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5:戒指不重要



"你非要做這些令我生厭的事情,是嗎?喬西,如果我教不好你,那我就把你送到我父母那去,他們有足夠多教孩子的經驗,總能把你教好."

黎彥洲說完,轉身,大步往外走.

喬西聞言,渾身一滯.

下一秒,一張臉蛋刷成慘白.

她看著黎彥洲走出去的背影,拔腿就追了上去.

在黎彥洲要出門之前,攔住了他,擋在了門後.

她眼眶通紅,"你要把我送走嗎?"

黎彥洲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薄唇抿著,不言一語.

其實,剛剛那番話,他不過只是用來嚇唬她的而已.

他制服不了這小丫頭,無奈之舉,才說了那番話,他只是希望她能夠表現得乖一點.

可他的沉默,在喬西看來,就成了默認.

"你不要我了?"

喬西的眼淚,忽而就跟斷線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從眼眶中滾了出來,"黎彥洲,你不是說,你永遠都不可能不要我的嗎?你還說,有你的地方,喬西就有家.你說過的話,你全忘了嗎?"

喬西哭得很可憐.

一抽一抽的,像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

黎彥洲從來沒見她哭成這樣,看著她的眼淚,他感覺自己分分鍾又要對她繳械投降了.

可另一個決然的聲音告訴他,不可以!

這麼慣下去,只會讓她變本加厲.

黎彥洲一步上前,走近她.

兩只手像同齡人似的,搭上她的肩膀,他低著頭,認真的看著她,"喬西,人活著,不能像你這麼自私任性,你明白嗎?"

黎彥洲的話,就像開閘的鑰匙.

喬西的眼淚,頓時如雨而下.

水霧彌漫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慌張膽怯的神色,"那你等著,我馬上去把戒指找回來,我以後再也不任性了,你別不要我……"

喬西說完,轉過身,奪門而出.

"喬西!"

黎彥洲想拉住她.

但只拉個空.

她早已"噔噔噔--"的跑下了樓去.

一樓,文媽見著她滿臉掛淚,又是慌張又是害怕的模樣,還嚇了一跳.

"小姐,您這怎麼了?"

喬西沒理她.

悶頭跑出去,之後,"咚--"一聲,跳進了游泳池里.

"喬西----"

黎彥洲沒想到喬西會這樣.

他脫了身上的毛衣,踹了腳上的拖鞋,"咚--"一聲,也跟著喬西入了水池里去.

"少爺--"

文媽看得心驚膽戰,"這鬧什麼呢?這大冬天的,你們一個兩個往水里跳,會感冒的."

文媽喊了幾聲都沒效果,就趕緊進門去給他們倆准備干毛巾了.

喬西打小會游泳,水性還行.

可重點是,這水溫不過幾度而已,黎彥洲沒想到這小丫頭真的已經任性沒有個度了.

偏偏,這個度,還是自己逼她跨過來的.

游泳池里打著燈.

喬西努力睜著眼睛,想在里面搜尋那枚戒指的蹤影,因為太專注,以至于她根本感覺不到半分冷意.

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盡快幫黎彥洲把戒指找到,那樣,他就不會趕自己走,也不會那麼的討厭自己.

黎彥洲迅速游到喬西身邊,長臂一撈,霸道的圈住她的細腰,拖著她就往岸邊迅速游去.


喬西見到身邊的男人後,這才從水里冒出了她那顆海藻頭來.

她喘著氣.

天太冷,霧氣氤氳著她已經被凍得通紅的臉蛋.

"黎彥洲,你先放手."

小手著急的掰著他箍著自己的大手,"戒指還沒找到,但你相信我,很快,水底下有燈,看得很清楚地."

黎彥洲置若罔聞,抱著她,單手奮力往岸邊游去.

喬西眼眶通紅.

不知是因為剛剛哭過的緣故,還是被這冰水給浸的.

黎彥洲摟著她,將她托舉上岸.

喬西急得眼眶通紅,"黎彥洲,你相信我,我真的很快就要找到那枚戒指了."

她害怕黎彥洲會不要她.

喬西說著,又著急的滑進了水里.

黎彥洲繃著唇,一句話沒說,長臂圈住她的細腰,又重新將她從冰水里撈了上去.

這會兒的她,儼然已經是只狼狽的小落湯雞.

當然,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黎彥洲……"

喬西嘟著嘴,紅著眼,一臉央求的看著他.

那模樣,像極了一個害怕遭人拋棄的孩子.

黎彥洲心絞痛.

他覺得自己干了一件相當惡劣的事情.

他傷害了一個單純的孩子.

"喬西,我剛剛說那些話,只是嚇唬你的."

黎彥洲站在水里,仰頭看著坐在岸上的喬西.

