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個嘛!"葉辰干咳一聲,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可答應過她,要許她一世情緣的."玄女撲閃了美眸.
"別鬧,我沒說過."葉辰整了衣衫,還把小弟挪了挪地兒.
"我的靈在你體內,兩百多年前,她死前的話,我可都記得,你的淚,分明是為她而流."玄女淺笑,抬手拂過葉辰胸膛,攝出了一縷仙光,那是她的靈,昔年融入了天寂丹內.
"且尋到再說."葉辰撓了撓頭,一步踏出,登入了虛天.
玄女一笑,也隨之跟上,心中倒是有些許希冀,期望在滄瀾界中的,並非姬凝霜而是她,縱是葉辰那一刻在迷亂狀態.
兩人一如仙光,一若神芒,踏天而行,劃過了甯靜祥和的夜.
葉辰蒙上了黑袍,帶了鬼冥面具,又一次用周天遮了玄機.
而玄女倒也干脆,直接女扮男裝了,模樣帥的掉渣的那種.
葉辰瞅了一眼,眼神兒很奇怪,這大楚的女子都是咋滴了,都喜女扮男裝,姬凝霜喜歡,紅塵雪喜歡,連玄女也這麼整.
甩了甩了腦袋瓜子,他隨手一道周天演化仙光,沒入玄女體內,也替他掩了契機,這世界太亂,加一層保障也並非壞事.
臨近黎明,他們才在一座名不見經傳的古老城池前落下.
這古城年歲已是不小,蒙著歲月灰塵,也好曾經曆過戰亂,城牆上還有刀光劍戟留下的痕跡,每一道皆見證了滄海桑田.
"萬古城."葉辰瞟了一眼古城前屹立的石碑,便取出了地圖,一番查看,他倒是尋到此城,可神色卻變得有些精彩.
"為何這副表情."玄女不由詫異,有些愕然的看著葉辰.
"有點扯,自己看."葉辰沒解釋,直接將地圖塞給了玄女.
玄女接過,掃了一眼地圖,很准確的尋到了萬古城的位置,神色卻也隨之變得精彩,"不...不是中州嗎?咋到了南域."
"邪魔不愧是洪荒時代的大神,果然大神通."葉辰唏噓咂舌,"中州距此不知多少萬里,這都能給整送過來,牛逼."
說著,他抬腳步入了古城,心中暗自沉吟,邪魔將他整到南域,不曉得會將姬凝霜弄到哪里,搞不好還會給她弄丟了.
"聽沒聽說,中州的遠古遺跡崩潰了."他沉吟時,街道兩側此起彼伏的皆是議論聲,"聽聞進去的人,死了九成還多."
"遠古遺跡崩潰?"葉辰眉毛一挑,在一茶攤駐足,尋了一座位,叫了一壺茗茶,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就屬這里最火熱.
"遺跡崩潰,此事我知曉."旁邊桌子,一胡髯大漢捋起了衣袖,噴的唾沫星子漫天亂飛,"聽聞遺跡內全他娘的邪靈,進去尋寶之人,皆是被其吞滅,整個紅蓮業海都染紅了."
"能殺出來的,都是狠角色,帝家九仙,遠古九族神子神女,中皇西尊南帝北聖,還有那鳳凰神子."一猥瑣老頭兒不甘寂寞,卻是唉聲歎氣,"只可惜的是,不見聖體和東神."
"說到聖體,那才是妖孽."滿桌人紛紛咧嘴,"三年前東荒古城外,世人皆以為他已死,不成想一直還活在這世間,而且在遺跡中到處作亂,還斗敗了仙族神子,真他娘的意外."
"老夫有一種感覺,聖體依舊活著."又是那尖嘴猴腮的猥瑣老頭兒,捋著老胡須,一臉意味深長,"他的命,賊硬."
"看來昨日,發生了很多事."議論聲中,葉辰抿了一口茶水,"遠古遺跡竟是崩潰了,也是那魑魅邪魔的傑作嗎?"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玄女說著,又為葉辰斟滿一杯.
"哪也不去,需停幾日."葉辰一語說出,嘴角流溢了一縷黑色鮮血,血中還有細弱的雷電,他的臉色也瞬時煞白了.
"又是天譴?"玄女滿眼擔憂,好似知曉葉辰此刻的狀態.
"無妨."葉辰擦拭了鮮血,眉頭卻微微皺下,她依稀記得邪魔的話,之所以讓他與姬凝霜交合,皆因他們同遭天譴.
自醒來後,他便感天譴威力弱了很多,完全在他承受范圍內.
他明白,這必定與他和姬凝霜交合有關,他二人的天譴在交合中相互抵消,他極為肯定,姬凝霜的天譴,也弱了很多.
如此說來,邪魔倒是幫了他們,可他不認為邪魔的目的這般簡單,她是魑魅邪魔,從不做正常事,必定還有更深的寓意.
