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古等人施展禦空之術,後面的人自然是跟不上他們的速度,只得苦苦奔波.
不過蘇遠古本就是要先行一步,那絲線聯系著的人,已經早早的到了凰城外,而他卻是依舊在千萬里之外.
曆經了接近半月的奔波,他與燕歸還有呱呱三人,終于是到達了這片荒涼之地.
說是荒涼之地,那還真的沒有半點的假話.
當初的兵馬圍剿,並沒有傷到蘇遠古等人分毫,過去了數月時間,荒郊野外的尸體依舊,雖然有野獸叼走不少的尸骨,但存于此地的腥臭味道,依舊是四處蔓延.
想了想,蘇遠古轉身對兩人說道:"你們且等到片刻,我一會回來."
轉身離開,過了不到半日的時間,蘇遠古便拎著一些零零散散的東西走了過來.
"咦!青冥大人,好香啊,這是什麼啊?"呱呱露出了一抹貪婪,死死的盯著蘇遠古手中的東西,疑惑的問道.
"呵呵,沒有什麼,不過是一些吃食罷了."輕輕的放下,卻是有幾樣不同的東西.
"燒雞,燒鴨,燒刀酒,卷餅,卷菜,卷耳杯子,啊!還有包子!燕歸最喜歡吃包子了!"說完,她便要拿起包子.
可呱呱卻是不滿的拍了她一下,道:"你怎麼這麼不懂規矩的嗎?青冥大人都沒有讓你吃呢!"
不過,看呱呱那樣子,卻是垂涎欲滴,望眼欲穿了.
蘇遠古笑了笑,道:"你們且拿下吃了吧,本來,就是給你們買的東西."
"嗯!!"一個人,一個妖,竟然如若兩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的模樣,做出的舉動如出一轍.
蘇遠古苦笑著看了看她們,越發的覺得,呱呱的普通.
是啊,她很普通.
除去她額頭上的那枚獨眼之外,她實在是太普通了.
簡直,簡直就與人無異啊.....
"唉....."蘇遠古長歎了一聲,可這一歎,便是歎足了一天時間,夜晚,悄悄的到來了,蘇遠古依舊沒有等到要等的人.
不過他知道的,那個人,就要來的了.
"碰碰碰....."夜色之下,忽然間響起了一陣酒葫蘆的碰撞之聲,咣咣作響,伴隨著一點一跛的步伐,從遠處,走來了一個老乞丐.
衣衫襤褸,滿臉的笑意,邊走邊歌.
歌者云曰:"飽腹無物空有響,何處得見淨土鄉?
功名滿堂何為歡?死後荒墳一堆草.
分離只恨聚無常,及到多時眼閉了.
與君同說燕歸堂,大難臨頭同林鳥.
癡情父母古來多,孝順兒孫誰見了?
常聞世間神仙好,了卻凡塵無間道.
飽腹無物空有響,神仙也有多煩惱!"
蘇遠古笑了笑,輕輕的挪開了一點位置,將酒肉放在身前,笑道:"前輩,您可來了."
老乞丐見到了蘇遠古,當即大笑道:"哈哈!是你!"
快步上前,雖然他顛簸的腳步有些蹣跚,但這絲毫不影響他飛快的速度.
他拿起了一大個白花花的包子,一嘴巴咬了下去,砸吧著嘴巴,吃的那叫一個香!
"可惜,前輩,您來晚了,這包子,卻是冷了."蘇遠古苦笑著搖了搖頭.
"唉!"老乞丐擺擺手,道:"不晚!不晚!當年我找那燕許討要,他就沒有給,不過老頭子是個樂得自在的人,只要有吃的,等多久,也都不晚."
說著說著,他的目光彙聚到了那一壺壺的燒刀酒上面了.
這燒刀酒,喝下之後如若燒紅的刀子入了獨腹一般的,很是辛辣,不過蘇遠古恰恰喜歡這種辛辣.
老乞丐倒下一口酒,大喝一聲:"好酒!"隨後,睜紅了臉,露出了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
"可惜,前輩沒有救下那燕許."蘇遠古自斟自飲,笑道.
"呵呵,命也,命也,我即便是道破天機,也是,救不了他的!不過,燕歸這孩子,卻是有長生之命,故此,你我,還會再見."老乞丐如說是到,讓蘇遠古心中,多出了幾分疑惑.
"不知道,前輩究竟是何人?竟然能夠堪破天機?"蘇遠古心中有諸多的疑惑.
可老乞丐只是不住的搖頭,接著說道:"我?我不過是一個老乞丐罷了,老頭子我啊,可沒有什麼本事."
"若是您沒有本事,那,誰還有本事呢?"蘇遠古的眼中,可是數不清的困惑.
老乞丐做的事情,至今為之,難道還少了嗎?
至今未止,蘇遠古在幾千年前的記憶里尋找到老乞丐的蹤跡,
又何嘗會少?
