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這才意識到他可能撞見了熟人,"好的,那慕總,我等你啊!"
慕子杉簡直要吐了.
那女人扭著屁股進去了.
慕子杉兩只手緊緊地篡成了拳頭.
"慕琨,你最好好好解釋清楚."
"你是我女兒,我是你老子,我有什麼好解釋的?倒是你,為什麼你又和這小子鬼混在一起了?你們倆……你們倆睡過了?顧云彥,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不准碰我女兒!"
慕琨憤怒的沖上前,就想對顧云彥動手.
哪知,慕子杉反應及時,沖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顧云彥,連連往後退了幾步,"你要動他一根寒毛,我就永遠不會回你們那個家了!"
顧云彥低頭看懷里的女孩.
她已經滿含淚光.
眼中寫滿著痛楚,"你不要把所有人想得都跟你一樣齷齪."
"你--"
慕琨揚起手,就想給慕子杉一巴掌.
"你打!你打!打死我算了!"
"你別以為我不敢!"
慕琨怒目圓瞪.
顧云彥卻沉穩的用手護住了慕子杉的臉頰,另一只長臂牢牢鎖住了她的腰身,將她護在懷里.
顧云彥雖然一句話都沒說,可他的舉動,卻足以說明一切.
慕琨愣了一下.
他懷里的慕子杉也怔了一怔.
顧云彥低頭看了眼慕子杉,"我們先走吧!有什麼事,等雙方冷靜以後再說."
他說完,攬著慕子杉,推著行李,離開.
慕琨氣得七竅生煙,卻也無法.
房間里還有嬌滴滴的美人在等著他.
顧云彥出了酒店之後,也沒有放開慕子杉.
她一直抱著他的腰肢,埋在他的胸口里,嚶嚶的哭著.
顧云彥沒有過這種安慰人的經驗,更沒有這種發現父母出軌的經驗,所以,這時候,除卻讓她靠在自己懷里,給她足夠的溫暖,他也不知自己該如何做.
顧云彥叫了輛出租車.
他先讓慕子杉上車,自己這才跟著坐了進去.
又找出租車司機要了紙巾,遞給慕子杉.
慕子杉道了聲'謝謝’之後,就一直把頭別向窗外,看著外面的風景,流淚不止.
約莫一刻鍾之後,到了.
兩人相繼下車.
顧云彥一手拎著行李,想了想後,朝慕子杉伸出了另一只長臂.
慕子杉呆呆的看著他伸出來的手.
顧云彥見她犯愣,干脆退回去,主動抓住了她的手,一起往出租房走了去.
慕子杉愣住.
許久,都回不過神來.
冰涼的小手,被他緊緊扣著,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暖意.
沿著她的手心,一直不斷地往她的心尖兒上滲了過去.
慕子杉的眼淚,頓時如雨一般,急流而下.
還好,在她失去溫度的時候,還有顧云彥陪著自己.
雖然,他的身上也沒有什麼溫度,但至少,這一刻,他在很努力的給她溫暖.
她感受到了.
站在出租房門外,顧云彥松開行李,輸入密碼開門.
慕子杉卻忽而,從後揪住他的衣服,貼在他的後背上,崩潰的嗚咽起來.
"嗚嗚嗚嗚--"
她哭得歇斯底里.
顧云彥愣住.
他見過她哭,卻從來沒有見過她哭得這麼傷心.
他放下開鎖的手,轉過身.
猶豫半晌,到底伸出手,把她攬入了自己的懷里,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想哭就哭吧!"
"嗚嗚嗚嗚…………"
慕子杉雙手環住他的脖頸,哭得更大聲了.
她萬萬沒想到,那個看起來很喜歡她母親的男人,原來也是個花心大蘿卜!
"慕琨,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媽呢?嗚嗚嗚嗚……"
慕子杉的小拳頭,輕輕地落在顧云彥的胸口上,一下一下,發泄的垂著他.
當然,力道很輕.
在顧云彥看來,就像是按摩似的.
只要能讓她舒服點,挨這幾拳,他還受得住.
顧云彥用另一只手開了密碼鎖.
"叮--"一聲,門開.
他一只手抱著懷里的慕子杉,另一只手拎著行李.
他低頭,輕聲與懷里的慕子杉耳語道:"要不先進去吧!站在門口哭,會打擾到隔壁鄰居的."
"……嗯,嗚嗚嗚嗚……"
慕子杉在她懷里點著腦袋,嚶嚶的哭著.
兩人挪著步子進門.
顧云彥順手把門關上,靠在門板上,抱著慕子杉,就沒再動彈.
任由著她趴在自己懷里發泄著情緒.
等她哭夠了再說吧!
慕子杉不知哭了有多久,意識到自己把他剛換下的白T又弄髒了,她這才不好意思的從他懷里退出來,看在他胸前濕漉漉的一大片,慕子杉很是不好意思,"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好些了嗎?"
