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跟上,以一極道尊帝兵護佑小若曦,其余八尊帝器,壓制紅塵六道.
諸准帝走後,先前沒入黑洞的誅仙劍,又折返回來,縈繞的仙光,暗淡到極點.
"終有一日,吾還會回來."誅仙劍顫鳴,話語微弱,似是遭受了不小的重創.
說罷,它便隱入了虛無,再無其蹤跡.
這邊,眾人已回天玄門,將紅塵六道二人,封入了一座小園,再次加持封印.
至于小若曦,被禁在了一座祭壇上,以帝兵鎮壓乾坤,以免期間出了差錯.
這小丫頭,倒是睡的安詳,時而還會夢囈一聲娘親,聲音稚嫩,奶聲奶氣.
葉辰看的沉默,憶起三百年前的往事.
依稀記得,那日大雪紛飛,她的娘親凍死,而她卻在雪地里扒著找東西吃.
凡人間的戰亂,又是比修士界更殘酷,連年饑荒,逃難的百姓,多不勝數.
諸如若曦娘親這種,在途中餓死凍死之人何其多,留下了太多太多的孤兒.
驀然間,他上走上祭壇,其手中還拎著一面小銅鏡子,放在了若曦眼前.
鏡子照的出若曦,她是真實存在的.
"的的確確是凡人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葉辰沉吟時,一幫老准帝圍住了祭壇,各個捋著胡須,上下掃量若曦.
"三百年歲月,依舊是兩三歲模樣,僅此一點,便證明她,並非是普通人."
"誅仙劍曾選過兩個人,一是若曦,另一個是楚萱."東凰太心望向葉辰,"你可曾想到,她二人之間可有聯系."
"不知."葉辰輕輕搖頭,"三百多年來,不止一次思考此事,並無頭緒."
"看看這個."東凰太心遞出一畫卷.
葉辰下意識接過,而後將其緩緩攤開了.
畫卷上,有兩個小女娃,長得一模一樣,該是一對孿生姐妹,皆兩三歲孩童.
葉辰看了一眼畫卷,又望了一眼若曦,她三人,就恍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
葉辰皺眉,不由側首看向東凰太心.
"這畫卷上的兩個小女娃,乃兒時的楚萱兒和楚靈兒."東凰太心話語悠悠.
"這....."葉辰怔了,孩童時的楚萱兒和楚靈兒,竟與若曦長得一模一樣.
"所以說,誅仙劍選楚萱,並非偶然."東凰太心道,"楚萱與若曦,乃至楚靈與若曦,三人之間,必定有某種聯系."
"你怎麼看."葉辰眸中變得明暗不定.
"想不通緣由."東凰太心輕輕搖頭.
"若弄清她的身份,多半能解疑惑."九皇,劍神,丹尊等人皆看向若曦.
"來了來了."伏崖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身後,還有一揣著手的白發青年,蔫不拉幾的,一臉病態,一臉惺忪睡態.
這貨,不用說便是人王了,被叫醒了.
先前,妄自推演紅塵六道,一不留神兒遭了反噬,陷入沉睡,一覺睡了很久.
"她便是若曦,能否看出她的來曆."東凰太心伸出玉手,把人王拎上前.
人王挑眉,瞅了瞅若曦,又瞟了瞟葉辰,不由摸了摸下巴,"你倆,還挺配."
"你擱這扯淡的吧!"葉辰小臉黑了.
"我看是欠收拾."皇者戰王罵了一聲.
"真有夫妻相."人王慫了,一邊干咳,一邊走向祭壇,揣著手繞著若曦轉圈.
看著看著,他便蹲了下來,倆眼微眯的盯著若曦眉心,完事兒又在揉眼睛.
兩三秒後,他才捋起袖子,手指不斷點動,動了無上推演,口中嘀嘀咕咕的.
眾人默不作聲,只靜靜看著人王伏羲.
這貨通天徹地,保不齊真能算出若曦身份,一旦她身份表明,一切疑惑可解.