他做過的事情,簡直就是徹底的推動了這三千多年來的恩怨情仇!
他,還會簡單嗎?
老乞丐放下了酒杯,看向了蘇遠古,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是不是在想,我就是虛?或者說,你是不是在想,我便是天道!既然我是天道,那指虎何人?也不是解釋得一清二楚了?"
蘇遠古沒有說話,他的確是這樣想的.
指虎何人,蒼天指虎,若老乞丐便是那天道,便是那虛,那,當初燕許的死,便在了情理之中了.
可沒有想到,老乞丐卻是否認了.
"你想的,只對了一部分.老朽,不是天道,老朽,也不是虛."
他猛的喝下了一碗酒,扭頭問道:"你,想知道嗎?"
蘇遠古點了點頭.
"那就打開萬界之門吧."說完,他深吸了一口氣,如若做好了什麼准備般的,深吸了一口氣.
蘇遠古沒有半點的猶豫,只是施展了神魂禦虛術,在這個世界,他施展神魂禦虛術之後,並不能讓自己的神魂進入虛靈界,反而,是打開了萬界之門.
青冥刺破了空間,打開了萬界之門,動靜雖然不大,但驚醒兩個人,還是足夠了,但呱呱與燕歸,竟然沒有半點的清醒.
"她們暫且是不會醒過來了,包括追隨你來的那幾個人,都暫且不會到這里了."
只說完了這話,四下,竟然變作了一片空空的景象!
是的,空,就是空.
隨著老乞丐,蘇遠古與他一同進入了萬界之門.
門中,果然是通往了虛靈界的途徑.
依舊是生機盎然,四處誕生出一個又一個生靈,又死去一個又一個的生靈.
不過,唯有一花,一猴,在那山頂上,靜靜的,不生,也不滅.
猴子張開了雙眼,看向了蘇遠古,露出了一抹笑意,但看到了老乞丐的時候,卻是露出了一絲驚恐!
"是他!!!就是他!!!"猴子驚恐的指著老乞丐,驚恐的呼喚道.
"誰?"蘇遠古疑惑的反問道.
"就是他!就是那個阻攔著讓我無法離開的存在!!"猴子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老乞丐.
可老乞丐,卻是沒有半點的笑意.
反而,他凝神看向了不空.
"想不到,你終究是觸及到了這一步啊....."歎息一聲,老乞丐似乎是在惋惜什麼.
"什麼叫,我終究觸及到了這一步?"
蘇遠古扭頭看向他,只看到了那一臉的凝重.
"吾之道,非天,非人,非尋,非伺,來去往複,終究是一個無法解開的循環,你踏上了這條路,呵呵,還真的是,命啊....."
慘笑一聲,他坐下了,有些淒涼的看向了這方世界.
"靈界,虛靈界.真界,真理界.世間萬物,生與二道中,或修真,或化虛,而又存與三界之中,或凡塵萬界,或真理輪回界,或生死靈界,世間,無永恒,世間,無真假....."
玄之又玄,無人能解.
"前輩所言,為何?"不空眼中露出了一種迷迷糊糊的神態,他對這話,一竅不通!
"呵呵,你想知道?"老乞丐疑惑的問道.
"當然!我可不相信什麼無永恒!自從我誕生,我便是要永恒的存在這世間!我叫不空!我既然存在,我便不空!"猴子大喝道,絲毫沒有半點的深思熟慮.
"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啊!猴子,你可願意拜我為師,老朽,願意教你知道,這世間萬理,這真假之道!"老乞丐也不知道是來做什麼來了,竟然有了對不空的在意!
不空疑惑的問道:"你能讓它與我一般的擁有人形嗎?若是可以,"
"人形?"老乞丐笑了,道:"我能讓她擁有七竅,能不能成人,便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說完,老乞丐便輕輕的抬手一揮,轉眼間,這整個虛靈界中的本源之力,竟然都灌注到了這朵鳶尾靈蘭之中!
隨後,但見到花開一朵,那沉睡的花蕊中,竟然沉沉的接出了一個果實!
"道果!!"蘇遠古當時就驚呆了,這竟然是道果!
"猴子,取你之血肉,為她塑造人形吧."老乞丐笑了笑,抬手一揮,從猴子的身軀中,取出了一只尾巴,一根肋骨.
但猴子,卻是沒有半點的疼痛,只是覺得忽然間因為失去了尾巴而站不穩了.
啪嗒的一下,他就跌落在地,但看向那鳶尾靈蘭,可終于是漸漸的,迸射出了一絲絲的光亮.
"哇.....哇....哇...."一聲嬰兒的哭泣聲,響徹了這方世界!
"想不到,虛與實,竟然能夠讓這個世界本來無法存在的存在出現,呵呵,老朽,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對的事情呢?也不知道,另外的一個我,會不會因此而生氣呢,呵呵...."
老乞丐輕笑一聲,說著讓所有人都捉摸不透的話,他們只看到了那果實里,赫然躺著一個新生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