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回來了."
極寒之地的山洞之中,一個紅裙子,猶如古代女子天朝裝扮長裙的女人,聽到翅膀撲騰破空的聲音,提著寬大的袖口,拖著紅色長裙,緩緩的走到洞口,在來人落地之時,向其問好.
"寄養在你身上的冥血之眼,終于要派上用場了."
妖八對著女人說了一聲,然後抱著姜淳一往洞的更里部走去.
"我的眼睛……"
女人往自己的臉處抬了抬手,當她抬起頭來時,她的一只眼,眼白是黑色的,瞳孔,是紅色的,在瞳孔中,好似有什麼東西,一直在繞著一個方向轉啊轉.
"你該不是忘了我救下你的原因吧?再說,我要取回原本就不屬于你的東西,比取了你的命,更加容易."
妖八把姜淳一放到了一張冰床上,他還有氣息,但已經昏睡了過去,沒有意識.
"不是,我不是,我……是,主人,請隨時取走."
女人想為自己辯解,隨後可能是想到自己不管如何辯解,在妖八那里,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因為自己在他那里,不過就是隨手撿回來的一個飼養容器.
看著躺在床上已經痛苦的昏了過去,卻依舊咬著嘴唇,面容堅毅的姜淳一,本來應該是全程純走高冷范兒的妖八,忽然就暖了下來,"你放心吧,他的眼睛還是完好的,換下來的那只眼睛,我可以移植給你.受到皇族血脈滋養的眼睛,會比那只你以前的普通人眼更加完美."
"恩?謝,謝,謝謝."
女人沒有想到還有意外之獲,原來,他並不是要完全取走她的一只眼睛,在取走她的眼睛後,會再給她換上一只.
那只眼睛,應該不會再是異樣的,是只普通的眼睛吧?
"那你過來,立刻開始."
妖八看了一眼姜淳一的情況,他失血過多,受傷嚴重,尤其是玄天火鳳自帶的玄天真火燃燒盡了他體內的大部分精血,真元,必須得馬上得以補充.
"好."
紅裙女人走了過去,當她看清楚躺在床上那人的臉時,驚愕了一下,"是他!"
妖八沒有廢話,直接進入正題,"為了保證眼睛的完好無損,取走眼睛的過程,你必須是清醒著的,眼睛哪里稍微有不適,你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我,能做到麼?"
"我,可以."
在看到是姜淳一的時候,女人的臉色明顯好了許多,甚至有一種輕松,解脫.
"那,我開始了!"
妖八說罷,抬手就向紅那只仿佛里面不斷流淌著鮮血的黑紅眼睛抓了過去.
……
"他,可能會沉睡一個月,這一個月,你除了照顧他之外,你還要去弄很多的鮮血來,他的那只眼睛會給他的身體修複提供能量.那只眼睛的能量,則需要鮮血來補充."
妖八臉色蒼白,他的嘴唇,甚至像是如同中毒了般灰灰的,眼中盡是血絲,他的頭發,也全然白了.
"我?鮮血?"
紅閉著一只眼睛,她的那只眼睛才剛移植,是需要一定的修複期來恢複的.不過因為被妖八帶著強行生活在這極寒之地的緣故,她的體質比以前好上不少,加上幾乎又是死過一次,她的承受能力還是很不錯的.
"你放心,我查看過了,因為給你移植了他的眼睛,加上你之前就養殖了一段時間的冥血之眼,你現在,已經不是普通人了.至于你的力量該怎麼使用,自己去試吧."
妖八半眯著一只眼,好像是很累的樣子.
"你,還好……那,你呢?"
紅本來是想關心一下狀態看上去極差的妖八的,可想到他那麼厲害,應該不會有事.
妖八睜開眼,看了紅一眼,"我現在需要閉關."
一句說完,妖八,身形一閃,出了洞.
"沒想到,我們竟會這樣重逢……那只眼睛,要不是能夠救你的命,我真想把它,毀掉."
紅在冰床邊跪坐了下來,看著躺在床上,戴著一塊黑布蒙住眼睛的姜淳一,伸出手,試著想要去觸碰他的眼睛,伸出去,又縮了回來,然後心有余悸的往洞口看了看,生怕自己剛才的話被妖八給聽見.
這段時間,她寄養著那只眼睛,那感覺,簡直就是生不如死.那只眼睛,就像是有獨立生命的一樣,是活的,甚至會指使她去做一些什麼事情.
……
半月後的某一天,姜淳一終于有了自己的意識,感覺一只眼睛很生澀,眼皮很重,便睜開了另外一只,發現眼前一片漆黑:"為什麼這麼黑?為什麼我什麼都看不見了?我的眼睛,眼睛!眼睛怎麼看不見了!"
"不是看不見,不是看不見,等等,等等,我馬上幫你把眼睛上的布摘了,把布摘了,你就可以看得見了."
正在休息的紅,聽見響動,忙睜開眼,翻身就跑到了姜淳一的身旁,幫忙去解戴在他頭上的黑布.
"你,是誰?啊,我的眼睛,好痛."
姜淳一睜開眼,瞧著紅,覺著熟悉,卻又感覺有些陌生,接著,他感覺自己能睜開的這只眼睛,也是痛的,脹痛脹痛的.
"你睡了半個多月了,眼睛需要適應光,慢慢來,先閉一會兒."紅用溫柔的聲音向姜淳一解釋道.
"睡了半個多月?我,為什麼會睡……"
記憶很模糊,但姜淳一,慢慢的想了起來,將這些片段拼接起來,再次緩緩睜開眼,眼里,不自覺的流露出悲傷,"你是,紅?"
"對,我是紅,紅,就是那個……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變成……我不該問."
紅點頭,對姜淳一還能夠認得,記起她,很開心,她不知道姜淳一到底發生了什麼,會受那麼嚴重的傷.不過在照顧姜淳一的這半月她也發現了,他跟妖八一樣,都不是普通人.不,應該說是,根本就不是人.
她很聰明,知道有些事情,不該問的,就不要問,知道的越多,其實是越危險.
雖然她現在已經變成了跟他們一樣的物種,同時,也綁在了一條船上,不能抽身.可她還是知道自己該守住本分.