可願望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人王吐血了,毫無征兆,一口鮮血吐出之後,便抱住了頭顱,揚天倒了下去.
九皇忙慌上前,卻見人王已昏厥過去.
"遭了反噬."劍神一指點在人王眉心,"先前推演六道與紅塵時,也是這般."
"得,這才剛叫醒,又躺了,此番不知要沉睡多久了."天老和地老唏噓道.
"能讓人王遭反噬,若曦的身份必不簡單."楚皇沉吟道,"她的神秘級別,絕不弱六道和紅塵,來曆必定頗大."
"連人王都如此,世間多半無人能堪破她身份."炎皇皺眉頭,神色帶著憂慮.
"不,還有六道和紅塵."葉辰當即說道,"若他二人恢複清醒,尚有轉機."
"再調一尊帝兵,鎮壓若曦."東凰太心發話了,"把楚靈玉和紅塵雪從秘境中帶出來,將九幽仙曲傳于她二人."
令下,伏崖當即轉身,去了天玄門秘境.
眾人也相繼離去,臨走前,都會頗具深意的望一眼若曦,今日之事,匪夷所思.
很快,帝器昆侖鏡調來了,與仙王塔合力,封禁了祭壇,其上若曦被徹底鎮壓.
葉辰並未離開天玄門,一路皆是眉頭緊皺,去了禁錮紅塵與六道的那個小園.
小園中,也有兩座祭壇,左邊紅塵盤坐,右邊六道盤坐,封禁加持,動彈不得.
二人倒是未昏睡,卻是兩座雕像一般,神色木訥,雙目空洞,不帶人的情感.
葉辰上前,手握鏡子,放在紅塵臉前.
依如他所想,鏡子照不出紅塵的面相.
他有抬手,將鏡子放在了六道的身前.
還是一樣,鏡子照不出紅塵,也照不出六道,二人就好似不存在這世間一般.
"不屬于這時空,才照不出你二人面相嗎?"葉辰喃語,"還是說,你們也是死人,以活人之形態,浪蕩在天地間?"
對于他的喃語,紅沉六道不做任何反應.
不過,葉辰在擱這晃來晃去,讓他們木訥的眸,時而閃爍迷茫,但皆短暫一瞬.
葉辰將小鏡子揣回了懷里,便找了個小板凳兒坐下了,等待紅塵雪與楚靈玉.
紅塵雪與楚靈玉的確從秘境中出來了.
剛出來,便被伏崖帶走修習九幽仙曲了.
九幽仙曲,需有情人彈奏,才能有效.
昔年,葉辰渾渾噩噩時,其他人彈奏仙曲,皆不起作用,只柳如煙彈奏可以.
如今的六道紅塵,與他當年何其相像,不是隨便一人彈奏,就能讓他們清醒.
晝夜更替,日月輪回,眨眼三日過去.
直至第四日夜晚,才見楚靈玉與紅塵雪趕來,都還未進小園,便已聽到呼喚.
一聲紅塵,哽咽沙啞,帶著女子柔情,也帶著滿世滄桑,淚眼婆娑,泣不成聲.
這當是上蒼的恩賜,時隔三百年歲月,輪回前世今生,她們的紅塵也回家了.
"一模一樣,瞅准了再脫,可別認錯了人."葉辰揣著小手,穩坐小板凳兒.
楚靈玉與紅塵雪擦了淚水,湊到祭壇前,看了看紅塵,又望了望了一旁六道.
尷尬的是,連她們也分不出誰是誰.
並非她二人不夠愛紅塵,而是法則顛覆,一切因果,皆被掩蓋,很難認得出.
還是那句話,能分出他二人的,只有葉辰,他是他們的根源,看的最是清楚.
"哪個是紅塵."楚靈玉與紅塵雪認不出,希冀的眸光,皆投向了葉辰那厮.
"不告訴你們."葉辰搖頭晃腦的很不著調,先前被揍之事,他都還記得呢?
紅塵雪與楚靈玉對視了一眼,而後不約而同的上前了,一把將葉辰摁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