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丑時剛過,寅時到來,袁軍在泗水與沂水同時扒開兩個大口子.
傾瀉而出的洪水沖向了下邳城.
水勢滔滔將沿途全部淹沒,猛烈的洪水很快拍擊在下邳城的土牆上,發動陣陣響聲.
巨力的作用,將牆上斑駁的牆外休抖落下無數的泥沙.
正如雙方預料的一樣,城牆還算堅固,洪水也沒有達到毀天滅地的地步.
下邳城沒有被洪水給摧毀.
不過無逢不鑽的水還是沿著各個漏口滲透進了城內.
整個下邳城內一下子被湧泉一般的渾濁之水給侵泡.
民房,街道無一不被洪水占領.
城內的水位不斷的高漲,很快就從膝蓋到了腰身.
雖然城池還在手,也沒有多少百姓因此而傷亡.
但是看眼汪洋一片的城內,李乾與他的手下將領們還是頻頻皺起了眉頭.
"如此深的水,一時半分也退不下去,極影響我們的行動."李乾對手下道:
"找些匠工過來,造些小舟!"
手下很快去照辦.
洪水還在不斷的從兩條河中奔瀉而出.
很快挨到卯時,天空亮了一大片,天邊微微放明.
看了看天色,紀靈對早以准備好的手下道:"出發,此戰只能成功不能失敗,下水!"
袁術精卒紛紛扛著竹筏下到河里,然後有爬上竹筏,拿上竹篙,借著浮力順著水勢沖向了下邳城.
原來袁渙真正的夢里殺手锏在這里.
他並不是靠洪水沖垮下邳城,而是以此為掩護,分散第一校尉軍注意力的同時,利用洪水將戰士迅速送到下邳城下.
借此猛攻城門.
選在天明時分也是精心算計過的,等大軍到達下坡城的時候,剛好大亮.
守城的第一校尉軍發現的時候估計以經遲了.
事情一切都向著袁渙設想的發展下去.
等紀靈的竹筏在有大軍來到城下的時候,守城的第一校尉軍將士這才發現袁軍.
"鐺鐺……!"
木棒子被敲響,率先發現袁軍的將士扯開嗓子喊了起來:"不好,有敵軍偷襲,有敵軍到了城下……"
收到消息的第一校尉軍將士紛紛拿上武器,進行反擊.
射箭的射箭,扔石塊砸竹筏的砸竹筏.
竹筏上的袁軍也紛紛開弓射箭,將放在竹筏上的云梯豎起架在水中,然後幾個騰躍借力爬了上去.
"殺……"
袁軍太多了,守城的將士太少了,很快城頭上就爬上來無數的袁軍.
雙方展開了近身博斗,在城牆上扭打厮殺起來.
整個下邳城不足三千將士,分到每一個城門,大概有六百左右.
在加上需要留守城內,同時洪水來了之後,大部分派去救災了.
此時西門與北門同時受到攻擊,其它兩門的將士與城中的將士幾乎無法來馳援.
而袁軍還有源源不斷乘坐著竹筏過來的士兵.
第一校尉軍與袁軍在兩門拼死血戰,最種因為寡不敵眾而逐漸陣亡.
李乾乘著趕制出來的幾艘小舟從城中劃到西門,然後上到城牆主持大局,奈何他這點人也無濟于事.
最終也是力戰而亡.
"可惜了!"
西城的第一校尉軍沒有一個逃走怯戰,全部陣亡,看著城上橫著的無數尸體,紀靈不由感歎一聲.
雖說他利用兵力的優勢占領了城牆,不過付出的代價是對方的兩倍.
這還是在對方沒有援兵的情況下,如果對方有援軍,這一仗真的很難打.
此時天徹底大亮,城外的水勢開始下降了.
紀靈對手下道:"告訴軍師,西門以被我軍攻占,下邳城以破,我們成功了."
交待完,紀靈又命令一隊人將城外的竹筏弄進城,然後讓他們劃著去支援北門,那邊的戰斗還沒有停.
很快在袁軍的內外夾擊之下,北門的第一校尉軍也集體陣亡.
拿下兩道城門,紀靈不急著去攻打東門與南門.
而是不斷的增兵,並利用竹筏在城內控制各個要點,將城內的第一校尉軍逐個圍殺.
水來得快,退得也快.
尤其是大地干旱了這麼久,地極吸水.
並且袁渙讓人重新堵上了缺口,修複了決堤之處.
水往低處流,一心向東.
傍晚時分,全城的水也退得干干淨淨.
紀靈這時終于發動了對東門與南門的進攻.
"城上的敵軍聽著,投降吧!下邳城以經被我們占領了,你們死守著城門沒有用了.
而且你們的校尉李乾以死戰死,主將以經不在了,你們沒道理在為他賣命了."
第一校尉軍將士的實力還是不弱的,能不打紀靈等人也不想打.
畢竟這樣的犧牲毫無意義.
同時要是能俘虜這些並將,那對他們也是有非凡的意義.
"投降,笑話,我們第一校尉軍就沒有投降的兵將,有本來就來吧,正好我們可以賠著校尉大人,讓他在下面不孤獨!"城東門城牆上,負責的某位將領,拔劍一指城下的袁軍道:
"來吧,休要啰嗦,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
"哼冥頑不靈,給我放箭……"
攻打城門的袁軍將領怒道,頓時無數的箭矢飛射向城頭,頂著盾牌的袁軍沿著兩翼的女牆往上沖.
城上的第一校尉軍將士同樣放箭的放箭,射弩的射弩,同樣是展開激烈的反擊.
南門!
"主公,來生我在跟你一起把酒言歡,在一起殺敵滅匪了……"南城門的某都尉手握長槍與沖上來的袁軍拼殺起來,直至最好一口氣在,都沒有倒下,更沒有屈服投降.
落寞的晚霞赤紅如血.
第一校尉軍從校尉李乾坤往下三千將士均悉數戰亡.
下邳城遂宣告正式易手.
噩耗專至下相,薛綜等人沉默了良久.
一千將士想去下邳報仇,不過被負責統兵的都尉與薛綜攔了下來.
當然身在彭城的王修也沒有想到這個結果.
李乾戰死了,三千第一校尉軍將士陣亡了.
他也面朝東靜默了良久.
正東萊起兵,十年來,許定部下別說主將了,就是偏將都沒有陣亡的.
現在盡然戰亡了一個主將,還是第一軍的正校尉.
同時一口氣還有三千兵將集體陣亡,這個損失也非常之大.
王修的壓力陡然間增大了.
這一次的功勞可能都不夠抵消這個損失的.
張昭走過來勸道:"叔治節哀,莫過于自責,誰也沒有想到袁渙會決兩河堤壩,水淹下邳城,更沒有想到他利用竹筏攻城,這非你之過."
"哎!子布你不知,是我下令讓李將軍無論如何也必須死守下邳的,如果沒有這道命令,他應該可以跟敬文一起退去下相的,這樣他跟三千將士都不會出事了!"王修閉上眼,現在心境有點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