顧云彥臉上仍舊是沒什麼表情.
好像沒有任何事情,任何人,能夠激烈他心中的漣漪.
慕子杉點點頭,吸了吸發酸的鼻子.
顧云彥推著行李箱放到了書房門口,指了指沙發,"去那先做著."
慕子杉依言,乖乖去坐好.
顧云彥放下行李後,就進了洗手間里去.
慕子杉沒多想.
可不出一分鍾,他出來,手里多了條熱毛巾.
他走過來,把毛巾遞給她,"把臉擦一擦,趁熱敷一下眼睛,不然明天早上又要腫成一顆核桃了."
慕子杉一怔.
意外.
看著他手中熱氣騰騰的毛巾,心里頃刻間被一股暖意填滿.
"謝謝."
她把毛巾接過來,擦了擦臉,又敷了敷眼睛.
可是,眼淚還是如雨一般,不斷地傾瀉而出.
"我怎麼都沒想到,我爸居然會出軌……"
慕子杉實在難以接受這個結果.
顧云彥在慕子杉身邊坐了下來,"會出軌的也不只有你爸,你看屠夫,他長得夠溫順吧,可也出軌了."
"什麼?"
慕子杉震驚,"屠夫那麼丑,都能出軌?"
"……"
緊跟著,慕子杉"哇--"的一聲,爆哭起來.
顧云彥傻住了.
他本來說這事,只是為了安撫她,告訴她,出軌這種事情在這個社會並不算稀有,想用別人的事情讓她心里得到一絲緩解,沒想到,不但沒有達到任何緩解的效果,還讓她哭得更凶了.
慕子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爸有錢,出軌我還能夠理解,可是屠夫,又丑,錢也不見得有多少,連他都出軌了,這世上真的還有好男人嗎?真的還有靠得住的男人嗎?顧云彥,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這麼混?你將來也一定會出軌的,對不對?"
"我不會."
顧云彥毫不猶豫保證.
"你會!你肯定也會!"
慕子杉的眼眶已經腫成了魚泡眼,"你長得這麼好看,也還有錢,將來圍著你轉的女人,肯定不計其數!"
"那又怎樣?"
顧云彥微挑眉,"現在圍著我轉的女人還少嗎?我什麼時候上鉤過?"
"……"
這話說得,好像也是!
慕子杉抽噎一聲,癟癟嘴,"現在當然看不出來,等將來,你長大了,老了,自然就看出來了."
"少胡思亂想.未來沒有發生的事情,誰也不知道會是怎樣."
"是……"
慕子杉忽然有些憂傷,"說不定,你將來就算是出軌了,也不歸我管呢!"
慕子杉這番話,倒是讓顧云彥有些意外.
不知怎的,這句話,反倒讓他心情不太好了起來.
面色也沉了下來,薄唇抿著,不做言語.
慕子杉沒有發現顧云彥的異樣.
畢竟,他心情不好,和心情好,其實是沒有多大區別的.
顧云彥拉著臉,抱胸,看著她.
她一哭,他就給他扯紙巾.
"我想回家去."
慕子杉忽而說.
"回家干嗎?"
"我要把這件事告訴我媽!"
慕子杉說著,就要起身.
"坐下."
顧云彥拽住了慕子杉.
"你拉我干嗎?"
"你再冷靜冷靜."
"你不想我跟我媽說?"
顧云彥點頭.
"為什麼?我爸是這種人,我還得讓我媽蒙在鼓里?"
"那我問你,你覺得你媽現在幸福嗎?"
"幸福啊……幸福個鬼啊!她老公是這種人,她能幸福嗎?"
"如果她不知道的話,她確實是挺幸福的,可一旦你讓她知道了,她可能會怪你親手毀了她的幸福.現實大多都是如此,與其知道真相後痛苦,但不如一直讓她活在無知里."
"可是……"
"這是他們夫妻倆之間的事情,你哪怕是他們的孩子,也是外人,你不該插手的."
慕子杉咬了咬下唇,有些不確定."如果我媽知道,我知道了這件事卻還不告訴她,她會不會怨我?"
"不會."
"你就這麼篤定?"
顧云彥歎了口氣,長指探過去,在她額面上摁了摁,"你有見過,怪自己女兒的媽媽?"
"呃……也是."
慕子杉的眼淚一下子又從眼眶中沁了出來,"我媽那麼疼我,她怎麼可能會舍得怪我呢?"
"其實,就算你媽知道了,或許她也會為了你一直忍讓著,在這個家里,你永遠都是最重要的,所以,這事你暫時先當沒有發生過吧!找個時間,跟你爸好好談談,倒是很有必要."
"我不想跟他談,我現在一時一刻都不想見到他!"
第一次,慕子杉對父親有了排斥之心.
曾經,她覺得父親是她的山,是她最崇拜的對象,而現在,這個偉大的形象,一秒之間就在她的心里轟踏了,且變得惡心,齷齪!
令她反胃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