他需要一次閉關來徹底壓制天譴,還有魔鼎器靈傳于他的吞天魔功,也需時間參悟,那是逆天仙法,其真諦浩瀚如海.
"雖很想一路陪你,可我知道,我也肩負著使命."見葉辰沉默,玄女挽發,一抹柔情淺笑,"將靈魂烙印交于我吧!"
"世道混亂,一切小心."葉辰遞出了儲物袋,其內裝著諸多封印記憶仙光的玉簡,以及諸多神通法器和源石丹藥.
"明白."玄女接過,緩緩起身,又緩緩俯身,隔著茶桌,捧住了葉辰臉龐,兩片紅唇,印在了葉辰臉帶的鬼冥面具上,還有一語柔情的輕喃,"期望他年再見,你已子孫滿堂."
整個茶攤的人都側目看來,特別是那胡髯大漢和猥瑣老頭兒,看的眼睛發直,頗有站起身霸氣側漏的嚎一聲:在一起.
大街熙攘,玄女消失在了錯落的人影中,只留一抹唇印和一語輕喃聲,是希冀也是祝福,這一走,需好多年才能再見.
葉辰微笑,喝完最後一杯茶,留下一塊源石,也消失不見,要尋一處安靜地來一次短暫的閉關,也當是在風塵中歇腳.
"男修親男修,真有情調."看著葉辰離去的背影,身後茶攤的人都嘖舌了,"俺是想不通,倆男的擱一塊兒能干點啥."
"什麼男親男,那人八成女扮男裝."有老家伙語重心長的捋了捋胡須,"連北聖都是女子,世間還有啥事不能扯淡的."
"不說北聖倒是忘了,竟是個女子."眾人收了目光又是一陣咧嘴,"這世界大了真是無奇不有,皆流行女扮男裝?"
這邊說的熱鬧,葉辰這邊已尋一處小園,花了一百源石租下.
進了小園,他便設下了隱匿結界,將其與外界徹底隔絕,除了這些還有諸多玄妙的守護法陣,以免閉關時受外界滋擾.
做完這些,他才盤坐在園中老樹下,微微閉目,遁入空明.
他身上,有道道雷霆在撕裂,天譴在摧殘他,來的雖凶猛,卻被其強行壓制,天譴被抵消了不少,不會真正危機生命.
他這一坐,便是三日,如老僧禪坐,其中並未有絲毫動彈.
直至第四日夜晚,他才微微開眸,兩道恍若實質般的神芒迸射而出,璀璨而銳利,洞穿了虛無空間,有一種王者威勢.
至此,他才捏碎了魔鼎器靈傳于他的吞天魔功,靜心領悟.
那是一個龐大的意境,自吞沒魔尊開創魔功初始,到魔功臻至圓滿,皆闡述的清楚明白,遠非太虛古龍所傳可以比擬.
他心神完全遁入,在飄飛落葉中,眉宇時而微皺,時而舒展,時而會有不解色,時而又露出微笑,在頓悟中尋了機緣.
秘術神通也是道,浩瀚如海,博大精深,雖是魔功,卻更甚仙法,吞天魔尊另辟蹊徑,將這仙法,自初始演化到了極致.
不知何時,葉辰驀然發覺,所謂的吞天魔功,並非是吞天地,而是吞自己,並非是吞他物,而是吞己身,這是其一精髓.
時隔九日,葉辰再次開眸,偶有所悟,堪破了此法諸多真諦.
微風輕拂,他緩緩抬起雙手,左右手掌心皆有吞天漩渦顯化.
他雙手合十,兩道吞天漩渦也相融,左吞右的精華,右吞左的真元,吞的皆是他自身的力量,吞來的力量,又返還本身.
吞沒與返還中,在他聖軀內,形成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循環,而且在循環中,潛移默化的完善了另一種力量:輪回.
"原來如此."葉辰笑了,眸中閃射明悟之光,"外吞天地,內循輪回,這才是吞天的真諦,吞天魔功,果是奪天造化."
"多謝前輩饋贈."葉辰微笑的看著雙手,心境又有升華.
這魔功讓他看到了另一片天地,天道輪回,萬物又何嘗不遵循著某種輪回,陰與陽,乾與坤,因與果,生與死,對與錯.
無論真實虛幻,皆有規則,對立的兩物,也終難逃一輪回.
真正明悟了此法真諦,他才明白昔年紅蓮女帝為何將五尊小魔鼎分散在諸天,她遵循的也是循環,那是去與歸的輪回.
女帝必定也通曉吞天魔功,也自知其中真諦,這才以此法加持帝道仙術,期望複活已死的吞沒魔尊,這是一種逆天之舉.
如今,小魔鼎歸來,也算是完成了一輪回,的確給了吞天魔組複生的希望,可這一輪回的歲月,用的著實太久太久了,久的的讓一尊女帝都未等到,一輪回的遺憾,就是歲月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