養了一群.
可那些女人都不過只是他平日里消遣的工具而已,有的他甚至到現在都記不得她們的名字,大多數女人他也就在床上跟她們說過兩三句情話,其他時間大概見都沒見過.
他特別寵幸的女人也就那麼幾個.
曼妮是其中一個,而秦草草是他這堆女人最特別的一個,自然也是最受寵的.
所謂最受寵當然不是指床上,而是平日里陸辰九最喜歡找她說話,因為她沉默寡言,又乖巧,還拉得一手好琴,也不會跟那些女人一樣,見著他就跟泰迪似得迫不及待的貼上來,相反的,她會懂得保持最恰當的距離,就比如說現在.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要得到蘇黎的心,我還必須得把我身邊這些鶯鶯燕燕趕走?"
秦草草正色看著他,"如果你真的愛蘇姐姐,這些事情根本不需要旁人提,你自己便會這樣做."
陸辰九眯了眯眼兒,神情複雜的看著秦草草.
秦草草疑惑,摸了摸自己的臉,"你干嘛這麼看著我?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麼?"
陸辰九搖了搖頭.
他手托腮,似乎在認真思索著什麼問題.
半晌後,說道:"聽你的,回去後我讓佩爾把那些女人全都散了."
秦草草一愣.
水眸中掠過一絲黯然,"好."
她輕輕應允了一聲.
心下漫起幾分傷感,心想著,自己這一走,恐怕將來就再也沒機會見他了.
"你留下."
"嗯?"
秦草草訝然.
陸辰九卻沒再多解釋什麼,"出去吧!"
秦草草本還想說什麼,可最後到底什麼都沒說,安安靜靜的出了門去.
蘇黎已經被拉回了機艙里,因為胃部難受的緣故,她蹲在洗手間里吐得昏天暗地,眼淚直流.
秦草草上前給她遞水,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
蘇黎把口漱干淨,"陸辰九真是個大變態!比從前還過分."
"快少說兩句吧!飛機小,人又多,一會入了先生的耳,又有得你受了."
蘇黎心力交瘁,癱坐在地上,喘著氣,"小草,我真佩服你,這種男人你也忍受得了."
秦草草不說話,又給蘇黎遞了杯溫水.
"謝謝."
蘇黎把水喝了個底朝天,這才覺胃里說服不少,"草草,你真好."
"你是因為我才被罰的."
"對了,他沒再為難你吧?"蘇黎關心秦草草,又湊上前去看了看她的後勁,"都腫了,疼不疼?"
"不疼,你不說我都沒感覺呢!"
秦草草撒謊.
蘇黎歎了口氣,"陸辰九就是個暴君."
"好了,我們先不說他了,先去休息會吧,睡一覺我們也差不多到家了."
"家?"
蘇黎嗤笑一聲,有些傷神.
這里哪有她的家?
****
十個小時以後----
飛機安全落地.
蘇黎望著眼前陌生的環境,直接懵了.
這是哪兒?
眼前,是一座古老卻不失味道的歐式城堡.
城堡外,恭恭敬敬守著兩列仆人.
陸辰九才一現身,仆人們整齊有序的聲音響起,"歡迎先生回家."
"蘇姐姐,走吧!"
秦草草領著發懵的蘇黎,跟在陸辰九的身後往里走.
直到進了城堡里,秦草草領著她進了一間臥室里,蘇黎這才終于回過神來.
秦草草道:"蘇姐姐,以後你就住這吧,我就在你的隔壁,有什麼事情你可以隨時叫我."
"……好."
蘇黎對自己房間里的情況都不感興趣,她現在唯一感興趣的是,她在哪里!
蘇黎迅速掏出自己手機來,結果一看,還是沒有網絡.
什麼情況?
秦草草猜出了她的心思,"別試了,沒用的,整片島嶼上,除了先生擁有特殊的獨立網絡之外,其他地方都沒有網絡,連手機信號都沒有."
"什麼?"
蘇黎簡直不敢相信,"竟然還有這麼落後的地方?"
"這不是落後,是先生故意這麼安排的."
"為什麼?總不會是為了防止你們逃跑吧?"
秦草草搖頭,"來這的女孩全都是自願的,又怎麼會想著逃跑呢?當然,除了蘇姐姐你.難道蘇姐姐你想逃跑?"
"先不說我的事情."
蘇黎自然不會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秦草草.
倒不是擔心她會走漏風聲,只是覺得這事兒過于危險,告訴她不外乎是拉她一同下水而已.
"草草,我問你,我們現在具體在哪里?哪個國家?什麼方位?"
"這里應該屬于西歐一座島嶼,可具體歸哪個國家,並不清楚,就連世界地圖上也尋不到的."
這麼隱蔽?
難怪這些年,陸宴北一直沒有找到過他的蹤跡.
"那我能問問,陸辰九到底是干嘛的嗎?"
"具體做什麼的,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為先生基本上不會在我們面前聊起工作的事情,但我猜……應該是軍火販賣,以及……一些黑色交易吧……"
蘇黎凝神,點頭,"我也猜是黑色交易."
若不然,他憑什麼短短幾年就掙了這麼多錢?而且,還能把行蹤做得這樣無影無蹤.
"蘇姐姐,以後還是安安生生住在這里吧!千萬別想著逃跑的事,明白嗎?你一個人,單槍匹馬的,跑不到哪里去的."
秦草草好心勸慰著蘇黎,又道:"你知道嗎?先生已經為你願意把城堡里那些鶯鶯燕燕們遣散了,這是我認識先生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見他為一個女孩這樣,真的."
蘇黎詫異極了,指著自己的鼻子,"你說他為了我,要遣散他那些鶯鶯燕燕?"
不會吧?!
蘇黎諷笑,"我何德何能?"
"真的!"
"好吧,就算是真的,那又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