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彥洲怎麼都沒想到,自己不過來參加個葬禮,結果,就接了這麼個燙手山芋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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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西正一人窩在房間里打游戲的時候,忽而,別墅外頭的門鈴響了起來.
喬西放技能的手,一偏.
大招又打偏了.
120s的冷卻時間,讓她不悅的皺了皺眉.
而外頭,門鈴仍在響起.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老實說,這一個家里,連死三人,換誰都會覺得這兒是個不吉利的凶宅,沒人再來拜訪才對.
何況,這里頭的人都已經死絕了,又是來找誰的呢?
喬西可不覺得會有人來找自己.
因為,她活了十八年,雖有不少同學,但朋友這種東西她卻是一個都沒有.
她不稀罕!
"叮咚叮咚----"
喬西被外頭的門鈴吵得心煩.
無奈,只好起身去開門.
走出玄關,遠遠地,就見鐵門外頭,恭恭敬敬的站著一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
喬西頓了頓,猶疑了幾秒後,這才上前.
她沒開門,只隔著那扇鏤空雕花的大鐵門,同外面男人道:"叔叔,家里已經沒人了,全都死光了,你回去吧!"
女孩的聲音,清清凜凜的,像南方冬季的雨珠,冷得刺骨,卻又像風中搖曳的風鈴聲,脆脆的,很好聽.
而她身上的氣質,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中年男子聽到她直言不諱的'逐客令’時,還怔了一怔,一臉愕然的看著她.
大概也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把話說得這麼直白的人.
"咳咳咳--"
男子咳嗽幾聲,稍稍緩解了一下兩人之間的尷尬,這才開口問道:"請問您是喬西小姐嗎?"
這次換喬西愣了.
所以,這人真是來找自己的?
她眨了眨那雙似葡萄一般的大眼睛,有些困惑的看著門外的男人,"是,我是喬西."
"您好,喬西小姐,我是黎先生派我過來接您的.啊!黎先生就是您的表哥黎彥洲,從今天開始,黎先生就是您法律上的監護人,一直到您年滿二十周歲之後結束,這是法律文書."
中年男子隔著大門,遞了一疊文件給喬西.
黎彥洲?監護人?
喬西斂眉.
她都已經年滿十八了,為什麼還需要這種東西?
可讓她驚訝的並非這些.
她更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世上居然還有人會記得她.
甚至還冒出來,要給她當監護人?
喬西並沒有接那份文件,"你等我一下,我去收拾行李."
她說完,當即轉身,重新回了別墅去.
喬西能答應跟他走,其實有兩個原因.
第一,雖然她從不相信鬼神論,但這個屋子里死過三個人,她也沒興趣一直待在這凶宅里.
何況,這兩天午夜夢回的時候,她總會夢到蘇薇死後那猙獰的一幕.
要說一點不害怕,那還真是假的.
畢竟,她是個女孩,又是個半大的孩子.
其二,她想看看,這個還願意'管’著她的人,又是誰?
這世上竟還有人會願意要她.
喬西匆匆進了房間,背上擱在角落里的工具包,又隨意在櫃子里扒拉了幾件衣服出來,胡亂的塞進了背包里.
轉身,准備走.
忽而,又想起什麼來.
猶豫了幾秒後,重新折回去,從櫃子里把她這些日子搜刮到的,比較新奇的戰利品,一一揀進了包里.
"走吧!"
她終于開了那扇厚重的鐵門.
中年男子有些詫異,"小姐,您就這麼點行李啊?"
"夠了."
"……"
行吧!
您說夠就夠呢!
約莫半小時後,車在一幢豪華別墅前停了下來.
這幢別墅,比較她之前住的那幢來說,要大很多.
別墅前,偌大一花圃,里面栽種著各色各樣的名貴花種.
左右兩邊,分別是兩個歐式噴泉池,池邊是西方少年戲水的雕塑.
看起來,高端大氣上檔次.
喬西稍稍打量了幾眼,就被領進了門.
"喬西小姐."
才一進門,一位年紀稍長的婦人迎接了她,"您好,我是少爺的管家,歡迎您的到來."
喬西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就連個淡淡的點頭都沒有給.
婦人頓了一頓,見喬西沒開口,她就又笑著繼續道:"喬西小姐,往後您和少爺一樣,叫我文媽就行了."
少女這回終于有了反應.
她淡淡的晗了頷首,像是應了.
文媽猜她可能是認生,她繼續笑盈盈的,"來,喬西小姐,把您的行李給我吧!我來替你拎."
哪知,少女這回的反應最大.
她把挎在腰間的包包往身後一甩,一臉防備的瞪著文媽.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包里有什麼稀世珍寶呢!
文媽也沒見過這陣仗,她有些尷尬,連忙解釋,"小姐您放心,我絕對不會亂碰您的東西.您要不肯讓我提,我不提就是."
說完這話,文媽見跟前的少女不露痕跡的松了一小口氣.
莫非這包里,真是藏著什麼稀罕寶貝?
可其實,哪有什麼稀罕寶貝呢?
只是喬西這人性子就這樣,她不侵犯別人的領地,但別人也休想進到她的領地來.
從小到大,她習慣了為自己畫地為牢.
文媽直接領著她上樓,"我現在帶您去您的房間.對了,少爺平日里工作很忙,可能三兩天也見不著一回人,不過少爺囑咐了,讓喬西小姐以後就把這當作自己家,不用同他客氣."
家?
喬西聽到這個陌生的字眼時,水瞳還是不由自主的震了一震.
這個字,于她而言,也太奢侈了.
她哪有家啊?
又哪里敢想,自己能有個家?
她沒有家.
也從不敢想.
以後,也不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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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如文媽說的那樣,黎彥洲工作很忙,而且,忙的時候可能幾天不著家.
這不,喬西搬進來已經第三天了,卻還始終沒有見過她那個名義上的表哥,法律上的監護人.
晚上,八點--
別墅玄關門"咔噠--"一聲打開來.
黎彥洲一席咖啡色長風衣,從外面走了進來.
外面下了些小雨,他沒帶傘.
雨霧沾濕了他頭頂的短發,他不甚在意,用手拂開了去.
"少爺,您可算回來了!咦?外面下雨了?怎麼不打傘?"
文媽迎出門來.
黎彥洲換鞋進門,"無妨."
他注意到鞋櫃里多了一雙小女孩的白色帆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