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咕咕中,葉辰兩人有步入傳送域門.
接下來的一路,葉辰總會有意無意的仰首,去望看縹緲虛無,總覺那虛幻的畫面,比想象中更真實,並沒那般簡單.
姬凝霜沉默,也曾跟著看過幾次,不知葉辰到底在看啥.
如此,兩日悄然而過.
第三日,葉辰施了帝道通冥,給秦夢瑤召了過來.
這姑娘,在冥界可謂度日如年,就等著被通冥呢?
值得一說的是,此番再來,她看姬凝霜的眼神兒,比之先前,敬畏了不少,葉辰與姬凝霜那一戰,她是從頭看到了尾,能將魔道聖體打的近乎身滅,東神瑤池果是強的可怕.
對于葉辰,她之眼神兒,就滿是鄙夷了,其寓意好似在說:你小子行啊!好的不學,竟學會打老婆了,真長本事了.
葉辰干咳,難免尷尬,雖非他本意,但的確是打了.
有秦夢瑤在,域門通道中,也不顯得那般甯寂了,楚江王坐下的冥將,著實癡情女子,詢問姬凝霜的話,句句不離趙云,恨不能立即去往那個宇宙,去看看魂牽夢縈的那個他.
姬凝霜知無不言,有關趙云的一切,毫無保留.
而葉辰,就很有上進心了,姬凝霜將先前斗戰的記憶畫面,皆拓印給了他,一遍看下來,有唏噓,也有嘖舌,暗言魔道聖體的詭異,也震驚姬凝霜的戰力,一字可概括:強.
"以道化魔,我怎沒想到."葉辰喃喃自語.
昔年,他在誅仙鎮,以道進階半仙,卻從未想過以道化魔,用以加持戰力,姬凝霜的第九鳳凰道,著實讓他頓悟不少,也真正明白,人外有人,道外亦有道,道是無止境的.
驀然間,他閉了眸,心境空冥,沉浸在了道的演化中.
整整九日,他都未醒來.
直至第十日,他才開眸,雖未真正明悟以道化魔,卻禪悟了諸多真諦,道與魔的交融中,他似望見了另一片天地.
秦夢瑤早已回歸冥界,是含著淚走的.
"你之人間道,好生玄奧."姬凝霜輕語一笑.
"我倒覺沒啥變化."葉辰笑道.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給我的壓力,更多的,還是來自你的道,難道不覺,人道在克萬道嗎?"姬凝霜淺笑.
"還有這等事?"葉辰愕然.
姬凝霜笑而不語,確定葉辰聽得懂.
或許,只有真正與葉辰戰過,才知人間道的可怕,無時無刻,不在消磨著道蘊,便如天煞孤星,克著世間所有命格.
兩人一戰,葉辰有所頓悟,她亦如此,茅塞頓開.
人間的道也是道,乃最本源的道.
這一瞬,她也想來一場,立地化凡的修行.
悄然間,半月已過.
兩人再現身,已是冥王星,一百多年了,冥絕還在,沉睡在古墓中,因嗅到了熟悉的氣息,才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你究竟在此干啥."葉辰忍不住好奇心.
"不可說."冥絕打了哈欠,伸著懶腰坐起,能隔古墓之門,望見屹立墓外的姬凝霜,這一瞅,頓的一愣,久久都未晃過神,怎會不認得姬凝霜,昔日在玄荒,她還揍過他呢?
"你……還活著?"冥絕之神情,頗是精彩.
"地獄無門."姬凝霜一語輕笑,還是這個回答.
她說的云淡風輕,可冥絕,就震驚的無以複加了.
那年,天尊遺跡前,他也在場,是親眼看著姬凝霜葬滅的,此事,整個諸天都知曉,如今,又見東神活生生的立在此,不震驚才怪,難不成,她也如葉辰,去地府逛了一圈兒?
"趙云托我向你問好."姬凝霜笑道.
這話,使得冥絕驚上加驚,無需再問,便知姬凝霜去了何處,要不咋說是聖體的媳婦,就是不走尋常路,葉辰當年戰死,去了冥界,這位倒好,比葉辰更尿性,竟跳脫了宇宙.
"你還需多久出關."葉辰一語,打斷了冥絕思緒,他的修行都結束了,這貨卻還在古墓,真要老死里面才算完?
"快了,還需一些時間."冥絕蔫不拉幾道.
"那俺們就不等你了,待回故鄉,一醉方休."
"別啊!你走你的,把你媳婦留下唄!給我用幾天."
"來,凝霜,你往後站."葉辰把姬凝霜拽到了一邊.
而後,便見這貨便掀起了衣服,把自己那根雄壯的***,拎了出來,對著古墓門,撒了一泡尿,賊是霸氣側漏的說,讓你丫的嘴賤,老子是破不開這門,不然,一腳踹死你.
冥絕嘴角抽搐,那股尿騷味兒,很撲鼻.