"我從來沒有想過不要你,相信我."

"真的嗎?"

喬西眼眶紅得更厲害了些.

可被水汽暈染的眼睛里,卻多了一絲亮光,唇邊也染上了一層單純的笑意,"黎彥洲,你不許再騙我,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信的."

黎彥洲無奈一笑,伸出長臂,揉了揉她的後腦勺,"乖乖上去洗個熱水澡,不然一會要感冒了."

"可是戒指……"

"戒指我本就沒打算再要."

黎彥洲撐著池邊,從水里一躍而起.

拎過腳邊的拖鞋,回頭看喬西,"走吧!"

"可是……"

喬西咬了咬下唇,坐在原地沒動,只弱弱的問了一句:"你會不會繼續責怪我?討厭我?"

黎彥洲皺了皺眉.

忽然意識到,這小丫頭好像到現在為止,依然沒有領悟到自己生氣的點.

他剛想說什麼,恰時,文媽已經送了浴袍過來.

"快快快,別凍著了,有什麼話,先進來再說吧!"

"走吧!"

黎彥洲替喬西裹上浴袍.

喬西拽著他,不肯起身,"你先告訴我,我再進去."

"你不冷?"

喬西搖頭.

黎彥洲沒法子,只得依言盤腿在喬西跟前坐了下來,吩咐文媽,"你先進去吧,我們一會進來."

"好,那你們趕緊啊!"

文媽應了一聲,就進了屋里去.


黎彥洲替喬西把散在胸口的長發撥到肩膀後,"你覺得我今天發這麼大的火,理由是什麼?"

"不就是那枚戒指嗎?"

喬西低著頭,沒敢去看他.

小腳丫子在水面上輕輕晃動著.

一雙白色的玉足,凍得通紅.

黎彥洲命令道:"把腳收回來,塞浴袍里."

喬西乖乖聽話,收回腳,藏進了自己的浴袍里,就聽黎彥洲道:"我生氣確實是因為那枚戒指,但不是因為我有多在乎這枚戒指,喬西,我更在意的是你的行為,哪怕今天不是這枚戒指,換作是我的手表,領帶,或者是文媽的一件衣服等等,我都會發這麼大的火,因為我生氣的是你不問自取的行為,這是錯誤的,說得輕一點,在家里,你是在犯錯,可在外面,你這樣的行為,就是在犯罪,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喬西點了點腦袋.

轉而,又保證似的,更用力的點了點腦袋.

她聽明白了.

"我知道錯了,以後……"

喬西咬了咬下唇,然後,又抬起頭來,清明的眼睛看著黎彥洲,認真保證,"我答應你,以後我一定會慢慢改正的."

其實,很多時候,她也不想的.

但往往……

就是不受控制.

'偷’東西,對她而言,就像別人抽煙吸毒,會令她上癮.

"知錯就改,還是好孩子."

黎彥洲拎著拖鞋站起身來,"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嗯."

喬西也連忙跟著他起身.

"你這嘴巴怎麼回事?"

直到這會兒,借著路燈一照,黎彥洲才終于注意到了喬西紅腫的雙唇.

他眉頭蹙起來,忍不住伸手去碰了一下,"怎麼腫成這樣?"

喬西下意識的偏頭,躲開了.

不知為什麼,她居然有些……

心虛了!

要是被黎彥洲知道,她和別的男人接吻了,他會不會嫌棄自己髒啊?

喬西不想讓他知道,怕自己又惹他不高興,"沒什麼,就洗的時候太用力了."

"洗?"

黎彥洲注意到了喬西避開自己的動作.

他緊蹙的眉頭,斂得更深了些,目光複雜的盯著她,"喬西,你好好兒,為什麼要洗它?"

"就……就覺得它髒了啊!好冷哦,我先進去了."

喬西說完,就一溜煙兒的進了別墅里去.

黎彥洲站在原地,看著她消失在門後的背影,漆黑的深眸沉沉的陷了下去.

無緣無故,會覺得自己嘴巴髒?

而且,無事發生,會把自己嘴巴洗得這麼腫?

這小丫頭到底在學校里干了什麼?

…………………………

喬西沖過熱水澡後,卻沒急著用吹風把自己的頭發吹干,而是拿著吹風機在吹她手里被水打得浸濕的糖果.

還好,水是冰的,才不至于讓她的糖果化掉.

喬西又不敢把吹風機溫度打得太高,只開了常風,讓它慢慢干著.

還好,沒過多久,糖果干了.

喬西又跟寶貝似的,把糖果收緊了盒子里.

糖果雖然看起來很普通,可是,在她的心里卻是一點也不普通啊!

這可都是黎彥洲送她的禮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