再瞧姬凝霜,已背過了身,有點兒尷尬,臉頰還有點兒紅,咱是夫妻不假,不過,你提前打聲招呼啊!看著多尷尬.
哇,爽!
葉辰打了個尿顫,笑的那叫一個嘚瑟.
冥絕破口就罵,他是置若未聞,攬著自家媳婦,轉身走了,留下了一道頗具逼格的背影,這就是哥,哥就是傳說.
出了冥王星,再到下一站,已是三日後.
此番來的,乃幽冥大陸,還是那般神秘.
"哪來這麼多帝兵."姬凝霜驚異,似覺察到了極道帝威,那不是一尊,是整整十尊,其中,還有仙武帝尊的帝兵.
葉辰自不隱瞞,將此地的秘辛,和盤托出.
饒是姬凝霜的心境,也不免震驚了,十尊帝兵鎮守,更涉及到幽冥大帝,足見幽冥大陸的重要性,該受世人的敬畏.
鑒于先前去看姜太虛和鳳凰,曾被准帝阻攔過,他倆也學聰明了,各自戴著斗篷,以秘法遮掩了本源,在喧鬧的大街上緩步而行,這麼多的修士,竟無一人,能堪破他倆身份.
再來此處,葉辰是感慨的.
一百多年前,幽冥大陸拍賣,還造出一場禍劫,殺的洪荒尸骨成山,也正是那次拍賣,他得了不滅仙金和太陰真火.
可惜,他這次來,並未見到帝子楊風,多半去曆練了.
二人未過多叨擾,來的快,去的也快,如似兩個游客.
臨走前,他還去找仙武帝劍聊了聊,可那尊帝兵,壓根兒就沒搭理他,到了,都沒一點兒反應,搞的葉大少很尷尬.
再入星空,兩人步伐快了不少.
這一路,不怎麼平靜了,越靠近繁華地帶,血腥氣便越濃厚,時而會見洪荒人,肆意作亂,各個殘暴嗜血,在欺凌人修,飄飛的血霧,染紅了星空,戰火前的硝煙,已漸彌漫.
對此,兩人但凡遇見了,便絕不手軟.
回家的路,伴隨著殺戮,鋪滿了血骨.
為此,洪荒不止一次圍剿,都被殺的鎩羽而歸,著實給諸天長了臉,太多人猜測兩人身份,奈何,他倆隱藏的太好.
"諸天,將不平靜了."一片幽寂的星空,葉辰提著沾血的赤霄劍,踏空而行,通體煞氣洶湧,殺氣滔天,一瞧便知,剛經曆過一場血戰,而且,屠戮了不少洪荒大族的強者.
"休戰協定再無束縛力,大戰無可避免."姬凝霜歎息道,亦是仙軀染滿鮮血,皆是洪荒的,葉辰如一尊殺神,而她,殺的一點兒不比葉辰少,冰冷的氣息,碾的星空也嗡隆.
兩人皆心知肚明,若非顧及應劫人,洪荒多半已開戰.
每逢想到此處,兩人皆遏制不住殺機,這股殺機,是對洪荒大族,諸天十成戰力,他們占據六成還多,可天魔入侵時,卻都龜縮不出,待天魔被擊退後,又都現世,大造血劫.
不止是他們,人修們或許都有一種期望,那便是讓洪荒族,獨自去面對天魔大軍,也讓他們明白,何為尸山和血海.
"他年,若我大成,第一個踏平洪荒."葉辰冷冷道.
"他年,若我有幸成帝,必讓洪荒自世除名."姬凝霜輕語,雖平平淡淡,卻潛藏著悲憤,不惜以殺戮,以正乾坤.
浩瀚的星空,兩人漸行漸遠,留了兩道血色的背影.
歸途,依舊漫長.
故鄉,依舊遙遠.
路過一顆死寂古星時,葉辰曾抬眸遙望,可清晰望見星中,有一座矮小的老墳,那墳中埋著的,乃是僵尸王將臣.
正如人王昔年所說,將臣是由古尸演變,一生都與尸體結下不解之緣,縱應劫轉世,依舊是一具尸體,沉眠在地底.
可歎,一百七十年過去了,縱將臣,也還未應劫過關.
對將臣,葉辰從來都是抱著敬畏之心,以尸修道,將臣也算集大成者,連劍神都頗為忌憚,可見這尊古尸,有多強.
將臣的存在,又一次印證,萬千大道,道道皆可成真諦.
正看時,星空中的修士,突的多了起來,如一道道的神虹,皆向一方星空飛去,老輩小輩都有,男修女修亦比比皆是,速度也都不慢,看他們的神情,好似是要趕著去看大戲.
兩人皺了眉頭,總覺又是洪荒在作亂.
不由得,葉辰順手捉了一路過的青年.
青年嚇得渾身激靈,大氣不敢出一聲.
"洪荒又作亂了?"葉辰淡道,目不斜視.
"不……不是洪荒."青年顫巍道,"是無淚城又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